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斬草除根

嶽悅的包裏莫名其妙出現一張金卡,持卡人的姓名是自己,刷卡密碼附在外麵的卡紙上。整整一下午,嶽悅就對著這張金卡發呆。

事情是這樣的,中午嶽悅去找剛子,想讓他幫忙勸說池騁,讓池騁見自個兒一麵。結果剛子很委婉地拒絕了,並暗示嶽悅沒有複合的可能性,讓她死了這條心。

談話不歡而散,剛子一個人開車走了。

嶽悅回到家,就發現了這張卡。

到底是不是池騁的意思?她不知道,但這張卡的主卡持卡人是池騁沒錯。

每個女人收到一張附屬卡的心情都是不一樣的,大多數女人會覺得驚喜,他的錢可以毫無保留地任我花,多麽值得驕傲的一件事。也會有人心裏不舒服,覺得“附屬”兩個字代表從屬的位置,是不夠獨立的體現。

對於嶽悅而言,這些心情都與她無關,她收到的,僅僅是一筆分手費。

趾高氣昂地還回去?果斷甩到他身上,姑奶奶不缺這筆錢!

想著挺過癮的,嶽悅肯定做不到。

這錢花了也是分,不花也是分,為什麽不花?

何況她付出這麽多感情,受了這麽多委屈,這錢不僅要花,而且要花得理所當然!但想用一張卡就讓她滾蛋,那是不可能的。她始終堅信,婚禮是這個家庭的結合,池騁不一定是自己婚姻的主宰者,隻有咬住了鍾文玉這張王牌不放,她就還有翻身的機會。

第二天,嶽悅掃去心中的陰霾,和閨蜜一起去逛街。

直奔奢侈品專櫃,狂掃各大名牌,一張卡刷來刷去,刷得閨蜜眼都紅了。

“我說,要不要這麽找人嫉妒啊?”

嶽悅甩了甩手裏的卡,口氣中滿滿的炫耀,“反正有人出錢,我不花也是浪費。”

“這附屬卡不是隻有夫妻,親屬之間才能辦理麽?他給你辦了一張,是不是就代表著……天啊!我是不是該改口叫你池太太了?”

虛榮心撫平了心裏的創傷,嶽悅爽朗一笑,“走,姐帶你挑兩件去!”

倆人有說有笑地吵著前麵的櫃台走去。

……

“這個商場不錯,兒童專櫃比較多。”剛子朝池佳麗說。

池佳麗一邊哄著兩個寶寶,一邊隨口回道,“反正我對這邊的商場也不熟悉,你覺得哪好就在哪停吧。”

再過兩天,池佳麗就要回去了,打算走之前帶孩子出來逛逛,挑一些有紀念意義的東西帶回去。本來是想讓池騁給她開車提東西的,但池騁一直待在醫院照顧吳所畏,所以這個差事就拋給剛子了。

進了商場,剛子的眼睛四處打量著。

“這件小坎肩兒怎麽樣?我覺得配兜兜這個膚色。”池佳麗說。

剛子心不在焉地附和一句,“挺好的。”

池佳麗注意到剛子不在狀態,眼神一直遊離不定,出於好奇,她也順著剛子的視線四處張望,突然就定在了某一處。

嶽悅站在上升的電梯上,手裏提著大包小包,和旁人有說有笑的。

“剛子,你幫我看著兩個孩子,我去那邊瞅一眼。”

說著,池佳麗晃入人群中。

嶽悅和閨蜜聊得正歡,壓根沒注意身後的池佳麗,池佳麗盯著她手裏的袋子瞧了瞧,一碼的名牌,沒六位數根本下不來,要不是鍾文玉一個勁地在她麵前誇,她還真對嶽悅的個人消費不感興趣。

不是說她月薪不到五千,為了送未來婆婆一個披肩,還得省吃儉用一個月麽?不是說從不穿戴名牌,一身行頭加不到一千塊麽?不是說自打失戀一直鬱鬱寡歡,除了鍾文玉誰也不見麽?

那現在這個眉飛色舞,瘋狂購物的拜金女又是誰?

池佳麗大大咧咧的,輕易不和別人計較,可一旦計較起來,那個人會死得很慘。

“剛子,走動走動,幫我查查那個女的在這個商場的交易記錄,重點調查她的銀行卡賬戶信息,我倒要看看,她這麽多錢是從哪來的。”

臨走前一個下午,池佳麗把幾張單子甩到鍾文玉麵前。

“您自個兒瞧瞧吧。”

鍾文玉一張一張的翻看著,不由的驚了一下。

“你出去一趟,怎麽花了這麽多錢?”

池佳麗揚揚下巴,”您再好好瞧瞧,這錢是誰花的?”

鍾文玉眯著眼睛,仔細查看交易單上的持卡人簽字,竟然是嶽悅的名字。

“這……你是從哪弄來的?”

“這就是您那位勤儉持家的準兒媳婦,一個下午就花了二十三萬六千多。知道刷的是誰的卡麽?您趕緊擦亮那雙老花眼好好看看吧!那是您兒子的卡!她已經和池騁分手了,都敢拿著他的錢這麽造,在一起的時候得奢侈成什麽樣啊?這樣的兒媳婦娶進門,用不了兩年,咱家都得讓他掏空了!”

鍾文玉反複瞧著手裏的單子,怎麽都無法相信嶽悅能幹出這種事。

“就那個披肩,您還當寶貝似的舍不得穿,說是人家花半個月的工資買的。我的親媽啊!她已經好幾個月沒上班了,哪來的工資啊?她是刷您兒子賬戶上的那點零頭給您買的!省吃儉用?也就您能相信她的鬼話!她少買一個包,十條披肩都出來了!”

鍾文玉氣得臉色鐵青,嘴唇直哆嗦。

“真沒見過這麽不要臉的!”

第二天,池佳麗一走,鍾文玉還沒來得及找嶽悅,她倒自個兒送上門來了。

打開門,又是那身清麗質樸的穿著,灰暗著臉,一副精神不濟的模樣。

“阿姨,我有來找您了。一個人在家實在太憋悶了,您不會煩我吧?”

要是放在以前,鍾文玉一定捧著嶽悅的小臉,柔聲詢問道:“丫頭,怎麽了?有什麽不痛快的跟阿姨說說。”

現在,冷著臉就是一句。

“知道我煩你,你還往這跑?!”

嶽悅被這句話震得不輕,眼神中帶著幾分驚愕。

“阿姨,您……您怎麽了?”

鍾文玉沒那麽利索的嘴皮子,不會冷嘲熱諷那一套,直接把話挑明了,“以後別忘我們家跑了,我看見你就惡心!”說完把那個披肩拿出來甩到嶽悅身上,“這條披肩你拿回去給你媽戴吧,我沒那麽硬實的肩膀子!”

嶽悅眼淚成了串的往下掉,“阿姨,我到底做錯了什麽了?”

鍾文玉還是不夠心狠,瞧見人家掉眼淚,語氣就平緩了一些。

“看在咱們認識一場的份上,我奉勸你一句:女孩一怕懶,二怕饞,好貪小便宜,早晚把自個兒賠進去。”

門在嶽悅麵前咣當一聲關上,徹底阻斷了她的富貴夢。

……

這是吳所畏唯一做的一樁賠錢的買賣,卡上的錢是他存進去的,雖然及時注銷了,但那二十幾萬還是搭進去了。不過吳所畏一點兒都不心疼,就算是賠給嶽悅的精神損失費了。倒不是心裏愧疚,隻是想花錢買個心安,省的以後遭報應。

嶽悅和池騁斷得幹幹淨淨。

聽到這個消息,吳所畏卻沒能高興起來,他曾經無數次幻想這一刻的到來,每次想想都很激動,可真的來了,他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任務圓滿完成,目的已經達到,他是不是該全身而退了?

一想到這,吳所畏就有眾迷茫不知所措的感覺。

他甚至害怕薑小帥來看他,害怕薑小帥笑著提醒:嘿!徒弟,事成了,咱扯吧!

我該怎麽撤啊?

正想著,池騁進來了,後麵跟著兩個護士。

“你的導尿管該拔了。”

一聽到這個,吳所畏的臉上立刻浮現痛苦的表情,這根導尿管可真是折騰死他了。麻醉的時候插的,當時沒感覺,等麻藥一過,下麵各種別扭。這兩天剛有點兒習慣,又要拔了,這麽硬的東西從這麽軟的地方拔出來,光是想想就慘烈啊!

“甭拔了,就這麽待著吧。”吳所畏訕笑兩聲,“不用我使勁,自個兒就流出來,多省事!”

池騁揚揚下巴,示意護士直接動手。

吳所畏那倆圓鼓隆冬的眼珠子差點兒瞪出來,手把床單就成一朵菊花。

“放鬆。”池騁說。

其實他比吳所畏還緊張。

兩分鍾後,一聲撕裂般的慘叫從病房中傳出。

吳所畏在病床上蜷成一個蝦米,心裏默默道:我JJ疼,蛋蛋也疼,大小便不能自理,現在還不能撤,等康複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