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吟詩作對的鐵公雞。

周六上午,吳所畏把他那批水律蛇蛋高價賣給了一個養蛇基地,這個養蛇基地很有名氣,當初池遠端還來這視察過。前兩天他兒子也來了,把話撂得很幹脆,“你就以這個價位收了他的蛇蛋,虧了的錢我給你補上。”

老板敢讓他補麽?當即硬著頭皮應了。

“你介紹來的蛇蛋,保證值這個價。”

這是老板經商多年說的唯一一句實話,池騁給的價太狠了,老板粗略一合計,賠不著賺不到,沒有比這更準的了。

吳所畏揣著一張五十萬餘額的銀行卡,心就像紙票子一樣紅。

連薑小帥都眼紅了。

“有個權力派在身邊就是好啊,錢就像是大風刮來的。”

“哪有你說的這麽邪乎啊?”吳所畏強力辯駁,“我這是勞有所得。”

薑小帥哼笑一聲,“也是啊,你幫他斬妖除魔,他給你點兒好處也是應該的。”

吳所畏興衝衝地拿過紙筆來算賬。

“上季度拖欠的飼料錢總共是六萬九,就算七萬,我師弟十萬塊的管理費,這是多少了?十七萬了。還有水電費,租金,對,我還欠我媽一萬塊……”

瞧吳所畏小算盤撥得吧啦吧啦響,薑小帥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你也得給他買個禮物吧?人家這麽盡心盡力地幫你。”

吳所畏手指一頓,筆尖在紙上劃出一道道不情願的圈圈。

“用不著吧?他又沒出錢,不就動動嘴皮子麽?”

薑小帥無奈地笑笑,“人家可不是第一次幫你了。”

吳所畏糾結地擰擰眉,像是做了一個艱難的決定。

“成,那我就從富餘的錢裏麵抽出一部分給他買禮物。”

於是,接著算賬,東一筆西一筆,眼瞅著挺多的錢,拆吧拆吧就沒了。哎,做生意就是和拿工資不一樣啊!處處都得用錢。吳所畏又減掉一大筆投入,再一瞧,就剩十二萬了,再劃掉十萬,剩下兩萬留著自由支配。

“隻有兩萬塊的富餘。”吳所畏抬頭朝薑小帥說。

“兩萬塊……”薑小帥琢磨了一下,“可以給他買塊表了。”

“你說什麽?”吳所畏虎目圓瞪,“這兩萬塊錢都拿來給他買禮物?那我後倆月吃啥?喝啥?萬一有點兒急事,手裏沒錢行麽?”

薑小帥輕咳一聲,“那麽激動幹什麽?跟要了你的命似的。我以為兩萬塊是純剩的呢,鬧了半天日常開銷也在裏頭啊!那你先把這部分錢刨出去,看看還剩多少。”

吳所畏低頭吭哧吭哧算了半天,最後得出結論,“五千多。”

薑小帥摸摸下巴,“五千多不能再送表了,低於一萬的表拿不出手,幹脆送身衣服吧,這個可以考慮。”

花五千多買衣服,吳所畏依舊很蛋疼。

“那個……我想起來了,我媽下個月過生日,我得給她兩千塊。”

於是,就剩三千多了。

薑小帥又開始琢磨,“隻能送雙鞋了。”

三千多一雙鞋,吳所畏的腦門上寫滿了“我不樂意”。

“前些日子忙不過來,請了仨臨時工,工資還沒結呢。”說著又劃去一千多。

薑小帥一瞧,“那就送個剃須刀吧。”

“對了,我還答應要請你搓一頓呢。”

“咦?工作服該換一套了。”

“啊!有一個地方我算錯了,本來應該是740,讓我寫成470了。”

“……”

薑小帥托腮瞄著吳所畏,“還剩多少。”

吳所畏用手指摳摳腦門,“就剩二百六十多了,我還得去整個發型呢!那個……要不我送他一串佛珠?”

薑小帥揉揉眉心,讓吳所畏氣得夠嗆。

“我說大哥,人家送了你多少東西啊?!你好意思拿地攤貨糊弄人家?”

“我也沒少送他東西啊!”吳所畏理直氣壯。

薑小帥眉毛一挑,“你送他什麽了?糖人兒?兩塊錢熬一鍋糖稀,能吹二百來個!自家地裏掰來的煮棒子?五十塊錢一大鍋的麻辣燙?你再瞧瞧人家都送你什麽了!!咱不說之前的那些,就說這一箱軟中華,50條,三萬多塊啊!”

吳所畏眼睛一亮,“要不我賣一盒煙,給他買個煙灰缸?”

薑小帥走過去暴揍這隻鐵公雞,一邊擰著他的脖子一邊怒喝,“我特麽拿煙灰缸砸死你丫得了!”說著又把吳所畏的賬單拿了過來。

各個款項都寫得很清楚,就最後這個十萬塊沒標明用途。

“這十萬塊幹什麽用?”薑小帥問。

吳所畏立馬將賬單搶了過來,一臉護犢子的表情。

“這筆錢絕對不能動,這是我留的私房錢。”

薑小帥手扶著桌子,氣得都站不穩了。

“對象都沒影兒呢,留私房錢幹什麽?再說了,你丫舍得給自個兒留十萬私房錢,都不舍得給他花一百塊錢?你……”

“行啦!”吳所畏實在頂不住薑小帥的口誅筆伐,一咬牙一跺腳,狠狠抽自個兒一管血,“我從私房錢裏拿出三百塊給他買條皮帶總成了吧?”

薑小帥,“……”

周末,嶽悅特意領著鍾文玉上街。

“阿姨,你覺得這個披肩怎麽樣?我覺得蠻適合您的。”

鍾文玉試了一下,樣式倒是不錯,但看了看價位,還是放回去了。

“兩千多塊錢買個披肩,太奢侈了。”

倆人又溜達了一陣,嶽悅突然朝鍾文玉說:“阿姨,我去趟衛生間,您等我一下。”

鍾文玉笑著點點頭,走到兒童專櫃去看小孩穿的衣服,打算給外孫子學麽兩套。

幾分鍾過後,嶽悅回來了,手裏多了個手提袋。

“阿姨,送您的。”

鍾文玉略顯驚訝,接過手提袋看了一眼,立刻露出為難的神色。

“你這孩子,我不是說了不要麽?”

嶽悅嘟著嘴,挽著鍾文玉的胳膊說,“我昨天才發的工資,雖然不多,但一個披肩還是買得起的。”

鍾文玉愛憐地拍了拍嶽悅的手背。

傍晚,在嶽悅的攛掇下,鍾文玉陪她去了池騁的地下室,娘仨一起吃的晚飯。本來池騁是打算出去的,他媽一直坐到晚上十點多,直到司機來接,才有要走的意思。出門前還特意叮囑,“你倆早點兒休息。”

於是,嶽悅名正言順地留在這過夜了。

屋頂吊燈熄滅,留一盞朦朧的壁燈,光線迷離。

“我去洗澡。”嶽悅貼附在池騁耳邊柔柔地說。

池騁把房間簡單收拾了一下,直起身的時候,浴室的門突然開了。

一身大膽的情趣內衣,包裹著婀娜多姿的白玉胴體,**在薄衫下閃著嬌羞的色彩,繩帶綁縛著私密部位,隻要輕輕一拽,誘人的花蕾便性感綻放,熱辣撩人。

池騁帶著毛邊的粗糙視線搔刮著眼前的浪女。

嶽悅就喜歡他這個範兒,不動聲色的,不急不喘的,在某個時刻淩然暴動,凶猛如虎。

可惜,今兒這猛虎沉靜得過頭了。

手機偏偏又在這時候響了。

嶽悅心裏翻了個白眼,哪個沒眼力薦兒的這個時候打電話?

還能有誰?吳某人輾轉反側,能讓別人安枕入眠麽?

手機響了三下就停了,嶽悅心裏一動,剛要邁步,短信提示音又響了。

一首吳所畏親筆創作的打油詩闖入池騁的視線。

“君撫玉肌我撫牆,

君入洞來我幹想,

一根玉柱擎天指,

寂寞白濁灑滿床。”

池騁虎軀一震,心口熱辣辣的,立馬朝嶽悅伸手,“給我拿支筆來。”

於是,嶽悅就以這身裝扮尷尬地替人跑腿兒。

池騁趴伏在床,目光聚焦在筆尖上,他得想出一首詩回複這個小人**!

嶽悅瞧這池騁濃眉緊鎖,一臉嚴肅的模樣,以為他在幹正事,哪敢冒然打擾啊?隻能在旁邊晾著,等著這位爺把手裏的活兒忙完了,再來臨幸她。

這一想就是半個鍾頭。

然後,粗糲的手指輕輕敲出四行字。

“一隻美狐翹床端,

七仰八叉唱淫亂,

奈何寡淡無滋味,

兩顆大蛋搔心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