水生道:“將軍,如今龍邵還在秦州,暗自得意以為耍的朝中人團團轉,卻不知自己已經暴露,現在正好去抓他個措手不及!”

郭寒眸光微涼,指尖不輕不重的扣著桌麵,忽而想起香梨平時想事情的時候似乎也喜歡這樣,看來果然是夫妻,時間久了,就越來越像了。

想到這裏,臉上的笑意便深了幾分,眸光都跟著柔和了許多。

水生半天沒得到回複,悄悄抬頭看了一眼,卻見郭寒似乎正在用一種近乎······傻笑·····

啊呸!水生差點兒沒抽自己一巴掌,這種詞能夠跟高冷的將軍聯係到一起嗎?

郭寒似乎注意到了水生的異樣,原本柔和的臉色一下子就冷峻了起來,壓迫性的氣勢似乎是在告訴他,把你腦子裏的亂七八糟的東西給我清幹淨!

“此事還不急。”

良久,郭寒才緩緩的道。

水生眉心跳了一跳,將軍從來想問題不會想這麽久的,若是想了這麽久,那隻要一個可能,就是中途走神了,這才出來了不過七日的功夫,將軍走神的越來越厲害了······

“啊?為何?”水生還是言歸正傳。

郭寒冷聲道:“我還有別的打算,你隻管將我已經知道他和山匪的勾當的消息傳到他耳裏去。”

“這······他不會跑了嗎?”

郭寒冷笑一聲:“勾結山匪,被軟禁了還如此不安分,相當於是造反,你說著消息傳到了皇帝的耳裏,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他也得跑的了,你告訴他,我給他一個機會讓他活命,幫他將此事守住秘密,讓他親自來找我。”

水生愣了一愣:“將軍跟這個龍邵完全素不相識,就算是他的父親景王,也沒有過交道,將軍有何事需要找他呢?”

水生不知道郭寒的真正身份,自然也不知道郭寒的心思了。

可他卻知道,郭寒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情,這次的事兒,完全可以抓獲了龍邵,然後帶著他回京向皇帝複命,可他卻說可以幫著龍邵守住這個秘密,條件是什麽呢?

郭寒冷聲道:“你隻管照做就是了。”

顯然是不想多說什麽。

水生也不敢再多問,連忙應下。

郭寒道:“你即刻去辦,到時候讓他做好抉擇到青山鎮去找我。”

水生頓時一臉黑線,將軍你真的不是因為要急著回去找夫人才這樣的嗎?

——

天色已經很晚了,香梨給小竹和樂兒洗了澡,便把他們兩給扔床上去了。

樂兒還眨著滴溜溜的大眼睛道:“娘親,爹爹啥時候回來啊?”

香梨摸了摸她的腦袋:“咋了?昨兒不是還說爹爹不回來挺好的嘛,今兒咋的突然就變了?”

樂兒癟癟嘴:“可我想他了。”

香梨心口微微一緊,抱住了樂兒:“快了,爹爹很快就會回來了。”

“真的麽?”小竹也仰著頭問。

香梨點了點頭:“對啊。”

香梨哄著兩個小家夥安分了,這才道:“好好睡覺,娘親出去洗漱一下再來陪你們睡覺。

樂兒歡喜的道:“我要聽故事!”

“好。”香梨笑了笑,轉身出去了。

香梨推門出去,關上了門,見著若蘭還守在門外,便道:“也不早了,不用守著了,去睡吧。”

若蘭福了福身:“是。”隨即退下了。

香梨伸了個大大的懶腰,這才晃晃悠悠的往浴房去了。

誰知才走了幾步路,便似乎感覺到一些不同尋常的動靜,香梨一向是感覺比較敏銳,稍有動靜便能迅速的察覺到。

香梨整個人瞬間警惕了起來,銳利的看向了漆黑空曠的院子裏。

腦子裏更是飛速的運轉了起來,來人是誰?山匪的同夥前來報複?或者背後更大的幕後黑手?還是其他?

可無論哪一種,她都不能讓自己置身於敵暗我明的地步,更何況屋裏還有孩子們。

香梨聲音清冷,手已經摸向了腰間的彎刀:“誰!”

漆黑之中,一片寂靜,香梨整個人的神經都緊繃了起來,更加細致的聽著動靜。

忽而聽到絲絲衣角摩擦的聲音,雖然細微,卻還是逃不過她的耳朵。

香梨瞬間要拔刀,可就在彎刀出鞘的那一刹那,刀柄又被一個大力的手掌推回了劍鞘,香梨抬腳便是一個側身踢,那人卻似乎對她的招式早就意料之中一般,輕車熟路的輕鬆閃過。

香梨趁他分心便要再次拔刀,握著刀柄的小手卻突然被一隻長著薄繭的大手包裹住,有些涼意的手。

香梨氣惱的要一手劈過去,卻被他輕易的控製住身體,從背後摟住了她的腰身,還扣著她的手,下巴窩在她的肩胛除,似乎呢喃一般的道:“我想你了。

香梨渾身都瞬間僵硬了,這氣息,這聲音。她怎麽會不知道是誰?

香梨沒好氣的道:“大晚上的還來嚇唬我!”

郭寒摟著她的手不鬆手,將頭埋在她的脖頸裏,似乎是學著樂兒撒嬌一般,甕聲甕氣的道:“可我想你了。”

香梨真是好氣又好笑,這男人,還跟個孩子似的!

“你想我嗎?”郭寒轉過香梨的身子,看著她的眼睛,似乎執拗的問出個答案來。

香梨輕哼一聲:“不想!危難關頭連個影子都沒有,我才不想你這種男人!”

香梨自然是口是心非的了,她怎麽不想他?天天在想。

郭寒輕聲笑了:“危難關頭?你說那群被你整的半死不活的山匪?”

香梨氣呼呼的瞪了郭寒一眼:“我都快嚇死了,萬一山匪找上了小竹和樂兒的麻蛋怎麽辦?萬一村裏人受到牽連怎麽辦?你方才還嚇唬我,我都以為那群山匪的同夥又來了!”

郭寒眸光沉了幾分,眸中似乎染上了些許愧疚之意:“對不起,沒能守在你和孩子身邊。”

香梨愣住了,她隻是說說而已的,她怎麽會那麽不識大局,他為了朝中大事而出門,她自然是理解他的,方才也隻是隨口一說,卻沒想到郭寒當了這麽大的真。

“也不算什麽大事的……”瞧著郭寒這樣子,香梨反而有些心虛了:“那群山匪哪裏是我的對手,你有你自己的大事,我怎麽可能小家子氣到去跟你計較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