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這語氣是徹徹底底的刺激到了大夫人,大夫人現在哪兒還有方才那強裝鎮定的姿態?那眼神就恨不得吃人。

香梨閑散的看著她,就像一個無關的看戲的人一般,似乎在等著大夫人的抉擇。

大夫人看了一屋子人懷疑的眼光,這才咬牙切齒的道:“好,既然你要搜,就搜便是!可我醜話說在前頭,在我院子裏搜不出東西來,我就要你好看!”

這話的語氣十分篤定,箱子裏的嫁妝的確是大夫人拿的,她就是見不得謝長君風光,可她哪裏會傻到把那些嫁妝放到自己院子裏去?

她敢做這事兒,就是有十足的把握的,她特意讓人把香草的嫁妝都偷偷搬到了府裏的庫房裏,就是放著萬一李香草鬧著要在府裏搜找,謝府的庫房重地,老爺是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人亂來的。

所以大夫人其實也不怎麽擔心,現在被逼到顏麵都快要無存的地步了,她自然得洗幹淨自己。

大夫人自信的眼神似乎是在告訴香梨,看我怎麽吊打你這個小賤人!

香梨卻反而笑意更深了,那似笑非笑的神色,讓大夫人莫名的心裏發虛,麵前這個女人,似乎給她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坑,等著她往下跳似的,這次······

“若蘭秋水。”

“奴婢在。”

香梨冷冷的道:“趕緊去大夫人的院子裏搜一搜,若是有半點贓物,立即來報!”

“是。”

大夫人的臉色還是有些不好,主要是心裏總是還有些擔心,也不知道這李香梨到底還有沒有後招,心裏總是七上八下的。

這兒的鬧劇到底還是傳到了前廳,謝長君和謝老爺都趕過來了。

“這到底怎麽回事?!”謝老爺大致聽說了事情,一來就威嚴的道。

謝長君看著那空蕩蕩的箱子,眉頭也是緊蹙,香草他不知道,可香梨他是了解的,這麽驕傲的女人,怎麽可能用這種手段?

“爹,兒子看,還是得詳查一番。”

“詳查?你那下賤媳婦兒自己做出來的醜事兒,你還想怎麽詳查?謝長君,做人還得要點兒臉!”大夫人尖聲道。

香梨勾了勾唇:“不必詳查,大夫人寬容,特意恩準我的人去查一查她的院子,馬上結果就要出來了,不如謝老爺也一起等等?”

大夫人狠狠的瞪了李香梨一眼,場麵話倒是說的漂亮!

“老爺,您可一定要為妾身做主啊!”大夫人正要博同情。

便見秋水急匆匆的跑進來了:“夫人,夫人!奴婢發現嫁妝了,奴婢找到了!”

一屋子人都是一個激靈,找到了?!

“在哪兒?”

“就在大夫人院子裏的小雜貨屋裏,全都堆在那兒呢!奴婢讓若蘭在哪兒守著了,夫人即刻去看便是!”

這話一出,大夫人腿就一軟,差點兒沒直接摔了,抬眼看向李香梨,卻見她笑眯眯的看著自己,一如先前的笑容,帶著嘲諷,和可笑,以及那早已洞察一切的自信。

她給她挖了一個又一個的坑,逼著她一次又一次的往下跳,最後的最後,她竟然早已經準備好了一切等著她!

大夫人氣的磨牙,謝老爺卻是大發雷霆:“來人啊!給我去大夫人那個雜貨屋裏,把嫁妝都給我搬過來!”

沒一會兒的功夫,那一箱箱的嫁妝就全被搬了回來,謝老爺氣的胡子亂翹,指著大夫人的鼻子罵道:“你個沒臉的東西!真是給我謝家丟盡了臉麵!你知不知道今天多少賓客?這事兒傳出去,我家夫人都窮到要偷兒媳的嫁妝的地步了,你讓我顏麵何存?!”

大夫人連忙道:“老爺,老爺,我真是的無辜的啊,我哪兒會這麽貪財?我就算再貪,也不能拿謝家的顏麵開玩笑啊。

隨即指著李香梨聲嘶力竭的道:“一定是她,肯定是她!是她故意把嫁妝放在了我那裏,故意汙蔑我!”

香梨挑了挑眉,風輕雲淡的道:“大夫人可真是會開玩笑,先前可不是我巴巴的要把嫁妝開箱給大夫人看的,而是大夫人自個兒跑到這兒來,說沒見過世麵,讓我妹妹開箱給大家開開眼,這事兒,可是大夫人挑起來的呀,我和我妹妹,完全就是受害者啊。”

謝老爺一聽這話,算是全明白了,直接一巴掌扇到了大夫人的臉上:“你個賤婦!竟然做出這種事兒來,你是視我為無物了嗎?!”

謝長君看著香梨狡黠的笑容,覺得這事兒估計沒這麽簡單,卻還是拱手道:“爹,母親這般欺負我新過門的媳婦兒,完全是要打我的臉,還請爹給我妻子一個公道,給我一個公道。”

大夫人哭嚎了起來:“老爺,我錯了,我錯了,您饒了我吧老爺!”

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自然再說的辯解都是徒勞的了,李香梨把她的路前前後後都給堵死了,隻有求饒。

香梨眸光肅然,正色道:“還請謝老爺給個公道,我妹妹嫁進來第一天就被欺負成這般德行,這事兒若非是僥幸查清,我妹妹顏麵何存?若是謝老爺輕饒了此事,那我也隻能說謝家家法簡直就是虛設,謝家上上下下偷東西都不算什麽,傳出去估計也沒什麽威名好說了,以後再說出自己是青山鎮數一數二的大戶這句話,恐怕旁人也就隻能當成個笑話了。

香梨這話一出,謝老爺就厲聲對著大夫人道:“你這個賤婦!給我去領二十個板子,滾回你的院子禁閉,沒我的吩咐,不許出門半步!”

大夫人的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她好歹是當家主母,竟然讓她去挨板子?

“老爺,這罰,未免太過吧······”大夫人的貼身侍女連忙道:“夫人畢竟是謝家主母,這挨板子······”

“如何?她做了偷盜之事,若是下人,我早就打死了他去!你還敢說重了?”謝老爺心裏明白,今日賓客這麽多,事情肯定瞞不住,得傳出去,若是他給大夫人的懲罰輕了,別人得怎麽笑話他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