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花月的胸口被利劍貫穿,逐漸的失去力氣,倒在了千安的懷裏。

已經開始潰爛的臉上,染著血汙,嘴巴一張一合,輕輕的道:“這輩子我最對不起的,就是你。”

“月兒!”千安抱著容花月的手臂收緊了幾分:“不會的,你不會死的,我帶你去找薑老,他會有法子救你的!”

容花月搖了搖頭,又吐了一口血,哽咽著道:“我不要活著,我活不下去的,這樣的我,我寧願死了。”

“我不要你死,我照顧你一輩子!”

容花月苦澀的扯了扯唇:“我要是早點知道你這麽好,該多好?”

早點放棄自己不該癡心妄想的人,早點醒悟自己一次次愚蠢的行為,早點看到站在身後的他,或許她的一切都不會太糟糕,如今她成為這個樣子,心裏總是將仇恨強加在了李香梨的身上,覺得是她害的,可她心底裏知道,全是她自己活該,她羨慕李香梨,嫉妒她,能夠得到郭寒的寵愛,這樣的寵愛讓她眼紅的恨不得殺人。

可她又憑什麽嫉妒呢?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無論怎麽樣也都不可能屬於自己,就像這幾天她用虛假的臉,得到了郭寒虛假的寵愛,最後被好不留情的拋下,她才徹底的明白,自己就像一個跳梁小醜,一次次作踐自己,也作踐千安。

容花月的腦海裏突然想了很多很多,最終挨不住沉重的雙眼,漸漸的閉上了眼睛。

“月兒!”千安撕心裂肺的嘶吼一聲,卻再也喚不回這個人。

這個他愛了一輩子的女人,最後死在了他懷裏。

晉王冷聲道:“李香梨死了,殺了千安!”

晉王完全沒有想過眼前的這個“李香梨”是假貨,隻當千安喚著的那一聲聲月兒是她的小名兒。

郭寒未免太沒有自知之明,竟然讓一個小侍衛前來營救他的夫人?晉王冷哼一聲,既然他得不到他想要的東西,也活該讓郭寒也跟著受罪!

晉王話音剛落,便見一群帶刀侍衛闖入了他的府邸。

晉王厲聲道:“你們是誰派來的?我的府邸也敢闖?”

一個穿著官服的中年男人從那群侍衛後麵走出來:“不巧,正是本官。”

晉王蹙了蹙眉:“京兆尹?”這個京兆尹完全不懼強權,辦案隻認公道,也正是因此才得蒙皇帝的青睞。

這個人來壞什麽事?

“本官那裏有人報案,說是晉王府私設刑堂,還殺了人,”京兆尹說話間,餘光便掃到了躺在千安懷裏的容花月:“看來此事屬實啊。”

晉王氣惱的道:“本王殺了什麽人,還輪得到你來管?!”

京兆尹揚了揚頭:“本官管理京城的大小治安,這殺人案,可是重罪,本官自然要管,而且,這殺的人,據說還是郭將軍的人,這事兒,可就大了。”

“你什麽意思?”

“來人啊,將晉王給我拿下!帶回公堂問罪!”

“你敢!”

“本官自然敢!”京兆尹變戲法兒似的從身後拿出了一道聖旨:“聖旨在此,奉天承運,皇帝昭雲,特命本官詳查晉王殺人案!”

晉王的臉色一點一點的陰沉下來,他到現在,似乎才明白了些什麽,郭寒是故意把這個女人拋給他,刺激他惱羞成怒的殺了她,然後提前已經在陛下那邊告了一狀,若是尋常人,皇帝也許不會怎麽怪罪,但是這個女人,偏偏被冠上了郭寒的女人的名頭,皇帝怎麽可能不管?這京兆尹不就來了?

這一狀告上去,不單單毀了他苦心經營的賢君形象,還會讓父皇對他十足的失望!

郭寒,你到底算計了多少?!

想到這裏,晉王的額角幾乎青筋亂跳,看著地上死氣沉沉的女人,晉王咬了咬牙,他果然小瞧了郭寒的冷血,這個男人哪有心?就算是最為親近的女人,都可以當棋子拋出去,這樣的男人,他如何鬥的贏?

京兆尹冷哼一聲:“晉王,是自己走?還是讓我手下的人親自來請你走?”

晉王狠狠瞪了京兆尹一眼,一甩衣袖自己走了。

千安抱著容花月坐在原地發愣,京兆尹無奈的歎了口氣:“最怕天下有情人啊。”隨即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

香梨此前給謝長君指的路子,也的確是有很大的效果。

整個青山鎮,因為眼紅香溢飯館兒的新品菜色的受歡迎程度,便紛紛東施效顰,可偏偏,真的沒有一家做出來的口味是正規的,亂七八糟的口味,反而難吃,顧客流失的特別嚴重,沒幾天的功夫,生意便蕭條了不少。

隻有醉霄樓,堅持的做自己最拿手的傳統菜色,最後在這場角逐中旗開得勝。

謝家老爺子因此高興的不得了,狠狠的誇獎了謝長君一番。

“果然是我謝明的兒子,就是這麽有頭腦,看來這少東家的位置給你是對的!”謝老爺哈哈大笑道。

謝長君拱手道:“是爹栽培的好。”

這馬屁拍的,謝老爺還真就愛聽!

“好好好,以後你要更好的打理好這個我們醉霄樓,這酒樓交到你手裏,我放心的很呐!”

“謝謝爹!”謝長君忍不住勾了唇。

“老爺,長君這些年多努力您又不是不知道,別說這經商手段一流,就是廚藝,長君稱第二,整個青山鎮誰敢稱第一?他就是咱們醉霄樓的招牌,咱們謝家的臉麵啊!”說話的是一個中年婦人,就算年紀已經有些大了,卻還能從她那張風雨猶存的臉上看出當年的光彩。

這人正是張氏,謝長君的親生母親。

“是是是,還是長君有出息,咱們謝家,也就是長君最出息!”謝老爺哄的高興,自然是什麽話都能說的出口了。

大夫人沒好氣的冷哼一聲,卻是一言不發,那張氏越發的得意:“老爺,長君這次有這麽大的功勞,您可得好好兒獎勵他才是。”

謝長君連忙道:“這些都是兒子的本分,酒樓生意穩當,那是理所應當,自然不能要獎勵,酒樓若是虧損了,那才是兒子的過失,兒子該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