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之前也是大概聽說了香草的遭遇,卻隻是笑道:“遇上了再不好的人,重頭來過也未嚐不可。她這樣好的女孩,不會人人都那麽瞎的。”

汪清秋卻道:“談何容易,她如今被夫家休了,一個被休棄的女人,還能有什麽重頭再來的機會?”

方晨眸光微閃,幽幽的歎了口氣:“隻是可惜。”

汪清秋打趣的看著他:“怎麽?你似乎很有興趣?”

方晨連忙道:“哪裏?我不過是覺得,像她這般癡情絕對,敢於去爭取的女孩子實在少見,心裏為她惋惜罷了,那男人實在沒眼光,錯過了這樣的女孩,恐怕遇不上更好的了。”這一邊說著,方晨的臉都不自覺的跟著紅了。

“說來也是,”汪清秋語氣裏也盡是惋惜,倒是沒注意到方晨暗暗鬆了一口氣的樣子。

方晨家裏也算是鎮上殷實的人家,就算娶不上什麽大戶閨秀,也不可能娶個被休棄過的女人,汪清秋也隻是隨意說說罷了,沒有將那玩笑話認真的。

方晨這些天往香梨家倒是跑的勤快了起來,香梨原先也隻是想著他大概是因為太熱愛算術,想多找她討教問題,可漸漸的發現自己還真是自作多情了。

香草正好端了果盤進來,笑道:“吃水果呀。”

方晨連忙接過來:“你坐吧,不用忙活。”

香草原本還真沒打算在這兒坐著的,雖然他們說話從來不避著她,但是聽著這些自己都不懂的東西,也著實無趣,但是方晨都這麽說了,她自然也就隻有坐著了,還幹脆拿了自己的繡活兒來,就在旁邊做女工,打算在一旁當個安靜的小透明。

可偏偏方晨幾乎隔一會兒就得找香草說話,香梨心裏不禁好笑,這人可真是······

心裏卻也忍不住輕歎,若是當初謝長君不故意引誘香草,香草死了心,真的和方晨湊一對兒,恐怕日子會比現在美滿太多了,可如今······就算方晨有意,香草要打開心扉恐怕是短期內太難,而且,她還是個嫁過一次的女人,什麽方麵來看,都似乎難。

香梨心裏看的清明,麵上卻還是不動聲色的,沒有多說什麽。

隻是香草沒有像太多,她一個被休過的女人,哪裏想過其他男人會對她有什麽興趣?她不是沒有自知之明的人,尤其經過了謝長君之後,在她的意識裏,自己似乎就是個小透明,一個平凡又卑微的女人,怎麽可能得到別人的青睞?

方晨這人腦子十分靈活,對於算術這一門,也有十足的興趣,香梨覺得,過不了許久,恐怕根本就不需要她再來教些什麽了,畢竟她的數學也隻不過高中水平罷了,大學成天混吃等死的,可真是學的什麽都忘了。

這日送走了方晨,香梨還是忍不住拉著香草問了起來:“香草,你可考慮過再嫁?”

香草瞪大了眼睛,連連擺手:“還是算了吧,我一個嫁過的女人,還談什麽再嫁?”

“你還年輕,不能就因為這不足半年的婚姻就斷送了自己一輩子啊,要我說,瞧著誰若是不錯,努力一把也不是不可以的,”香梨覺得,隻要香草情願,她是無論如何都會支持方晨的。

香草的頭卻搖的撥浪鼓似的,苦笑著道:“我沒這個好命了,還是不要太多妄想了,當初莽撞毀了半輩子,我哪裏還敢多做他想?”

香梨無奈的道:“你啊,罷了罷了,你說如何就如何吧。”

倒也沒提方晨一句,若是真的有緣,自然而然的也許就成了,若是說了,香草恐怕反而要避諱了。

次日,香梨得去飯館兒一趟,順便去鎮上添置些家用。

臨走還不忘跟香草囑咐:“若是閑著發慌,就去學堂,村裏的孩子們都在那兒,你看看人家上課也不錯,反正汪清秋你也熟悉了,彩雲也在那兒幫忙呢,別太悶著自己了。”

“嗯,好!”香草這幾日下來,情緒好了不少,答應的也爽快。

香梨這才放心的上馬車走了。

“你說,方晨這人是不是很好?我瞧著這小夥子就不錯,真真的可惜,當初若是沒有錯過,那該是多好的姻緣啊,”香梨不免有些歎惋的道。

郭寒勾了勾唇:“你此時看覺得可惜,可香草若是當初真的嫁給了方晨,也不一定幸福,畢竟不是自己心裏的那個男人。”

香梨聽著倒是覺得有道理,卻還是道:“可世上那麽多人,誰就一定是嫁給真愛了?”

“沒有遇到,自然不覺得可惜,可遇到了,卻錯過了,就是一輩子的遺憾了,”郭寒說著,摟著香梨的胳膊便緊了緊,生怕鬆了一點兒便會失去一般。

香梨歎了口氣:“這都是命吧。”

郭寒挑了挑眉:“你也會信命了?”

“一點點。”

從她來到這個異世,跌跌撞撞至今,遇到這個男人的那一刻起,她就開始有些相信命運這個東西了,有些人,就是你命中注定會經曆的,躲不開,逃不掉,不論想不想,隻能去麵對。

她最大的幸運,恐怕也隻是郭寒的真心罷。

馬車搖搖晃晃的來到了鎮上。

“爺,夫人,到了。”阿德停下了馬車,喊了一聲。

郭寒跳下了馬車,扶著香梨下車。

“先在街上逛逛吧,得添置些家用,待會兒東西買好了,再去飯館兒看看,”香梨道。

“好,”郭寒對這方麵是半點意見都沒有的,隨香梨做主便是。

兩口子在街上走走看看,老夫老妻一般的樣子。

香梨正打算去集市那邊看看玉米麵之類的東西,小竹和樂兒就愛吃玉米餅,家裏的好像都快吃完了。

誰知郭寒卻走不動道兒了,香梨側頭問:“怎麽了?”

郭寒便拿起路邊小攤兒上的一隻海棠花簪子插在了香梨的發髻上,勾唇道:“好看。”

那小販兒連忙舉著銅鏡給香梨看:“這位夫人,這簪子正配您呢!你相公眼光可真好!”

香梨心裏喜滋滋的,麵上卻還是佯怒的輕哼一聲:“你是嫌我打扮太清淡了不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