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君踉蹌著步子推門進去,香草已經等的眼皮子都快搭下來了,卻還是強撐著,一見謝長君總算回來了,心裏一喜,連忙迎上去攙扶他:“長君。”

謝長君不著痕跡的抽出了手,直接倒在了床上:“喝的有點多了,我先躺會兒。”

香草連忙道:“那就先睡吧,喝這麽多酒,肯定累著了。”

“嗯。”

謝長君閉上眼就昏睡過去。

香梨給他脫了鞋襪,蓋好了被子,看著他陳靜的睡顏,心裏卻莫名其妙的劃過一抹失落。

次日一早,香梨和香草辭別了,便帶著香芽回去了,臨走還不忘囑咐她:“別讓自己受委屈。”

“嗯!”香草重重的點頭。

香梨笑了笑,這才放下了馬車的轎簾子,讓阿德趕車走了。

回到了家裏,熱鬧的院子已經安靜下來,就是庭院也有下人們打掃幹淨,香梨下了馬車伸了個大大的懶腰,舒心的道:“還是家裏好。”

樂兒和小竹飛快的跑了出來,撲入了香梨的懷裏:“娘親昨天一整晚都不在,我們好想你啊!”

香梨一邊拉著他們往屋裏走一邊笑道:“才一晚就這麽想我?我怎麽這麽不信啊?”

若蘭笑道:“小姐和少爺跟夫人親近,自然想的也緊。”

“對對對!樂兒最喜歡娘親了,以後天天晚上要抱著娘親睡才能睡的著呢!”樂兒連忙道。

香梨還沒來得及說話,便見郭寒剛好進屋來了,捏著樂兒的臉道:“不行,這麽大人了,要學著自己睡!”

天天被這兩孩子纏著,什麽時候陪他睡啊!?上次好不容易開了個葷,結果香梨忙活香草的婚事,天天累成那樣,幾乎倒頭就睡,可把他憋屈死了。

現在這事兒總算忙活完了,這倆孩子休想再跟他搶媳婦兒!

樂兒委屈的道:“可樂兒怕黑。”

“那就讓哥哥陪你睡。”

樂兒一臉黑線,剛才還說讓我學著一個人睡呢,這會兒這麽快就把哥哥推給她了,爹爹你的心思不要太明顯!

香梨好笑的道:“你跟孩子鬧什麽?”

這男人醋勁兒怎麽這麽大呢。

郭寒勾了勾唇:“聽說謝府出了大亂子,我一聽就猜到是你弄的,第一天就給了這麽大個下馬威,也夠狠了。”

香梨輕哼一聲:“你消息倒是快啊,不過那可是她自個兒找上門來的,可怪不得我!”

郭寒才不管該怪誰,反正媳婦兒沒受欺負咋整都行,幹脆略過了這個話題:“如今趁著閑著,我打算教小竹功夫了,你看如何?”

小竹一臉躍躍欲試:“好哇!”

香梨卻忍不住蹙眉:“還這麽小,扛不住怎麽辦?”

畢竟是心尖兒上的寶貝,香梨哪裏舍得?

“不小了,馬上就五歲了,男孩子就得從小曆練著,況且我郭寒的兒子,能差到哪兒去?”郭寒摸了摸小竹的腦袋。

小竹連忙道:“娘親,我不怕辛苦,我要學功夫,成為一個厲害的人,保護娘親和妹妹!”

郭寒勾唇笑了笑,不愧是他兒子,比京中那些就知道混吃等死的公子哥兒們不知強到哪兒去了。

小竹這麽積極,香梨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麽了:“那要注意適量,不能太累了。”

“嗯!”小竹頭如搗蒜,顯然是高興壞了。

倒不是因為他喜歡打架,隻是從小到大看著娘親和妹妹受欺負的時候,自己卻無能為力,能夠學會功夫,成為強大的人,保護她們,這才是小竹最大的夢想!

剛開始練功就是從基本功開始,紮馬步,看似簡單卻也是最考驗耐性的。

香梨一大早也跟著起來了,到底是有些不放心,畢竟這麽小的孩子。

可小竹卻出乎意料的天賦異稟,雖然辛苦,卻能夠堅持的住。

瞧著小竹滿頭大汗,卻還咬牙挺住,香梨心裏真是五味陳雜,更多的還是心疼,卻沒有出聲打攪,這是孩子自己的選擇,她自然該尊重。

郭寒輕聲道:“放心吧,小竹比我想象的還要好。”

“嗯,”香梨這才點了點頭。

晃眼便要入冬了,這兩三個月以來,小竹風雨無阻的跟著郭寒學功夫,整個人卻不但沒瘦,反而看上去結實了不少,這一點確實讓香梨挺欣慰的。

因為天氣漸漸冷了,香梨便特意讓郭寒按著她的指示做了個大爐子,裏麵燒柴火,用煙囪將煙子排出去,爐子用鐵做的,傳熱也效率高,爐子上還鋪了一塊大理石,手放手去就不燙手了,反而暖和的很,這一點主要是為了小竹和樂兒考慮的,怕他們不小心碰到爐子上了,燙傷了。

這爐子一燃起來,整個屋子也暖和了不少,炕裏也加了柴火,大冬天的,香梨就愛往炕上一歪,被子裏一鑽,舒舒服服的。

小竹練完了功回來,大冷的天還滿頭大汗的,香梨拿帕子給他擦了擦汗,樂兒便突然道:“好羨慕哥哥這麽冷的天還能流汗,我都快凍死了,隻有在炕上才暖和!”

小竹捏了捏樂兒的臉:“一天到晚吃吃睡睡還不夠你樂的?又長胖了吧。”

樂兒摸了摸圓潤了些許的肚皮,哼哼道:“才不胖呢,娘親說我是最漂亮的小美人!”

小竹:“……”

莊先生又給香梨出手了好幾批貨,基本上都是大幾百兩銀子的生意,香梨樂得高興,成天數銀子都數不過來。

這日正好又去莊先生送貨,莊先生卻拉著她嚴肅的道:“上次要求十車的那個人,昨兒來人回信了,說他們家主子要親自跟我們真東家談,你看這……”

香梨蹙了蹙眉,這話的意思,是已經發現了藥材供貨人另有其人了?

“若是你怕惹麻煩,不然我就推了這個生意。”

“不必,我出麵就是了,做生意畏手畏腳的,難成大事,不能錯過這麽一個大主顧。”

莊先生為難的道:“可你不是不想泄露身份嗎?”

“我準備個麵巾就好,”香梨笑道,這人並非是真的要看她是個什麽模樣的人,而是希望談更穩妥的生意,遮臉應該也不會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