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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明搖了搖頭:“奴婢也不知道,這香囊,的確是奴婢一直保管著的,趙姨娘的丫頭隻中途塞了石散進去,可這血紅幻,是浸泡入毒的,這**的功夫,誰能做到?”

大夫人“哈”的一聲笑了出來:“那難不成是鬼做的嗎?!這香囊就在我這裏呆過**,我不信鬼,我隻信內鬼!”

今明臉色一白,連忙跪在地上求饒:“大夫人怎麽可以懷疑奴婢?奴婢對大夫人是忠心耿耿啊!”

“那你說,這香囊還能是誰下的毒?”大夫人冷笑著道。

今明腦子裏突然一個激靈:“這香囊,不單單在大夫人處呆了**,還在四小姐哪裏呆了**。”

大夫人眸光一冷:“你什麽意思?難不成是四小姐自己下毒害自己?”

今明細思極恐,緩緩的道:“若是害了自己,卻因此能夠把大夫人拉下馬,也不失為一個好買啊。”

大夫人麵色都白了,有些驚恐的道:“怎麽,怎麽可能?”

不是她不願意信,而是明宜纖這些年的腦子,都隻是那副蠢樣子,怎麽可能有這等膽識和頭腦?還敢出這麽大的血。

今明連忙道:“可除了這個解釋,還有什麽別的解釋呢?這香囊隻在大夫人處和四小姐處呆了**,大夫人沒下毒,那就隻有四小姐!”

大夫人身形一晃,歪在了地上,眸光空空的慘笑一聲:“原來這些年,我竟然都小瞧了她。”

“四小姐不惜拿進宮的機會,和自己的容顏做籌碼,想必也是籌謀了許久·······”恐怕大夫人難以翻身了。

隻是後麵的話,今明不敢說。

今明不敢說,不代表大夫人想不到:“是啊,她才是最後的贏家,我想著玩弄趙姨娘於鼓掌之中,卻不曾想,自己也是他人手中的**,她若是當真有這等城府,那當初羽兒失了名譽之事,大概也不是巧合了·······”

大夫人想著這過去的樁樁件件,袖中的手都幾乎掐入了肉裏,憤恨的咬牙切齒,隨即狠狠的錘在了柴堆上,磨著牙道:“明宜纖!”

——

那老大夫的醫術還算是不錯,一整日的功夫下來,明宜纖的燒總算退的差不多了,高熱退了,就不會死了,可渾身的痘子,卻一直留下了。

夜色正濃,明宜纖卻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索性不睡了,推開了窗戶,讓涼涼的夜風吹進來。

大夫人此時會是如何境地呢?她估摸著已經開始咒罵自己了吧。

想到這裏,明宜纖有些小小的解氣,這些年來壓抑著,終於今日爆發,今日這個買,的確不虧。

大夫人觸及了明老爺的底線,終究是成不了氣候了,畢竟明老爺素日裏是很給自己妻子麵子的一個人,因為他覺得,妻子的麵子就等同於明家的麵子,也是自己的麵子,所以輕易都不會在眾人麵前責怪她,可如今,卻已經直接讓她關進柴房離去了,可見明老爺心底裏已經狠下心來不把大夫人當做自己的妻子了。

這個壓在自己頭上十幾年的女人,終於垮了,明宜纖不由的輕輕舒出一口氣,沒有任何時候,比現在安心。

唯獨這張臉······

明宜纖掀開袖子,便見那雪白的碧藕上已經布滿了紅色點點,觸目驚心。

大夫說,至少要養半年才能養的好。

明宜纖有些黯然的垂下了眸光,半年呀。

她從前是不在乎這些的,一張好看的臉也沒能給她帶來半分好處,可如今,她卻開始在乎了,若是李均竹看到了·····

明宜纖連忙甩了甩頭,到現在這種地步了,她怎麽還有功夫去想他如何?

她自己都自身難保了!

可隨即,明宜纖便突然想起此前李均竹委托過自己的事情,推遲他和明宜羽的婚期。

明宜纖此時細想這件事,卻覺得有些狐疑,李均竹對明宜羽沒什麽真心她自然是相信的,這種男人估摸著對誰都難有真心,可明宜羽對於他的價值是不可估量的,他應該巴巴的盼著趕緊娶到,可為何要推遲?

若說李均竹不在意這些,可他分明跑明府比誰都勤快,跟明老爺各種生意上的方便和接近也是眾人皆知,他不會是個好官,可卻應該會是個有前途的官。

可為何要推遲呢?

明宜纖想了許久,也沒能想出什麽頭緒來,反而惹的自己惱心的狠,便幹脆不再去想了。

——

明家的天,全變了,可第二天的太陽卻照舊升起來,缺了誰不是一樣的過呢?

趙姨娘打了二十個板子,趕出府去,大夫人也被娘家接走,明家後院瞬間安靜了下來。

幾乎沒有任何人敢再肆意生事,這個節骨眼兒上,就算是殺雞儆猴的效果,也得有一些的。

以致於此時失了進宮機會的明宜纖,也沒人想的起來針對,來譏諷,來奚落,反而一個個縮在自己的院子裏,半步不出門,生怕觸碰上了明老爺的黴頭,讓他連帶著一起處置了。

秋鳳興高采烈的,原本還怕失了進宮的機會,便會成為眾矢之的,被人欺負,可沒想到,還是這麽個清靜的日子,一時高興的忘形。

——

“退堂!”小竹沉穩的聲音出口。

眾衙役們便是一陣“威武”的喊聲。

小竹穿著官府,帶著朱砂帽,起身便往內室走去。

“少爺,審案子累著了?喝口茶先。”來福早就準備好了茶水。

雖說小竹來朝龍鎮不是為了安心當一個縣太爺,可在其位便行其責,他自然不會疏忽了去,這縣太爺,做的也算是有點樣子。

小竹端過來喝了一口,這才問道:“明家那邊什麽動靜?”

“少爺問的可真是時候,明家今兒動靜可大著呢!”來福興奮的將今日打聽到的事兒一五一十的說了。

小竹蹙了蹙眉:“你說四小姐中了血紅幻的毒?”

“對啊,可這隻是小事兒,重要的是大夫人和趙姨娘·······”

小竹涼颼颼的看著他:“除了這件事,其他的才都是小事。”

“額?”來福頓時二仗的和尚摸不著頭腦呆愣愣的有些不明白。

小竹卻沈著臉站起身:“我換身衣裳出去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