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說的原因是為了香草考慮,可卻也足以讓李福欣喜若狂。

“好,好好!我,我,謝謝你,香梨。”

香梨沒再說什麽,轉身便要進去了。

李福卻突然喊住了她,聲音有些哽咽:“從前,是爹不好,看著你現在過的這麽好,爹真心高興。”

香梨扯了扯嘴角,她可以原諒他,可那個死去的李香梨呢?她會原諒嗎?她淒慘的一生,不都是拜這些人所賜?

“嗯,”香梨輕輕應了一聲,便進去了。

這樣的答複,卻已經讓李福心裏很受安慰了,欣喜的跟著進去了。

沒多久的功夫,謝家的迎親車隊便吹鑼打鼓的來了,小廝連忙把鞭炮點起來,劈裏啪啦的熱鬧非凡。

村民們伸長了脖子去爭前恐後的去看,這還真是頭一次見這麽大陣仗的迎親隊伍呢。

謝長君一身喜服,端端正正的坐在高頭大馬上,胸前別著一朵大紅花,喜氣洋洋的樣子。

身後跟著一個八抬大轎,還有一連竄兒吹鑼打鼓的小廝們,熱鬧的不像話,一路走來,村民們便壓抑不住心中的喜悅歡喜的道:“哎呀,這陣仗可真大。”

“快看快看新郎官兒,好生俊朗啊,香草好福氣啊!”

“那什麽轎子啊?八人抬?咱們這兒成親不都用的牛車嘛?”

大家夥兒一言一語的,將氣氛給炒了起來,完全無視掉了先前郭老太鬧出的那場鬧劇。

謝長君翻身下了馬,還不忘給各位鄉親們拱手作揖,這可真是把一眾鄉親們給受寵若驚了一下,笑嗬嗬的道:“新郎官兒好啊!”

謝長君從懷裏拿出了幾個紅包,直接就給了站在前麵的幾個孩子:“拿著買糖吃。

鄉親們一見謝長君這麽親民,心裏也一下子放開了:“好啦好啦,新郎官兒快些別愣著了,新娘子在裏麵等著了咧!”

香梨走了出來,笑道:“來啦?”

謝長君有那麽一瞬間的恍惚,似乎覺得,若是她就是自己的新娘該多好。

可也就隻是那麽一瞬間,謝長君搖了搖頭,便道:“來的早了些,怕路上耽擱。”

按理說,還得堵門得紅包,偏偏謝長君這一來就給了大家夥兒這麽好的映像,大家夥兒反而不想整這樣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了,輕而易舉的就進來了。

而另一邊,柱子則代替香草的兄弟,背著香草出來了。

李福坐在大堂上位,袖中的手都有些出汗了,看著自己的女兒穿著大紅的嫁衣,一時間都忍不住老淚縱橫。

香草心裏雖然恨李福,但是好歹他是自己的親爹,她又如何能割舍的下這份血濃於水的情感?跪在了地上,重重的磕了三個頭:“爹,女兒這就出嫁了。”

李福連忙把她扶起來:“爹從前沒能給你好日子過,以後,要過的好好兒的。”

香草紅了眼眶,點了點頭:“嗯。”

喜婆一見這架勢,連忙喜氣洋洋的道:“新郎官兒要來啦,新娘子趕緊的收拾好妝容準備好咧!”

香草破涕為笑,任由喜婆給蓋上了大紅的蓋頭,牽著出去。

一出來,謝長君便從喜婆手裏接過了拿了一端紅綢,直接背起了香草。

這是習俗,新娘子進門前腳不能落地。

村民麽一陣起哄聲:“新郎官兒接新娘子咯!”

鞭炮聲再次響起,再眾人的擁簇下,謝長君把香草送入了花轎。

正打算翻身上馬,便見一群小廝從香梨的院子裏挑出來一擔擔的嫁妝。

謝長君都傻眼了:“這,這,這麽多?!”

香梨笑道:“對,就這麽多!”

香梨家的小廝不夠用,還從鎮上找了幾十個做小工的,專門來挑嫁妝。

跟在車隊後麵,延綿了好遠的路!

謝長君自然能明白香梨的用意的,一邊輕歎這個女人真是九曲玲瓏心,一邊也在暗自揣測,香梨能輕輕鬆鬆拿出這麽多錢,可見她的家底子可能真的不想看上去這麽簡單。

村民們瞧見這個嫁妝也是嚇的筷子都差點兒掉了,先前還在感歎香草嫁的好,畢竟男方送來了五十擔彩禮,這會兒真得感歎那男方娶的好了,這帶過去的可是八十擔!

香梨對郭寒道:“我就跟過去一趟,明兒早上回來,你照看好家裏,嗯?”

郭寒蹙眉道:“我不放心。”

香梨挑了挑眉:“你不放心我還是不放心謝家被欺負的太慘?”

郭寒勾唇笑了:“明日早些回來。”

“嗯,”香梨笑了笑,轉身便進了跟在花轎後的小轎子,陪同一起的,還有香芽。

車隊啟程,浩浩蕩蕩的隊伍就這麽出發了。

一路吹鑼打鼓的,鎮上瞧著這麽壯觀的車隊,都在懷疑到底是哪個大戶人家娶妻,又是哪個大戶人家嫁女兒,竟然這麽大的派頭!

謝家這邊,早有丫鬟前來通報,說是再有一條街的功夫,迎親車隊就回來了。

謝家的幾個夫人都忍不住想去看笑話:“我倒要看看,這娶回來的是個什麽國色天香,能把咱們大少爺迷成這般德行。”

“就是啊!”

這陰陽怪氣的聲音聽的張氏渾身都發寒,她們哪兒是想看什麽新娘子,就是想看看她多寒酸!

謝家夫人甚至都猜到了,那個村姑不會腦袋上紮了一朵紅花兒就來了吧,畢竟鄉下窮苦,哪兒來的閑錢打扮新娘子?

心裏抱著看戲的心態,幾個夫人們聽到了動靜就幹脆走到了府門口,等著看笑話呢。

張氏的貼身丫鬟小紅小心翼翼的道:“三夫人,咱們出不出去?”

“出去個屁!讓那個賤女進門就已經是我最大的恩慈了,還想怎麽地?出去讓那群女人看笑話不成?”張氏憤憤的道。

小紅沒再敢多說,隻好閉了嘴,訕訕的退了下去。

鑼鼓聲越來越近,顯然是車隊在靠近了,幾個夫人唇角的笑意更深了,尤其是大夫人,簡直跟看猴戲似的,眸中盡是不屑。

可等著那車隊從那邊的街頭拐過來,眾人眸中的嗤笑就漸漸的變成了驚嚇,那後麵跟著的,是多少嫁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