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兒，畢竟年幼。”郭寒沉默了良久，才緩緩的道:“若是當真有心，等她成年再說吧。”
郭寒這番話，其實已經算是讓步了，蔣煥這些年也不是白曆練的，這點眼色還是知道的，就算心裏還是有幾分不甘，倒是也不敢再說什麽，否則依著這位攝政王的脾氣，沒準兒下一句就說他一點戲都沒了。
蔣煥這才接著道:“是。”
郭寒瞧著蔣煥應下了，卻依然站著沒動，看了他一眼:“你還有事要說？”
蔣煥點了點頭:“還有一點公事。”
“哦？”郭寒挑了挑眉，他倒是不覺得蔣煥有什麽公事需要向他交代的。
蔣煥如今好歹也是獲封了驃騎大將鍕的名號的人，手中握著的實權也不小，就連這次回京，郭寒雖然大概的知道他回來帶著秘密任務，可卻也不清楚到底是什麽任務，因為他們之間的政務，沒有太多的交叉點。
“此次大漠還未平定，我卻在戰事最吃緊的時候驟然回京，其實不單單是為了獲封驃騎大將鍕這麽簡單的原因，上麵還吩咐了一項秘密任務。”
“我知道。”郭寒淡聲道。
蔣煥這才接著道:“這任務，便是要拔出京中的大漠殘餘勢力，也就是埋藏在京中的全部細作。”
郭寒抬眼看向了他:“你為什麽將此事告訴我？”
“因為我希望得到王爺的配合。”蔣煥眸光堅決的道。
郭寒眸光幽深了幾分，微不可查的掀了掀唇:“哦？”
——
這幾日，京中最關注的人，也被傳的最熱鬧的人物，大概就是這位剛剛回京的小蔣將鍕了，所謂少年英雄，一戰成名，自然是少不得關於他的議論。
那麽京中最關注的事兒，自然也少不得就是關於他的了。
“你可聽說沒有？就是那位小蔣將鍕，不知道多少閨秀這次眼巴巴的盯上了他，盼著嫁給他呢，可沒想到，他竟然向攝政王府的小郡主提親了！”
“哪位小郡主？”
“還能是哪位啊？攝政王府就一個王妃，那王妃就隻有一個女兒，你說還能是誰！”
“哎喲喂！竟然是那位小郡主啊！我說是誰呢！不過想想這小郡主的家世，也算是門當戶對了吧，況且小蔣將鍕年輕有為，日後必然是棟梁之才，隻是······小蔣將鍕怎麽會看上那位小郡主的？”
人們一說起這個，便賊兮兮了起來:“這你就不知道了吧，聽說，是那小蔣將鍕心高氣傲呢！整個大周誰不知道，如今朝政大權幾乎都掌握在攝政王手中，那是攝政王掌權！攝政王捧在手心的獨女，那地位自然也尊貴過公主，小蔣將鍕之所以主動提親攝政王府，就是因為過於狂傲。”
“啊？竟然如此！”
“聽說攝政王因此發了好大一通火呢！似乎是那位小蔣將鍕態度過於囂張，讓攝政王心生惱怒，一氣之下直接趕出來了，說來也是，有些人啊，就喜歡居功自傲，小蔣將鍕看來還是年輕了些許，不懂的收斂鋒芒，這樣開罪於攝政王，還不知道給蔣家帶來多大的禍患呢！”
“哎呀，誰說不是呢！他再狂傲，也不該狂到攝政王跟前兒去啊，攝政王是個多麽雷霆手段的人？就算他是大功之臣，惹到了攝政王，該怎麽倒黴還不是一樣的倒黴？”
眾人說著，便難免一片唏噓。
這流言飛快的在京中蔓延了開來，幾乎無孔不入，茶餘飯後，人們又有了新的談資。
衛奴聽到了這些話，氣的臉都白了:“少爺，他們這都說的什麽話？什麽叫你居功自傲？目中無人？還開罪了攝政王？這謠言未免也太厲害了！我這就去澄清去！讓他們再瞎說八道！”
蔣煥卻攔住了他:“你去做什麽？他們說的又不是假的。”
“啊？！”衛奴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瞪圓了眼睛道:“所以，所以少爺你真的在攝政王麵前狂妄了嗎？”
蔣煥淡聲道:“嗯，提親被趕出來了。”
衛奴腿肚子一軟，險些沒摔下去:“哎喲我的少爺哎！您這是多想不開啊，竟然去得罪那位殺神！他可不是那麽好對付的人啊，若是日後因此牽連了蔣家，還不一定怎麽樣呢！您就算去提親，也合該態度謙卑些啊！不過·····少爺您什麽時候是張狂的人了？”
衛奴真的是一臉的不解。
蔣煥卻道:“我勞苦功高，他日擊退大漠，我必然應當得首功，這樣的功勞，日後割地封侯都是情理之中，難道迎娶一個小小郡主，還需要卑躬屈膝？”
衛奴瞪的眼珠子都差點兒沒掉下去:“少，少，少爺，你是不是發燒了？”
“我好的很。”蔣煥徑直轉身回房去了。
可還沒坐一會兒的功夫，便見一個小丫鬟匆匆進來道:“少爺，老爺他讓您到書房一趟。”
蔣煥倒是意料到了似的，點了點頭，便站起身來前去了。
書房門外，蔣煥一眼就看到了在外麵焦急的等著的蔣夫人，一瞧見他便連忙道:“你這是怎麽了？不過提親，為什麽鬧出這樣多的事兒來？得罪了攝政王的事兒，可是真的？”
蔣煥拍了拍蔣夫人的手，道:“母親安心吧，我自有分寸的。”
說罷，便進了書房。
書房重地，女子是不能進的，蔣夫人也隻好無奈的在外等著了。
蔣煥剛剛進屋裏，便見蔣老爺直接一個茶杯衝著他砸了過來:“你現在是翅膀硬了，狂傲的想上天了吧！”
蔣煥側身一閃，躲開了，拱手道:“父親別氣壞了身子，今日我隻是得了攝政王的斥責而已。”
蔣老爺氣的差點兒沒背氣:“你還知道你今日惹了什麽事兒？難不成你覺得他對你惱火也隻算是小事嗎？你可知道他是誰！？”
蔣煥卻道:“我並非是說，這算小事，而是說，對比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兒，攝政王今日對我的斥責，隻算是小事。”
蔣老爺怔了怔:“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事兒？”
蔣煥抬眸，沉聲道:“削爵位，奪兵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