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冷哼一聲:“如今一個個膽子都大了,在我的眼皮子低下也敢蹦躂了,一個二個的來挑釁我,真當我不存在似的,全然忘了誰才是這家裏真正的當家主母。”

“那是,大夫人的話他們哪兒敢不聽呢,這才正好整治一番,也算是清理後宅,不然大夫人豈不是不能落得個安靜?”今明恭維著道。

大夫人卻突然眯著眼睛道:“不過我瞧著明宜纖身邊的那個丫頭倒是不像個馬虎的性子,怎麽輕易的就讓人把香囊給掉包了?”

今明笑道:“素日裏別看這趙姨娘蠢蠢笨笨的,關鍵時候了還有點兒小聰明,有句話叫,聲東擊西,趙姨娘先派遣了個麵生的小丫頭借故接手了秋鳳手裏的雞湯,秋鳳這丫頭倒是機靈,雖然時間緊湊趕著來拿香囊,將那雞湯給她了,但是心裏還是記掛著呢,來我這兒選香囊的時候就明顯沒怎麽挑,隻拿了個海棠花做主要香料的香囊就走了,她心裏記掛著雞湯,怕被人下藥,心都飛了,隻趕著想回去呢,哪兒能想到,趙姨娘打的注意就是在她手上的香囊上。”

大夫人點了點頭:“看來趙姨娘為了這次的事兒,也算是費了不少心思啊。”

“是啊,那零石散,雖是劇毒,卻不是一日兩日能發作的,一開始擱在屋裏聞著,最多也就是越來越憔悴,身上沒勁兒,大概也當不得什麽大事兒,得過上個半個月到一個月的功夫,毒素在體內蓄積到一定的程度了,那就得暴斃而亡,趙姨娘算計的清楚呐,在四小姐進宮之前,將她給弄死了去,還選了這麽個慢性毒,到時候東窗事發,也是半個月之後的事兒了,要追究到底是誰,恐怕也難,就算要追,恐怕也隻能查到夫人您的身上了。”

今明說著,大夫人的臉色便漸漸沉了下來,冷笑著道:“趙姨娘的算盤何止這個?這香囊是我送出去的,到時候我是怎麽也摘也不清楚,就算沒有真憑實據,但是老爺想必還是會落下懷疑的影子,從此對我冷落也說不定,畢竟殘害庶女這等罪名,落下來可真是·····”

“趙姨娘那等手段,在夫人麵前就是跳梁小醜,夫人何必動怒。”

“是了,明宜纖拿著那香囊,就會開始疲乏了,渾身無力,到時候估摸著多半時候就要躺在床上了,也沒功夫來鬧騰,夫人這病,也可以好起來了。”今明笑著道。

大夫人這段日子裝病,不就是為了避開明宜纖的鋒芒?

大夫人掀了掀唇:“還是你得我的心,不單單我的病要好了,我看趙姨娘也要精神起來了,罷了,明日一早,讓後宅眾人照常開始晨昏定省。”

“是!”

——

“小姐,小姐。”

秋鳳匆匆忙忙的跑回來,明宜纖正坐在桌邊看書,桌上還擺著那熱騰騰的雞湯。

“找什麽急?跑這麽快,也不怕摔著。”明宜纖笑道。

秋鳳瞧著那雞湯還沒動,這才稍稍放心了些許:“嚇死奴婢了,奴婢就是不放

心,怕小姐中了旁人的奸計,這雞湯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好的也不知道呢。”

明宜纖看了那雞湯一眼:“我拿銀針試過了,沒毒。”

秋鳳舒了口氣:“那就好。”

隨即又有些惆悵的道:“沒毒,可小姐不是說,大夫人這幾日必然就要下手了嗎?咱處處防備著,卻還是沒有消息呢,會不會······有什麽變故?”

明宜纖搖頭:“大夫人沒動靜,不代表趙姨娘就沒動靜,大夫人放趙姨娘出來,多半是要借刀殺人,自己落得清靜,至於趙姨娘·······”

明宜纖心裏開始暗暗思量著,突然道:“趙姨娘這幾日有什麽動靜?”

“趙姨娘自從被放出來之後,便一直安分守己的很,奴婢聽說,她幾乎連自己的院子都不出呢,除了······除了去大夫人處問安。”

明宜纖輕哼一聲:“大夫人病了,免了晨昏定省,她還這麽勤快,看來,大夫人多半是已經掌控她了,不可掉以輕心。”

秋鳳連連點頭:“是,奴婢一定時刻警覺著!”

隨即想起什麽似的,連忙將一個香囊遞給了明宜纖:“小姐,這個就是奴婢去領的香囊,大夫人如今也是怕了小姐了,從前這香囊最多就是被人挑剩了送一個來,或者就是連份兒都沒有,如今大夫人特意讓小姐先挑呢,奴婢給小姐挑了個海棠花為主香料的,小姐最喜歡這個花了。”

明宜纖隨手拿過來聞了聞,海棠花的清香撲鼻,還帶著些許其他香料的調配,不搶了海棠花的清香,反而增添了許多別樣的味道,讓人聞著舒心的很,想必都是名貴的香料。

明宜纖瞧了瞧這香囊,輕笑一聲:“宮裏賞賜出來的東西就是不一樣,一個小小香囊用的布料便是上好的織錦,這上麵的繡工更是輕巧新穎,連香料都是名貴又令人舒心的好香,倒是個精巧的東西。”

明宜纖倒是沒怎麽在意,如今她日子好過了,府中各種賞賜幾乎不斷,明宜纖將這香囊遞給了秋鳳:“掛到帷帳上去吧。”

秋鳳笑著福了福身:“是!小姐難得這麽喜歡。”

說著,便轉身往裏間去。

明宜纖拿起書正打算接著看,抬眼一掃,卻見秋鳳走路有些不自在的樣子,便問道:“你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

秋鳳回過頭來,笑了笑:“沒事兒,走在路上摔了一跤,膝蓋大概是摔破了,一會兒奴婢下去上點兒藥就好了,不礙事的。”

“你也太不小心了,多大的人了,還跟個孩子似的摔跤,一會兒拿我的那瓶藥膏去用吧。”

“奴婢哪裏會莽撞至此啊,是跑著突然闖出個小丫頭撞了奴婢一下子,奴婢就一下子摔在地上了,唉,實在是倒黴。”秋鳳哭喪著臉。

明宜纖捏著書本的手微微用力,麵色微變:“是什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