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竹眨了眨眼,似乎無辜的樣子:“你先前說有人看著,所以不能抱著,現在沒人了也不能?”

明宜纖憋著滾燙的臉,幾乎從牙縫裏擠出來的幾個字:“不能!”

小竹卻忽而笑了,沒有要鬆開她的意思,隻是道:“怎麽辦?今日你名聲都被我毀了,恐怕也隻好嫁給我了。”

明宜纖現在卻顧不得臉紅了,而是蹙眉道:“你不該這麽張狂的,萬一明老爺······”

“我自有分寸,你放心。”

明宜纖看著他,忽而覺得很安心,其實有他在,她一直都很容易放下心來。

從前如是,現在更是如此。

明宜纖知道,他不是尋常人,從認識他到現在,從了解到深知,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他的城府斷然不是一個小小知縣那麽簡單,既然他說他有辦法擺平明老爺,她自然也不必說什麽了。

“你擔心我?”

明宜纖扭過了頭:“誰擔心你了?”

不是擔心他是擔心什麽?上次碰了明宜羽的那個男人,已經被明老爺下令亂棍打死了,明家千金也是明家的臉麵,明老爺不在乎她,卻在乎臉麵的。

他們公然之下抱在一起,這樣的謠言傳出去,明家真的算是丟人了。

可其實轉念想想,如今的明家,早已經是金玉在外敗絮其中,哪裏還有什麽所謂的臉麵?

“你今日怎麽突然來了?我聽說你去了府城,正好今日回來嗎?”若是今日回來,也不應該這麽著急的正好趕到去清音寺的路上來了。

“本來是在府城那邊,今早趕回來的。”

說的風輕雲淡,可明宜纖又不傻,自然也就知道他到底是一路怎麽趕才能趕到這裏來,畢竟府城距離這邊可真的遠的很。

明宜纖微微垂下了頭,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麽,隻覺得心裏暖融融的,她親生母親在她幼年時就去世了,這府中,她幾乎是無親無故的過了這麽半輩子,她從來沒有感受過被保護的滋味。

她時時刻刻警醒著,因為知道自己身後空無一人,因為知道自己一個失誤,便是萬劫不複,沒人會拉自己一把,盡管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薛年,他也隻能有心無力。

這似乎是頭一次,她有人護著了。

還是這般用心的嗬護。

“怎麽了?”小竹瞧著她突然不說話了,還以為她生氣。

明宜纖嘴角卻一彎:“謝謝你。”

這樣猝不及防的笑容,讓小竹都微微一愣,她很少這樣主動的對自己笑,還是這樣明媚的笑。

小竹很快緩過神來,也笑了:“嘴上說說有什麽用?要怎麽謝我?以身相許?”

明宜纖麵上一紅,登時有些沒好氣:“你怎麽總喜歡這麽沒正行的?”

她難得認真一次,他又來了!

小竹的神色卻嚴肅了起來,一臉正色的看著她:“那我認真的問你,你可願意嫁給我?”

明宜纖幾乎不敢看他灼灼目光,從沒有一次,心跳的這樣快,這個男人,總有總有千萬般的辦法,讓你羞的抬不起頭。

“現,現在哪裏是說這個的時候?回去明老爺還不一定放過你,你怎麽還想起親事來了?”明宜纖說話都有些磕磕巴巴的了。

小竹卻道:“我現在隻問你,你願不願意,跟他沒關係。”

明宜纖微微一愣,似乎有些猶豫,她不是那麽不喜歡麵對自己真心的人,對於李均竹,她更多的卻是清醒,她從來都知道他們之間的溝壑,知道他們注定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所以心底裏是抗拒的。

可此時此刻,他再問她一次,她卻似乎沒有半點辦法拒絕。

明宜纖低低的垂著頭,有些悶悶的道:“嗯。”

“什麽?”小竹又問一次。

“嗯。”明宜纖聲音稍稍拔高了一點。

“什麽嗯?”小竹也低頭,湊近了她幾分。

明宜纖臉上一片緋紅,她哪裏還聽不出他故意的?咬著唇氣惱的道:“沒什麽!”

小竹卻直接再次一低頭,吻住了她嬌唇。

明宜纖瞬間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的要退後,卻已經晚了一步,小竹一手摟著她的腰身,一手扣著她的後腦勺,沒有給她絲毫退讓的餘地。

她原本就被他橫抱在腿上,此時整個人都在小竹的控製之中,哪裏能退卻半步?

隻是這個男人總是一次次挑戰她的底線,她卻偏生一次也逃不過!

“唔·····”

小竹這才鬆開她,輕笑一聲:“現在才總算聽明白了,你是答應了。”

明宜纖真是憋了一肚子的氣,沒好氣的別過頭:“我沒有!”

小竹卻又一次低頭,湊到了她的眼前,兩人之間隻有不到一指的距離,低聲道:“真沒有?”

明宜纖臉幾乎紅透了,這男人,竟然還威脅她!

“沒,沒,沒,我答應了,我答應了!”明宜纖連忙道。

小竹這才笑了,卻還是低頭在她已經有些紅腫的唇瓣上輕啄一下:“答應了,就不許反悔了。”

明宜纖不理他了,小竹卻也不再逗她,隻是笑著將她摟入了懷裏,讓她靠在自己的懷裏。

“纖兒,日後我會盡我所能,讓你幸福的。”小竹這輩子沒說過情話,他也很少去想這些,可此時此刻,他現在能給她的,也就是這般真心的承諾。

明宜纖靠在他的懷裏,聽著他有力的心跳,心裏是從未有過的心安,她輕輕點了點頭:“嗯。”

她知道他,她相信他。

明宜纖忽而眸光一掃,便看到他摟著她腰身的手背上,似乎還泛著血色。

明宜纖心裏一驚,連忙拉起他的手道:“你手怎麽了?”

小竹“唔”了一聲,淡聲道:“方才摔在地上的時候摔傷了,沒事,包紮一下就好。”

明宜纖這才想起來,她跳下車的時候,他就是這隻手護著她的後腦勺,想必是在地上的時候磕到了什麽石頭之類的東西。

看著這條血淋淋的口子,明宜纖心裏不知道是心疼還是後悔,掏出了身上的帕子給他細細的包紮了起來:“怎麽都不說?這流了多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