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還說不是來這顯擺的?

晚上六點鍾,天就黑透了,薑小帥朝外麵看了一眼,嘟噥道:“池騁應該下班了吧?”

吳所畏說:“五點鍾準時下班。”

“那估計已經到酒店了,池騁單位女同事不少吧?那麽多美女眾星捧月仙的簇擁著她們的男神,作為男神擁有者的你,此時此刻有什麽想法?”

卷了個紙簡遞到吳所畏嘴邊。

吳所畏煞有其事的說:“我很感謝她們幫我分擔壓力。”

“如果不僅僅是壓力,還才體力方麵的呢?”

吳所畏猛咽了一口氣,臉憋得有點兒綠。

“那敢情好了,求之不得啊!”

薑小帥笑著撤回紙筒,拍拍吳所畏的肩膀說:“你在這幫我看家,我出去買點兒吃的,晚上陪你吃完飯再走。”說完披了件衣服出門。

吳所畏一個人待在診所,外麵就是馬路,車輛往來不絕,特別熱鬧,心裏卻空落落的。薑小帥不提醒還好,一提醒他真有點兒後悔了。

拿起手機,半個多鍾頭沒有未讀信息提醒了。

應該進包廂了吧?肯定有不少女同事和他套近乎,問他:你有傍家兒了麽?池騁要說沒有,她們肯定得說:騙誰啊?我們才不信呢,罰你喝一杯酒。池騁要說有,她們一定又會說:太傷我們的心了,罰你幹了這一杯。

幾杯酒下肚,餓了那麽多天,四周全是肉,能把持得住麽?

這麽一想,吳所畏又給池騁的女司事發了條信息。

“池騁要是喝多了亂來,你就抽丫的!”

走神是可怕的,它會讓你在發短信的時候,選錯了發送對象,順手發到短信提及的那個人號上。吳所畏就幹了這種蠢事,等他意識到的時候,短信已經發送出去了。此時此刻,恨不得躥出去劈斷電纜,阻止這條短信的傳送。

可惜,池騁一秒鍾後就收到了這條短信。

“池騁要是喝多了亂來,你就抽丫的!”

“,,,,,,”

此時剛子已經刹車了,池騁把手機揣進衣兜,若無其事的進了診所。吳所畏正在焦灼不安中,池騁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視線裏,說不清是恐懼還是驚喜,總之心跳得很快,卻又莫名的踏實。

“我剛才發的短信你看到了麽?”吳所畏問。

池騁回,“什麽短信?”作勢耍把手機從衣兜裏拿出來。

“甭看了,沒什麽。”

吳所畏趕緊把池騁的手從衣兜裏拽出來,就那麽攥著不撒手,問,“你怎麽到這來了?”

池騁反握住吳所畏的手,他剛從車上下來,大手特別暖和。

“過來接你回家。”

池騁的語氣很平淡,吳所畏的心裏卻掀起不小的波瀾,有那麽一瞬間,好像真有那麽一個模模糊糊的家。雖然有點兒色情,有點兒變態,可那確實是他們兩個瘋子的安樂窩。

這麽一想,嘴裏的笑就兜不住了。

世界上就是有這麽一種特殊的生物存在,他們陰謀算計著別人,結果計劃失敗,自個兒反倒偷著樂,這不是吃飽了撐的麽?

池騁感覺到吳所畏的手有點兒涼。

體貼的男人會說:“來,我給你暖暖。”

牛逼的男人卻說:“走,咱到外麵暖和暖和。”

十二月底,北京的天氣已經很冷了,籃球架上覆了薄薄的一層霜。

吳所畏很久沒在這裏打籃球了,他現在都是去正現的健身房,還有教練在旁邊指導著,身上的肌肉線條越來越漂亮的了。

可奔跑在這樣一個空曠又簡陋的籃球場,吳所畏心情卻格外舒暢,身上的血都熱了,好像找到了最初那份拚搏向上的激情。

雖然穿得很多,但動作一點兒都不笨重,在池騁的圍追堵截下左閃右躲,靈活應變,遊刃有餘。淩然一個轉身,還沒跳起來,屁股被兩隻大手鉗住了。

一年前也是這樣被池騁占過便宜,那會兒隻覺得憤怒,有股火苗乎噌噌往上冒。現在也是一股火苗乎噌噌往上冒,卻變成了另一種火,一種可以讓狗**的鬼火。

吳所畏急喘兩聲,把住池騁的手腕說:“我還想打一會兒。”

池騁沒強迫他,難得看他活蹦亂跳的,就任這隻小公狗撇歡。通過這一年的鍛煉,吳所畏現在的扣籃動作輕盈連貫,一氣嗬成。兩隻手狠狠把住籃球框不下來,成心顯擺他的臂力。

心裏默默數著1、2、3、4……

數到9的時候,腰身突然一陣搖晃,身體失去平衡,兩隻手從籃球框上滑落。池騁愣是把這大屁股按在了肩上,兩條手臂狠狠卡著吳所畏的腰身,另一條手臂箍住吳所畏的腿,邁著豪邁的大步往車上走。

吳所畏不敢貿然掙紮怕摔下去,又不想這麽被池騁挾持著,最後幹脆一條腿從池騁腦袋上邁過去,直接騎在了他脖子上。

要是剛乎在這,肯定得來一句,你小乎無法無天了,敢騎在池騁脖子上!

吳所畏不僅敢騎,還敢調戲。

手拈在池騁喉結處撓了兩下,撓得池騁心裏有火,他卻不痛不癢的說:“小時候我爸就這麽扛著我,帶我去天橋看賣大力丸的,你知道什麽是大力丸麽?”

池騁就知道他的脖子上硌著兩個大肉丸。

吳所畏自顧自的說著,“那個賣大力丸的穿著皮坎肩兒,燈籠褲,炫耀他那一身的肌肉,我倒現在還記得他吆喝的那幾句:哎,這裏看,我這胳膊怎麽這麽粗?怎麽這麽帶勁?哎,這是吃了祖傳的大力丸。哎,您看這大力丸,一包一串一銅錢,您天天吃,月月吃,年年吃,您就和我一樣……後麵一句我忘了。”

池騁插了一句,“我知道。”

吳所畏驚訝,“你知道?你也聽過?後麵那句是什麽?”

“長兩個沉甸甸的大肉蛋。”

吳所畏先是一怔,而後猛地在池騁脖頸上砸了兩拳,你姥姥的,怎麽又給我扯那去了?

池騁繞了遠路,吳所畏說得興起也沒發現。手把著池騁的腮幫子,摸到硬硬的胡茬兒,突然就想起他死去的老爹了。

“想我爸了。”吳所畏說。

池騁開口道,“沒事,有幹爹呢。”

吳所畏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靠,你管誰叫兒子呢?”“小醋包是我兒子,你是小醋包他哥,你不是我兒子誰是我兒子?”

吳所畏用硬鳥狠戳池騁的後脖梗子,怒道:“信不信我拿這玩意兒在你脖乎上捅個窟窿眼兒?”

“用不著。”池騁沉聲開口,“用你那倆大蛋砸,一砸一個坑。”

吳所畏狂嚎一聲,接著被池騁塞進車裏。

薑小帥就站在不遠處,眼睜睜的看著向他訴苦的徒弟活蹦亂跳的鑽進車裏,那股撒歡勁兒,都快趕上東街坊家那隻小京巴了。

草,還說不是來這顯擺的?

暗暗磨了磨牙,兩隻腳砸進門,晚飯撇在桌乎上,我一個人吃!

薑小帥心裏一旦憋屈,胃口就特別好,他沒和吳所畏提過,他曾有過一段二百多斤的沉重歲月,比吳所畏那會兒“輝煌”多了。

正狼吞虎咽著,一抬眼皮,對麵突然坐了一個人,差點兒把薑小帥嗆到。

我草,你丫是從哪冒出來的野鬼?走路都沒聲麽!

郭城宇這兩道眼神確實像惡鬼附身。

“為什麽對我這副態度?”

薑小帥滿不在乎的問:“什麽態度?”

“冷淡。”

“我不是一直都這樣麽?”

郭城宇輕鬆月兩根手指掰折一根筷子,說:“以前也冷,但和現在的這種冷不一樣,具體哪不一樣,你心裏有數。”

薑小帥冷哼一聲,“你這麽講,還猜不透我這點兒小心思?”

“鄙人不才,還望薑大夫拈教。”

薑小帥回得幹脆,“沒空兒。”

說完,拿起筷子想要夾菜,卻被郭城宇強行扭住了手腕,眼中寒光乍現,語氣陡然轉冷,“你丫瞧見人家倆人親熱,心裏不舒坦,拿我撒氣是不?”

郭城宇莫名其妙,“我看見誰親熱了?”

薑小帥不依不饒,“你敢說你不是跟著他的車過來的?”

“我下班高峰期才出來,一路都在堵車,我知道我跟的是哪輛車?”

薑小帥一摔筷子,“少特麽給我裝蒜!”

郭城宇發現了,他倆之間真存在誤會,而且這誤會貌似還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