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輕笑一聲,語氣裏帶著一絲嘲諷:“如何分擔?找我拿到菜譜,給他拿到籌碼?”

香草連忙道:“隻是借用一下······”

“香草,你覺得菜譜這種東西是可以借用的嗎?對於我們飯館兒而言,新穎的菜譜是最大的籌碼,整個青山鎮都在巴巴的盼著我的菜譜,我能輕易的借用一下?”

“若是不成,就算是買也可以的,長君可以出大價錢買,隻要你願意,我如今既然已經嫁給了他,咱們就是一家人,長君也不是壞人,他隻是想用這個菜譜當籌碼得到醉霄樓東家的位置,不會看你的菜譜的,一旦他地位穩固了,會還來的!”

香梨靜靜的看著她,麵對這個天真的妹妹,她真的不知該說什麽好。

香草被香梨看的毛毛的,眼眶也跟著紅了:“這些日子,我看著他天天這麽辛苦,也不讓我插手多管什麽,我真的心疼,我隻是想要盡可能的幫他一點點而已。”

香梨笑了一聲,聲音有些清冷:“可是香草,他當不了少東家又如何呢?”

香草愣了一愣,呆在了那裏,似乎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他會餓死嗎?他會被人欺負嗎?他會可憐到人生毀滅嗎?什麽都不會,他隻會分到一些屬於他的家產,然後帶著你,和他娘,出府單住,過的沒有謝家當家主那麽氣派,可還不是一樣的****山珍海味,家仆伺候,到底少了什麽?”

香草聲音都弱了幾分:“可他為了這個位置努力了一輩子······”

“努力了一輩子的人多了去了,努力了一輩子最後還餓死了的人更是數不勝數,他有什麽好可憐的!更何況,當初是他信誓旦旦的說非你不娶,是他做出了選擇非要選擇你,世上哪有這麽好的好事兒魚和熊掌兼得?虧我當初以為他要娶你是真的打算放棄一切了,倒是真沒想到······”香梨不禁冷笑,沒想到的是,他還留了這麽一招!

香草垂下了頭,似乎也不知該說些什麽了。

香梨拉著她道:“香草,如今你已經嫁給他了,有些事情我不想跟你說的太明白,因為我怕你受傷害,可你隻需要如實告訴他,我李香梨已經把最寶貴的妹妹嫁給他了,我的菜譜,想都不用想。”

香草心裏突然有些酸澀,並非是對香梨,卻也不知到底為何,隻能輕輕點頭。

香梨歎了口氣:“早知今日,我當初無論如何也該攔著的,唉,罷了,香草,若是有一天,謝家真的呆不下去,姐姐養你一輩子都不是問題,不要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好嗎?”

香草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兒的掉淚珠子,出嫁前她都已經回不了頭了,更何況如今她已經是他的妻子,她像一個偷嚐聖果的罪徒,試了一次,就永遠也離不開了,謝長君是她一輩子的劫,就算再委屈,她哪裏還舍得放手?

送走了香草,香梨心裏總有些堵,當初聽信了謝長君的話,真的以為他別無所求,卻沒想到他竟然在這兒等著呢!

香梨心裏都有些火氣了,拿香草一輩子的幸福來利用,實在是過分了!

可偏偏,事到如今,她連找上門去修理他一頓的由頭都沒有,讓香草知道這一切是假的,那是多麽殘酷?

柱子奇怪的道:“哎,香草這才來沒多大會兒的功夫,怎麽突然就走了?”

香梨心情也不好,淡聲道:“隨他去吧。”

柱子以為是姐妹兩個吵架了,便也不再多問,進屋去了。

香草回到了謝府,張氏便忍不住前去試探了:“香草。”

“啊?”香草現在一看到張氏就怕的慌:“姨娘。

張氏輕哼一聲,道:“去哪兒了?”

香草怕被責怪,便道:“去街上逛了逛罷了。”

“我可是聽說你去香溢飯館兒了,你去那兒幹什麽?”張氏直接進入主題,心裏期待著香草的回答,整個人都興奮了不少。

誰知香草黯然的道:“找姐姐敘了一會兒舊,沒什麽的。”

“就隻是敘舊?!”張氏的聲音都尖銳了幾分。

“對······”香草摸不清張氏的脾氣,實在是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對。

張氏直接一巴掌扇到了香草的臉上:“你好大的膽子!真把自己當闊太太了,沒事兒出去晃悠,還什麽正事兒都不幹!”

香草輕呼一聲,眼淚水都被打出來了:“姨娘,我,我做錯了什麽?!”

張氏厲聲道:“你做錯了什麽你自己心裏明白!我兒怎麽就娶了你這麽個沒用的東西!”

謝長君正好趕來,連忙喝止:“娘!你又幹什麽?”

張氏氣惱的道:“這小賤人什麽都沒帶回·······”

話還未說完,便被謝長君一個眼神給逼回去了。

“我帶你回房去,”謝長君說罷,便摟著香草走了。

張氏氣的咬牙切齒。

回到了屋裏,謝長君心疼的摸了摸香草的小臉:“疼嗎?”

香草抹了抹眼淚:“不,不疼,姨娘罵的對,我的確很沒出息,我也沒能找姐姐借到菜譜。

謝長君的眸光微不可見的陰沉了稍許,卻也隻是片刻,隨即道:“沒借到就罷了,我自己也能撐住的。”

香草哭著道:“是我太沒用了。”

謝長君沒有再在這個問題上多糾結,反而問:“你姐姐說了什麽嗎?”他必須得知道李香梨的態度到底如何,或者說,察覺到了什麽。

香草便一五一十的將香梨的話說給了謝長君。

謝長君臉色都越來越不好了,原本以為香草以她自己的名義出麵,香梨會少幾分戒心,可如今看來,似乎也並沒有什麽很大的作用,反而讓香梨知道了其中真相,這事兒,越來越難辦了。

“長君,長君?”香草見謝長君突然不說話了,心裏也有些毛毛的。

謝長君這才勾唇笑道:“不礙事的,這些事情,原本就該我來承擔,我既然娶了你,就不該讓你受累。”

香草聽著這話,反而覺得越發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