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梨順著視線看過去,瞧見一個小廝帶著幾個婆子出來了。

個個兒都是三四十的大媽年紀,還一個長得比一個醜。

香梨忍不住蹙了蹙眉,她雖然不是外貌協會的,但是每天麵對這樣的臉,心情也不怎麽好吧······

那婆子反而還一臉得意的道:“這些貨色,可如夫人的意思吧?”

香梨扯了扯嘴角:“我覺得,嗯,有年輕一點兒的嗎?”

那婆子愣了一愣:“年輕的?你不就是想要又老又醜的嗎?

香梨奇怪的道:“我啥時候說過這話!”

“我在這一行做的多了,一般有相公的人來挑下人,都喜歡找這種又老又醜的,你方才也說了,不用太好,我覺得啊,還是這樣的比較保險不是?不然哪天神不知鬼不覺的爬了你相公的床,那可糟心了!”那婆子湊在香梨的耳邊,低聲道。

香梨差點兒沒被口水給嗆死,好笑的道:“要偷腥的男人,怎麽都能偷,用這招有啥用?你還是給我換幾個年輕的吧,這幾個光我瞅著都慎得慌。”

那婆子奇怪的道:“我瞧著你相公啊,這麽出眾的外貌和氣質,可得看緊點兒才好,肯定不少小狐狸精盯著呢!”

香梨涼涼的睨了郭寒一眼:“他敢!”

那婆子搖了搖頭,像是一副不聽老人勸吃虧在眼前的架勢,便招了招手,讓人去叫年輕的姑娘出來給香梨挑了。

郭寒被香梨那莫名其妙的警告眼神給弄的哭笑不得,他這安分守己的,躺著也能中槍呢!

香梨也不怎麽會看麵相如何,人到底怎麽樣,還是得用一段日子了才成,便隨手挑了幾個模樣還算是周正的。

香梨覺得,家裏的下人也是門麵,長的好看自己瞧著也養眼不是?

一共五個小姑娘,和五個小廝,合共十個人,花了近乎一百兩,收好了他們的賣身契,香梨便打算領著人回家去了。

因為都不怎麽知曉這主子的脾性到底如何,這些個新買的下人一個個大氣都不敢出一聲的,臉上還有些許的惶恐。

香梨繞著踱著步子他們轉了一圈兒,婉轉的聲音帶著些許清冷:“我知道你們現在心裏都在揣測什麽,我直話直說,我這個人,好對付,也不好對付,心裏花花腸子少一點兒,我就好對付了,心裏花花腸子多了,可能就會發現我真的很刻薄,我的態度,取決於你們的行為,安安分分做事,老老實實做人,好處少不了你們的,不用太緊張,不用太刻意,日子就會很舒坦,可但凡被我發現你有什麽歪心思,我完全可以扒了你們的皮!”

這話一出,眾人都是倒吸一口涼氣,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豎起來了。

萬萬沒想到的是,這個看上去溫和又甜美的女人,說出的話竟然可以這麽狠,原本心裏稍稍懈怠的心,一下子就提起來了。

香梨也是故意放的狠話,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是被幾次轉賣了,跟過的主子也不一定隻有她一個,心裏自然都有自己的小算盤和小心思,她若是好說話了,下人就會膽大包天的想著實現自己的小心思,一開始的下馬威還是得給的。

香梨帶著這麽一群下人回去了,倒是把香草和香芽給嚇了一跳。

“這,這,這是······”

“我剛剛買來的下人,”香梨笑道。

香草瞪大了眼睛:“姐,用下人?那不是大戶人家才幹的事兒嗎?”

香梨挑了挑眉:“你姐就不能當大戶人家了?你若是想要個隨身丫鬟啥的,挑一個便是。

香草連忙擺手:“我用啥丫鬟啊?我這伺候了別人一輩子,還用這個?!”

香梨輕聲笑了笑:“罷了罷了,這些丫鬟都是買回來給打理宅子的,日後我也輕鬆些。”

這些下人們垂著頭,排排站,等著香梨訓話分配。

香梨清了清嗓子:“既然進了我家門,從前的名字就不用了,一切從新開始,你們的一切過往,我不管,我要的,是你們從今天開始,安安分分!”

“是。”

“抬起頭來。”

香梨一一掃過,便輕輕點著人念起了名字:“秋水,若蘭,碧竹,雪柳,荷香,你們幾個小子,阿順,阿德,阿貴,阿文,阿翔。”

小廝們一臉黑線,這差別待遇從起名就看出來了。

香梨自己沒好氣的道:“不樂意的以後表現好了給你們改!”

香梨對女孩子的確要好一些,男孩子嘛,臉都不重要,何況名字呢?

“謝夫人賜名!”

“你們都給我好好兒表現,不是進了這門就能安穩下來了,我還要看情況,但凡有歪心思的,我直接趕了慢走不送,此後我也會在你們其中挑一個得力的貼身侍從,是留是走,是高升還是安於現狀,都看你們自己,明白了嗎?”

下人們愣了一愣,似乎從前從未聽說過這樣的製度,就算是大戶人家的小姐選貼身丫鬟,也不過是看到順眼的就挑了,可這位新主子說的最多的,卻是一切看自己努力,似乎努力了就會有出路一般。

香梨特意用這種晉級製度,激發他們努力幹活兒不偷懶,爭取對人人都做到公平,就算是賣身出來的所謂“下賤人”,香梨也是給他們翻身的機會的。

香梨簡單的說了兩句,安排了活兒計,便讓大家夥兒散了。

兩個小丫鬟一邊打掃著院子,便開始交頭接耳的議論起了這個新主子。

“我瞧著夫人氣勢就不一樣,我從前也是在官宦人家待過的,我覺得那邊的主子都比不得在那麽夫人氣質好,怎麽會偏偏在這麽個窮鄉僻壤的地方?”

“誰知道呢?”

“哎,咱們可得緊著點兒,我總是不敢懈怠了去,倒是那兩個外姓的小姐······”

“哼!這種死不要臉的賴在別人家住著人,其實就是寄人籬下的東西,身份能比咱們高貴到哪兒去?我見多了這樣的人,完全可以忽略不計,也不看看什麽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