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離實在是不可置信,怎麽她的脾氣突然變的這麽奇怪,莫不是受了什麽刺激了?

容花月轉身要走,唐離一把抓住她:“你到底怎麽了?香梨?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容花月抬手便是一個巴掌扇在了他的臉上,咬牙道:“滾!”

響亮的巴掌聲回響在喧鬧的人群中,格外刺耳,容花月狠狠的瞪了唐離一眼,轉身飛快的走了。

唐離呆呆的楞在原地,懵了。

“世子爺,您在這兒幹什麽呀,侯爺都問催促了,進宮不能耽擱了!”一個小廝跑了過來,連忙道,生拉硬拽的將唐離給拽走了。

京城繁榮,還是一大清早,街道上便已經有了熙熙攘攘的人群,絡繹不絕的叫賣聲,熱鬧的非比尋常。

一條玉帶般的河流貫穿了整個京城,倒成了京都一個別樣的風景,河邊茶樓雅舍林立,成了貴家公子小姐們的最愛。

其中一個獨棟的臨江竹樓裏,一個華衣男子坐在窗邊,拿著茶杯優雅的品著,一雙桃花眼波光豔豔,狹長的丹鳳眼微微一挑,嘴角便勾起了一抹輕笑。

“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邊關的戰事都平複了大半年的功夫了,你再不回來,京中這些思春少女們脖子都快要伸斷了。”

郭寒一身墨色的衣袍,寬大的袍子穿在身上絲毫不顯累贅,反而像是勁裝,頎長的身影走進來,便引的不少人側目去看。

郭寒坐到了那人的跟前,蹙了蹙眉道:“你怎麽還是就喜歡這種地方?”

“我可是找了全京城最好的茶舍來招待你的,你還嫌棄,嘖嘖!”許樂天做出一副哀怨的表情。

郭寒一個眼神過去,他立馬就打住了,連忙湊上去道:“哎,我聽說你向陛下求封蒲州?何必去那麽遠,留在京城多好?”

郭寒抿了一口清茶,覺得還不如香梨泡的好,便放下了:“我喜歡清靜的地方。”

“嗬!得了吧!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那兒藏了個女人!”許樂天歎了口氣:“這京中的女子們,若是知道了這事兒,得傷多少心啊?”

“她們傷心關我何事?我已經向陛下請了旨,明日就走了。”

“這麽急?”許樂天驚道:“你才回來幾天啊?”

郭寒沒搭理他。

“哎,到底是個什麽女人啊,我還真是好奇,你郭寒竟然能看上的女人!”

郭寒直接轉移了話題:“晉王那邊動靜如何?”

“他?他倒是想如何,可也得下的了手啊,如今你身上的毒都解了,哪兒有突破口可以給他鑽空子?”許樂天不以為意的道:“不過你這次說要去蒲州,倒是合了他的心意,哎,我真是不懂了,他怎麽就是想跟你過不去,他跟其他幾個皇子的奪皇位之爭,你冷眼旁觀也沒參與,他不和其他皇子一樣費心的拉攏你,偏偏總想著置你於死地,晉王到底打的什麽算盤?”

郭寒雙眸微眯,顯然在這件事情上,他也是一種狐疑的態度。

晉王並非是魯莽之人,也應該看的清楚他的中立的立場對他沒有什麽壓力,可晉王卻始終與他勢不兩立一般,巴不得將他除之而後快,這其中一定另有什麽緣故。

至於是什麽緣故,郭寒卻沒有想到。

“你幫我繼續盯著他。”

許樂天挑了挑眉:“我從前怎麽沒看出來你能把這事兒這麽放在心上?你還能怕了晉王不成?”

千軍萬馬當前他都沒怕過,一個晉王,他有什麽可怕的?

唯一能夠讓他害怕的,恐怕也隻有失去香梨這件事,也正是因此,他才不敢在這件事上疏忽半點,怕給她帶來傷害。

“我先走了。”

“哎,這就走了?我還打算帶你去京城好玩兒的地方逛逛呢,你怎麽這麽無趣呢?”許樂天連忙道。

“跟你有必要有趣嗎?”郭寒涼涼的撂下一句,便徑直出去了。

“嘿這人!”許樂天沒好氣的道,隨即壞笑了起來:“我倒是真的想要看看你藏起來的女人是誰!”

郭寒這次回京,皇帝特意賜了一座將軍府,半年前就已經修建完畢了,卻直到現在才迎來主人,郭寒卻根本沒打算在京城住著,隻能算是在京城落腳的地方了。

今日處理好了一切,明日便打算離開,郭寒對於這個繁榮而陌生的地方也沒多大的好感,回到了府邸,下人們都不敢輕易接近,畢竟郭寒渾身生人勿進的氣勢太重。

小丫鬟咬著牙上前去幫忙換衣服,郭寒卻隻是冷聲道:“出去。”

“啊?是!”光是短短的兩個字,便讓那小丫鬟嚇的落荒而逃。

郭寒換了一套清爽的外衣,便打算去書房,誰知一出門,便生生愣在那裏。

“香梨?”

容花月輕輕的勾唇笑了:“是我。”

她似乎是頭一次看到這個男人用如此溫和的目光看著他,心裏悸動讓她覺得似乎是在做夢,興奮到忘記了他真的看著的人,還不是那個她恨到骨子裏的女人?

“你怎麽來了?什麽時候來的?”郭寒語氣裏都是不可置信。

“我想你了,所以就跟來了,怕你在京城逗留太久,”容花月靠近了郭寒幾步,一雙手就攀上了他的肩膀,情不自禁的踮起腳尖要去吻他:“你想我了嗎?”

郭寒站在那裏,動也未動,由著容花月漸漸的靠近,可眸中的溫度卻在不知不覺間,漸漸清冷,就在兩人唇瓣差之毫厘的時刻,郭寒的大手便握住了她的脖頸。

容花月驚慌的睜開了眼:“怎,怎麽?”

郭寒手中微微用力,看著她的眼神已經冰若寒潭:“你是誰?”

容花月腦子一轟,眸光閃爍了好幾下,還是死撐著道:“我是香梨啊,你怎麽會突然這麽問我?除了我,還能有誰啊?”

容花月麵上平靜,心卻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兒,袖中緊握著的手心,都汗濕了。

郭寒耳尖微動,似乎聽到了衣袂翻過的聲音,屋頂有人!

放在容花月脖頸上的手,忽而就鬆開了,輕輕勾起唇角:“是我糊塗了。”隻是這眸中的笑卻透不出絲毫的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