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君堯硬生生頓住了腳步,瘋了一樣吼道:“你說什麽?香油?誰潑的?”

“小的也不知道啊,看這個火勢,想必滿屋子都是香油,不然不會這麽大,這麽猛,這會兒燒的都已經不成樣子了·······”

“郭福呢?!”龍君堯嘶吼了起來。

“九皇子,九皇子他,他,他還沒出來,小的也不知道,九皇子到底還······”還活著沒有。

這話小廝自然是不敢說的,龍君堯已經想掐死他了,小廝垂著頭跪在地上,哆嗦著簡直不敢動彈。

龍君堯看著那漫天的火勢,整個人都虛脫了,火光的映襯下,他臉色白的嚇人。

他自然不是為了郭福的命而惋惜,對於他來說,郭福死不死完全沒關係,可偏偏,郭福是死在了他的地盤上!他到時候是有理都說不清了。

袁大人和三皇子都盯著他呢,他殺了郭福的消息一出,他們轉身就會在皇帝麵前彈劾他。

皇帝心心念念的找了二十年的皇子,死在了他手上,龍君堯幾乎不敢去想這件事的結果該是多麽的可怕。

龍君堯暴怒的摔了東西,怒吼道:“是誰幹的?是誰幹的?!”

一眾小廝連忙跪在地上:“我們沉香苑管的十分嚴,就是怕三皇子的人前來殺人,所以對西苑的守衛也十分的嚴格,真的沒有任何人出入啊!”

“沒有任何人,”龍君堯幾乎要抓狂:“沒有任何人這火是自己燒起來的嗎?這滿屋子的香油是自己潑上去的嗎?一群廢物!”

龍君堯一腳就踹翻了跪在跟前的一群奴才。

可隨即,便見一個小廝慌慌張張的跑來:“殿下,殿下不好了!”

龍君堯眼睛都發紅了:“又怎麽了?!”

“是三皇子和袁大人找上門來了·····”

龍君堯一口血差點兒噴出來,這些人的消息竟然這麽快!果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這些人全都盯著他呢。

“不見!”龍君堯怒吼一聲。

可那小廝還沒來得及轉身去回複,便見袁大人和三皇子的手下已經闖了進來。

龍君堯厲聲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我的府邸?”

袁大人踱著步子進來,沉聲道:“殿下涉嫌殺害九皇子,本官為了皇嗣安危,不得不硬闖了。”

“誰說的鬼話?!”龍君堯怒吼一聲。

三皇子幸災樂禍的道:“誰說的?太子殿下這府邸的火燒的這麽厲害,明眼人都能看的出來,這九皇子住在這兒,不知是死了吧?”

龍君堯死死的咬著唇,不說話,心裏卻已經恨的想殺人了:“我這裏莫名其妙的著火,我還想問你呢,是不是你來這裏殺的人?”

三皇子冷笑一聲:“二哥你這是急瘋了就亂咬人呢?我可沒這個本事在你的層層森嚴的守衛中溜進來放火,這會兒還往我頭上誣賴?狡辯什麽?”

“這火不是我放的!”

袁大人冷聲道:“三皇子說的沒錯,殿下的院子,守衛的森嚴不說,幾乎密不透風,誰能偷偷溜進來放火?況且方才我的手下在那燒毀的屋子裏,發現了滿地的香油,誰能輕易進這個屋子殺人?還不動聲色的在屋裏灑滿香油?簡直是天方夜譚!殿下若是不能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本官可不會輕易的相信!”

合理的解釋?龍君堯自己都不知道什麽解釋才是合理的,他才是最崩潰的,他把人殺在自己的屋裏,他是傻嗎?!

這邊氣氛冰冷僵硬,而不遠處的屋頂上,香梨和郭寒看著下麵這場鬧劇,卻是輕笑了起來。

“不早了,回去睡吧,明日一早,他們就得啟程回京了,也不用被這些人煩,”郭寒微微勾唇道。

香梨多看了一眼暴怒的想殺人的龍君堯,忍不住嘖嘖道:“龍君堯要是知道,自己是死在了豬一樣的隊友手上,這會兒會不會想瘋了?”

郭寒掰過了香梨的小臉:“看這種人幹什麽?多看看我,他要瘋不瘋不關咱們的事兒,走吧。”

香梨古怪的看了郭寒一眼,這男人可真是,霸道!

郭寒勾住香梨的細腰,腳尖輕點,便飛身從屋頂下去,悄聲消失在了這夜色裏。

次日一早,袁大人和三皇子便扣押著龍君堯準備回京了。

袁大人很滿意,那草包死了,危害不到大周朝的江山社稷了,自然是好,龍君堯心思歹毒,不適合稱帝,借此機會廢了也好,一箭雙雕。

三皇子更滿意,一下子處置掉了兩個最強勁的對手,他的好日子總算要來了。

臨走前,袁大人特意來找郭寒辭行,郭寒沒有多說什麽,隻是問了一句:“太子現在在何處?”

“哦,他啊,他要被扣押回京,殺害九皇子的大罪,還得回京請聖上定奪。”

“我去看看他。”

“自然可以。”

袁大人向來敬重郭寒,他難得提要求,自然是有求必應,立馬讓人將龍君堯帶了上來。

袁大人也識趣的出去了,這兩人的個人恩怨很重,他在這兒呆著反而礙眼。

龍君堯整個人都頹圮了,頭發淩亂不說,眸光都是空洞無神,這次回京,他都能預料到自己會是什麽樣的下場,原本做好了一切美好的打算,卻沒想到,一夜的功夫,他就已經陷入了最壞的境地。

龍君堯抬眼看著郭寒,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是你,是你對不對?”這麽完美的手筆,除了他,龍君堯想不到別人。

郭寒坦然的道:“是我。”

龍君堯幾乎要抓狂:“郭寒!你憑什麽?!”

郭寒冷眼看著他:“就憑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從前你在陰暗處對我下了這麽多的狠手,我不給你一點報答,怎麽對的起你?”

“二十年前你就該死了,就不該讓你活著,你才是最大的禍害,最大的禍害!”龍君堯這語氣裏,似乎還有懊悔的意思?

郭寒微微蹙眉,難不成龍君堯可以操縱?

郭寒隱約覺得,二十年前的事兒恐怕沒那麽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