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漸漸深了,京城也完全熱鬧了開來,大街小巷都是嬉鬧的孩童,手上提著花燈你追我趕,平日裏在閨閣之中足不出戶的千金小金們,今日也蒙著麵紗出來逛,更是少不得多少風流才子趁此機會在各種燈謎猜和作詩比賽之中大放異彩。

花燈池邊也是熱鬧的很,男女老少都不少人來這邊放燈許願的。

樂兒瞧著蔣煥還沒來,便先將師父的燈替他放了,誠心誠意的雙手合十許了願望,這才心滿意足的繼續等待,看著人來人往,樂兒心裏也越發的歡喜了起來。

蔣煥哥哥說有事要跟她說,是什麽事呢?

五年未見,五年的花燈節她都在盼著什麽時候能夠重聚,如今終於再次有機會一起過花燈節,必然會比上次更加好玩兒,不知道蔣煥哥哥現在文采退步沒有,當初他可是給她贏了好多花燈呢。

而此時,那些追殺的蔣煥的人依然在步步殺機的廝纏著,蔣煥漸漸不支,畢竟他們人多勢眾,況且都是派出的個中高手,顯然是有備而來,蔣煥不敢將他們往市中心引,今日花燈節,大街小巷都是人,他若是混進去,可能還會比較有勝算一點,畢竟人多方便藏匿,但是若是如此,這些人怒極之下必然會對著無辜百姓出手,更可能傷及樂兒。

單單這一點,蔣煥便是絕對不允許發生的,所以也不逃不躲,隻是在這裏跟他們廝纏。

蔣煥眸中已經殺的血光一片,隱隱綻放著嗜血的光芒,身上已經身受了幾處刀傷,雖然他避開的及時不至於被刺中了要害,但是那鮮紅的血色在雪白的袍子上依然顯得格外的刺目。

蔣煥頓住身形,緩緩抬手擦去了唇角邊的血色,眸中帶著一抹不同以往的狠厲:“大漠的人?”

“廢話少說!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你們今日急於殺我,必然是因為我發現了什麽,那是什麽呢?哦,最近我對蘇媚兒十分上心,對元瑾生也很是上心,看來這兩個人是你們在乎的人,”蔣煥一邊緩緩的說著,一邊死死的盯著那黑衣人的領頭人。

果不其然,那人的眸光都有些不安的閃爍了一下,隨即厲喝一聲:“必須讓他立即死!”

蔣煥心裏了然,便也不願意跟他們再多說廢話,直接提劍繼續纏鬥。

刀光劍影之中,在這寂靜的京郊之中尤其刺目。

可喧鬧的京中大街小巷裏,卻一片熱鬧祥和,沒有任何人知道,給他們抵擋著危險的人是誰。

夜幕越發的深了,喧囂的花燈節都似乎要開始安靜了下來,雖然是晚上的花燈節,可大家必然也不會太晚回去,就如同那些閨閣小姐們,最多也就玩到這個時辰,也該走了。

大街小巷裏漸漸安靜了下來,樂兒抱著花燈花燈池邊的大榕樹下,有些愣愣的等著,瞧著人們都散去了似的,樂兒心裏便越發的難過,怎麽大家都要走了,蔣煥哥哥還不來呢?

樂兒心裏滿是失落,想著會不會是他出什麽事兒了,要怒要去蔣府找找他,可又怕自己一走開,他就來了,到時候錯過多不好啊?

正想著,便突然見天空開始滴滴答答的落下雨水來。

“哎呀,下雨了,這好端端的,竟然說下雨就下雨了,可惜了這麽好的節日。”

“今兒玩兒了一晚上了,也該盡興了,我們還是趕緊回去吧。”

“好吧,反正人都散的差不多了,咱們也走吧,咦,這小姑娘是誰家的?瞧著可憐見的,不會是無家可歸的孩子吧?”

一邊說著,一個婦人就走了過來。

問道:“你是哪家的孩子?是不是跟爹娘走散了?我送你回家去?”

樂兒搖了搖頭:“不回,我等我哥哥來找我。”

“這麽大的雨,不會來了吧。”

樂兒卻篤定的道:“會來的!我哥哥一定會來找我的。”

聽著孩子這麽說,大家自然也不好再說什麽,幹脆搖了搖頭,各自拿衣袖頂著頭匆匆跑了。

雨越來越大了,一開始還是滴滴答答的小雨,下著下著就成了瓢潑大雨,樂兒往大榕樹裏縮了縮,可因為雨勢太大了,還是有不少雨水透過大榕樹落在了她的身上。

樂兒護著懷裏的花燈,小臉有些皺巴巴的,心裏滿滿的委屈,都下了這麽大的雨了,蔣煥哥哥怎麽還不來呢?會不會,是忘了?

樂兒立馬搖了搖頭:“才不會呢!蔣煥哥哥從來言而有信,他從來不騙我的!”

不知是安慰自己,還是要給自己打氣,樂兒眸光灼灼的說著,心裏便稍稍安心了許多。

雨勢太大,街道上的花燈都被各家各戶派來的小廝們給撤走了,花燈池湖麵上還飄著許多別人已經放出去的許願燈,但是也有許多被瓢潑大雨給打翻,剩下的沒打翻的,卻也被雨水給澆的滅了火。

樂兒伸長了脖子去看,卻似乎找不到她先前給師父放的那盞花燈了,隻好搖了搖頭,看來師父的願望是注定不成了,樂兒便更小心的護著自己懷裏的花燈,等蔣煥哥哥來了,再放她的花燈,那時候別人的願望都被雨水給澆滅了,就隻有她的了。

想到這裏,樂兒心裏有了一些小小的,自私的歡喜。

元瑾生不知道樂兒去了哪兒,他隻知道樂兒今日是要去和蔣煥一起逛花燈,但是大漠那邊在京城的隱藏勢力此時已經開始盯上了蔣煥,甚至有消息來說,就是今日要殺掉蔣煥。

元瑾生向來是嫌麻煩的人,蔣煥的死活他是懶得管,但是偏偏他今日和樂兒在一起,那就必然會牽連到她。

“駕!”元瑾生一策馬鞭,快馬從京城空曠的大街小巷呼嘯而過,因為大雨的緣故,此時的街道已經有了些許清冷,全然不見了先前的熱鬧,連街道上的花燈,都被撤的隻有那麽零零散散的幾盞了,顯的越發的淒涼。

“樂兒!”元瑾生一邊策馬一邊尋著人,隻可惜這京城這麽大,誰知道她現在在哪兒?是不是已經被殺手纏上了?想到這裏,元瑾生心裏就越發的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