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老爺愣了半晌都沒反應過來:“什,什麽世子妃?我家四姑娘怎麽·······”

巡撫大人臉上都帶上了幾分討好的笑意:“看來明老爺還不知道自己家的女婿是誰呐!”

明老爺僵硬在那裏,有些哆嗦著道:“我,我,我家四姑娘的女婿,不就是先前剛剛卸任的那個李縣令?”

“那你是不知道,那位李縣令就是攝政王府的世子爺,平江世子,攝政王的嫡長子啊!”

巡撫大人的話一出,明老爺便再也撐不住,直接兩腿一軟,一屁股摔在了地上,麵色更是煞白,冷汗都跟著冒出來了,卻也沒有心思去擦頭上的虛汗,隻能驚恐的看著巡撫大人那笑盈盈的臉:“是,是,是真的?”

“那哪兒還能有假?京城那邊消息都傳出來了,朝龍鎮早在一年前被平江世子挑中來實踐新政,剛剛中了狀元就到這地方來當一個九品小縣令,一年的心血安排,才終於換來了今日的成功,聖上都已經下旨了,即將以朝龍鎮新政為例,全國大範圍的推行新政!”巡撫大人激動的眉毛都恨不得飛起來。

這朝龍鎮,是他的管轄範圍啊,這麽個偏遠的地方,竟然也能夠有幸成為全國新政推行的模範,這傳出去他都跟著長臉啊!

更關鍵的是,那位大名鼎鼎的平江世子爺,竟然還在朝龍鎮當了一年的縣令!他現在唯一後悔的是當初沒來看一眼他,沾沾貴氣也好啊。

明老爺差點兒沒暈過去,李均竹是攝政王的嫡長子,平江世子?!他竟然······

知府大人懊惱的道:“我早該想到的,原先就聽說朝龍鎮上新上任的縣令是難得的年輕,難得的容貌出眾,我竟然也沒多想,他給自己取的假名,就帶竹字,姓氏也是跟著他的母親,攝政王妃,用的李姓,哎呀!真是疏忽大意!”

早知道是他,他就早早的巴結一二了嘛!

不過所幸的是,他雖說沒趕上巴結,但是好歹也沒得罪,不然還不知道今日的下場會如何呢。

想到這裏,知府大人也跟著撫了撫心口,安心了幾分。

知府大人安心,明老爺可不安心啊,他可是把李均竹得罪的透透的啊!他甚至還派人去暗殺過他!

明老爺現在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真是想死過去算了。

丫鬟們連忙過來扶著他坐到太師椅裏去:“老爺沒事兒吧。”

明老爺麵色煞白,沉重的擺了擺手,推開了她們。

巡撫大人瞧著他這般臉色也是覺得奇怪,卻還是先笑道:“不過明老爺就幸運了,貴府四姑娘被這位世子爺看中,馬上就要迎娶進門,他日可就是要成為平江世子妃的啊!這等前途,果然不能小瞧啊!”

明老爺愣了愣,這才想起還有明宜纖來,李均竹跟明宜纖的婚事沒作廢,他馬上要迎娶她進門,那明宜纖的身份······

明老爺的麵色不禁又慘白了幾分,他哪裏來的榮光?他跟明宜纖也早就斷了父女情分,她更是厭恨他的很。

她日後飛上枝頭,要是想起來要報仇,那可該如何是好?

一想到這裏,明老爺就真的想哭了。

明老爺艱難的扯出一抹笑來應付著:“是,是很好。”

巡撫大人這才有些難為情的說明了來意:“是這樣的,我這次特意來一次,不單單是要拜會明老爺的意思。

明老爺當然知道他不可能是為了他來的,他這輩子都不可能有這麽大的臉麵讓巡撫大人親自上門來拜會,還這般親和的對他說話。

“那巡撫大人的意思是?”明老爺勉強應對著,臉色卻依然白的很,若非眼前的是他萬萬得罪不起的巡撫大人和知府大人,他這會兒估摸著都得直接轟人,然後大發脾氣。

巡撫大人笑了笑:“是這樣,我隻是想著,聽說京城的迎親車隊已經在路上了,大概再過不久,就該到了,到時候貴府千金出嫁,我怕是沒機會一睹平江世子妃的風采,所以·····特意提前來拜會一下,還請,還請明老爺行個方便,就讓我們對著平江世子妃拜會一二,可好?”

明老爺看著眼前巡撫大人和顏悅色又小心翼翼的樣子,心裏卻更多的是瘮得慌,今日一變,明宜纖的身價可比他貴重多了。

“巡撫大人要求,我自然不敢推辭。”明老爺哪兒敢拒絕?趁著這個機會討好一下巡撫大人也好啊。

雖然他也知道,若是明宜纖或者李均竹想要整他,恐怕十個巡撫大人也不夠用。

明老爺說罷,便對著一邊的小丫鬟招了招手,讓她速速去請明宜纖來。

朝龍鎮本來就偏遠,這京城傳的熱鬧的消息,就算已經過了半個月的功夫了,卻依然沒傳開,不然也不至於連明老爺都不知道這事兒。

整個鎮上都沒人知道。

也就是巡撫大人和知府大人跟京城那頭有牽連的人告訴了他們,他們這才知道了,匆匆趕來的。

明宜纖原本安靜的在屋裏做繡品,突然一個行色匆匆的小丫鬟跑進來,對著她福了福身道:“給四小姐請安。

明宜纖看了她一眼,便認出她是在老爺屋裏伺候的大丫鬟,這麽得臉的丫鬟親自來找她,怕是有大事。

明宜纖心裏警惕了幾分,卻還是不動聲色的將繡品放到了一邊的桌上,道:“怎麽了?”

“老爺特意讓奴婢來請四小姐前往西苑花廳一趟。”

明宜纖狐疑的看著她,明老爺這大半年的功夫以來都沒有想見過她一麵,一個多月前還特意來因為李均竹的事兒訓斥她,兩人也因為那次的事情算是徹底斷了最後那一點親情。

算是兩不相幹的過到了現在,今日卻突然說讓她去西苑的花廳?除非······

那地方似乎是專門用來接待貴客的吧。

明宜纖隱隱的似乎猜到了什麽,心裏的那一點不安也稍稍安撫了些許,道:“我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