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疑惑的看向了郭寒,郭寒更是一臉的疑惑,轉頭看向那個女人,打量了起來。

那女人連忙整了整自己的頭發,急忙道:“郭大哥,我是靜雲啊,你不記得了?”

“靜雲?”郭寒思索了片刻,才道:“趙靜雲?”

趙靜雲連連點頭,激動的眼眶都紅了:“是我啊,是我!郭大哥,真沒想到還能再見到你!”

香梨微微蹙眉,不知為何,怎麽就覺得這女人有點兒膈應呢?

卻還是搖了搖頭,她未免太小心眼兒了,不過是一位多年未見的故人,自己這是吃哪門子的醋?

忽而見人群裏跑出一個婦人,哭嚎著推搡著人群才擠進來,一把抱住了還摔在地上的趙靜雲,紅著眼睛衝著趙靜雲的相公錢大財罵道:“你這個天殺的東西啊!你這是要把我女兒往死裏打不成?她好歹是你妻子,你這般待她,你心是鐵打的不成啊?!”

這人香梨倒是有印象了,就是村裏的旺福嬸子,平日裏接觸雖然不多,但是當初她家給香草辦喜宴,她還來幫工了的,看來這趙靜雲是從大山村嫁出去的,難怪和郭寒認識了。

若是從前,看到這個旺福嬸子來礙事兒,他早就直接轟走了,但是現在他卻大氣兒不敢出一口,他從前怎麽不知道,這趙靜雲竟然還認識這麽厲害的一個人?這一出手,他立馬就得趴下。

趙靜雲也抱著旺福嬸子哭了起來:“娘啊,我過的好苦啊,大財都已經輸光了錢,還要,這鋪子也遲早被變賣幹淨了去,到時候他肯定要把我也給賣了啊,娘!”

旺福嬸子一見自己閨女過的這麽苦,眼眶都跟著紅了:“是娘的錯啊,當初就不該將你許給這麽個人家,這天殺的王八犢子啊,真是拿我女兒不當人嘛!”

錢大財可懶得聽這母女兩個在這兒哭喪,若非是這個男人在這兒,他早就一腳轟上去,將那旺福嬸子給趕了,她女兒都嫁到他家來了,生是錢家的人,死是錢家的鬼,她一天天的來瞎參和個什麽勁兒?!

眼瞧著大家夥兒的注意力似乎都集中在那母女兩個身上,錢大財便打算起身悄悄的跑了,不跑,留在這兒等死啊?

可誰知,還沒來的及站起身來,就被郭寒一腳給踹了下去,郭寒的腳踩在他的胸口,微微一用力,錢大財便叫嚷的跟殺豬似的:“哎喲喂,大俠饒命,大俠饒命啊!”

“還想跑?”

錢大財連忙道:“不跑了,不跑了!在您的眼皮子低下,我哪兒敢啊?”

旺福嬸子也瞧見了香梨和郭寒,十分感激的笑了笑,隨即連忙道:“錢大財,我不給你點兒顏色,你真的以為我們趙家是好欺負的了!我閨女被你打成這幅德行,你也不送去看大夫,你看看她身上的傷,你以為你養的是畜生嗎?!”

旺福嬸子的聲音都是哽咽的,趙靜雲被扯破的衣袖下,露出了青青紫紫一片的胳膊。

香梨抿了抿唇,有些不忍直視,先前錢大財衝著趙靜雲下手的時候她也看到了的,狠的不像話,這胳膊上就這麽多傷,更別提身上了。

錢大財哪裏敢亂說話,那男人腳上一用力,自己五髒六腑都得被踹爛了去!

“我這也是脾氣上來了,兩口子不就是經常打打鬧鬧的嗎?誰家日子不是這麽過的?至於身上的傷,這也實在是我沒錢給靜雲看病啊,我們家現在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我這不也為難嘛!”

錢大財這話明顯的是滿嘴瞎話,他家在鎮上開的起一間鋪麵,說明還算是比較殷實的人家了,自己賭錢輸光了都不願意給重傷在身的媳婦兒看個病,還好意思說為難,這都什麽鬼話?!

旺福嬸子氣惱的道:“你沒錢我給我女兒看病去!”

旺福嬸子一邊說著,便攙著趙靜雲站起來要走。

錢大財臉色一變,趙靜雲嫁過來這些年他都不曾放她回娘家過,這旺福嬸子的意思,像是正好要把趙靜雲給帶回去,他哪兒能肯?趙靜雲走了,誰給洗衣服做飯看鋪子?

可正想阻攔,卻似乎感受到了郭寒身上森森的寒意,嚇的錢大財一個哆嗦,連忙將話給咽回肚子裏去了。

香梨瞧著旺福嬸子攙著趙靜雲要走,便道:“她身上傷太多,走動不方便,我正好有馬車,送你們一程吧。”

旺福嬸子感激的點頭:“香梨,可真是謝謝你了!”

香梨便直接對阿德道:“將她們送到濟仁堂去吧,看完了傷,還送回村裏。”

“那夫人······”

“我們還得在鎮上呆一陣子,不會回去,你不用管了。”

“是。”

阿德應了一聲,連忙幫著旺福嬸子和趙靜雲上了馬車,趙靜雲上去前,還不忘回頭看一眼,哭的紅腫的眼睛水蒙蒙一片,不知是在看香梨,還是在看郭寒。

馬車已經走遠了,郭寒這才一腳踢開了錢大財,吐出一個字:“滾。”

錢大財心裏恨的咬牙切齒的,可麵對這個煞神,卻也隻能訕訕的陪著笑,隨即連滾帶爬的跑了。

隻是心裏卻還是憤憤的罵著,哼!這小賤人,敢叫救兵來這麽整我,我遲早有一天弄死你!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她趙靜雲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

人群也都漸漸散去,郭寒也拉著香梨走開了。

香梨不說話,郭寒擔心她生氣,便道:“趙靜雲從前也是大山村的,我們算是一個孩子堆裏長大的,當初我在郭家日子很難熬,常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她幫過我,給我偷偷送過麵餅子,如今見她這般受欺辱,我不能袖手旁觀。”

香梨輕哼一聲:“給我解釋這麽多,還怕我想歪了不成?”

隻是從未聽郭寒說起從前辛酸的事情,突然聽郭寒提起一點,香梨才知道其中辛酸,心疼當初的他到底是怎麽熬過來的呢?

郭寒聽香梨這輕鬆的語氣,算是放心了些,勾了勾唇:“走,咱們還有好些東西沒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