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眉頭微皺,問道:“部裏來人?管我什麽事?”

林副總隊長訕訕一笑,道:“本是不關你的事的,可上次你辦那電信詐騙案辦得太漂亮,有人指名道姓的要見你。”

慕遠頓時就有些驚訝了。

你說其他案子辦的漂亮,有人見自己還說得過去,那電信詐騙案,自己露麵了嗎?

或許西華市局部分領導清楚自己在這件案子中的參與情況,但外人肯定是不清楚的。

所以,把這個拿出來當理由,就有種欲蓋彌彰之嫌了。

“誰指名道姓要見我?”慕遠問道。

林副總隊長道:“國際刑警組織的一位幹事,具體是什麽職務我也不清楚,我對國際刑警組織了解也不多。”

“那算了,我又不認識。”慕遠很幹脆地應了一句。

林副總隊長連忙說道:“別啊!這畢竟是一個國際組織,你不能太傲嬌。”

慕遠瞅了他一眼,他覺得林副總隊長這人是不是對傲嬌這一詞有什麽誤解。

“國際刑警組織是怎麽知道我參與了那件電信詐騙案的辦理?”

林副總隊長無奈地說道:“你也不想想,那件案子有多大!涉案金額如此巨大的電信詐騙案,放在全世界都是首屈一指的,把這案子當成經典案例寫進國際刑警組織編輯的技術性期刊中都是沒問題的。當時我們這邊將案子報給部裏申請國際合作的時候,對方就知道了相關消息,所以當時派人過去實施抓捕的時候,國際刑警組織派了人觀摩指導。”

慕遠立刻就明白了。

很顯然,國際刑警組織中的那些人肯定不了解自己,不清楚自己在辦案方麵的成績。

但國家中心局了解啊!

一個消息一旦有多個人知道,那便不是什麽秘密了。

“他們總不能就為了見見我吧?”

“是這麽說的。”林副總隊長一副很糾結的樣子。

慕遠道:“國際刑警組織的人都這麽無聊?”

“也不算無聊吧!其實國際刑警組織總部的常設機構,平時並不負責具體的案件辦理,它更多的是一個協調機構,所以具體事務並不是很多。”

慕遠倒是知道一些國際刑警組織的運行模式。

既然立誌成為全世界最牛逼的警察,他不可能不了解這個政府性國際組織。

作為全球第二大政府性國際組織,國際刑警組織的影響力毋庸置疑,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代表了警察這一行業在社會秩序運行中的作用。

但從另一個角度講,這類國際組織,聽起來挺高大上的,但實際上並沒有多少實權,主要工作開展還得依托建於各國的國家中心局。

“那就見見吧。”慕遠最終也算是同意了。

……

省廳,一間裝修比較豪華的會客室,二十多人各自落座,交談甚歡。

這裏麵,最年輕的便是慕遠。

這也是很正常的,畢竟正常情況下,大學剛畢業的人基本上沒資格參與這樣的場合。

慕遠雖然沒有坐在主位上,但也是坐在前排,至少比坐在後排充當記錄員或者翻譯的人要好一些。

對麵坐著的是幾位各色皮膚、各色頭發的歪果仁,大抵以白人居多。

坐在首位上的便是林副總隊長之前所說的那位幹事。

那位幹事先是與省廳這邊的主要負責人一番侃侃交談,說了許多聽起來很高大上,但實際上卻沒有太多實際意義的話。

終於話題繞到了慕遠身上,那位叫史丹尼的幹事嘰裏咕嚕地說了一通,然後藍眼睛、黃頭發的翻譯員瞄了慕遠一眼。

“廳長先生,我們聽聞了不少關於貴廳探員慕遠的事跡,對其欽佩萬分。秘書長閣下希望能邀請慕遠探員擔任總秘書處特別顧問一職。不知貴廳是否能同意?”

那位廳長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

之前這幾位雖然說過想見見慕遠,但也隻是說看看而已,並沒有要邀請慕遠擔任什麽顧問啊!

“史丹尼幹事,國際刑警組織能如此重視慕遠,我們也深感榮幸,原則上我們廳裏肯定是同意的。隻不過作為一名公職人員,要在某一國際組織中擔任職位,需要部裏同意才行。另一方麵,這件事情還得征求慕遠同誌個人同意。現在慕遠就在這裏,你們倒是可以現在就問他。”

隨著這位廳長先生說完,所有人的目光不由得轉向了慕遠。

在任何人看來,慕遠本人麵對這樣的邀請,肯定會同意的。

這不僅僅是一份任職邀請那麽簡單,能獲得國際刑警組織的這一邀請,既是對能力的一種認可,同時也是一種榮譽。

慕遠表情無比淡定……

“史丹尼幹事,請問這特別顧問需要做些什麽事情?”

史丹尼稍稍愣了愣,慕遠的問題有些出乎他的意外,難道麵對這份邀請,這年輕的探員還準備掂量掂量?

可慕遠的問題畢竟不算過分,甚至堪稱合情合理,他也不能拒絕,當即說道:“這個職責,說籠統一些,便是為國際刑警組織更好的發揮作用建言獻策。具體來說,就是在國際刑警組織製定一些打擊跨國犯罪的章程或者機製時給出一些意見,同時在一些大的跨國犯罪偵查方麵予以指導。”

“這樣啊!那事情豈不是很多?”

對於西華市局來說,大的跨國犯罪是非常少見的,但這並不代表著跨國犯罪活動就很少。

相反,隨著信息通信、交通等方麵的發展,跨國犯罪變得越來越突出。

少,僅僅是相對於西華市而言的,將之放在全世界,每天都有各種各樣的跨國犯罪活動發生。

慕遠說事情很多,也是完全正常的。

史丹尼就有些哭笑不得了。

你這是嫌棄嗎?嫌棄事情多?

要是沒事情,讓你過來玩啊?

他還沒來得及提出自己的意見,慕遠接著說道:“史丹尼先生,請原諒的狹隘,我首先是一名華夏警察,我得服務於華夏的刑事偵查活動。除非有一天國內已經不需要我來做案件偵破工作了,那麽我會考慮擔任這一特別顧問職務的。”

會客廳裏的氛圍有點小小的尷尬……

當然,真正感到尷尬的是史丹尼一方,廳裏這邊的所有人內心都是暗爽,當然還有對慕遠的佩服。

陪坐在末位的林副廳長也是在心裏暗暗豎了豎大拇指。

這小子說話挺有水平的嘛。

直白是直白了一些,但話卻是很在理啊,讓人完全無法反駁。

同時,他也有些懷疑,以前這小子看起來少根筋似的,那是不是裝出來的?

“咳咳!”廳長同誌咳嗽一聲,打破了會客廳的死寂,隨即說道,“史丹尼幹事,慕遠同誌確實挺忙的,他雖然入警不到一年,但破獲的案件卻超過了絕大部分警察一輩子的破案數。現在我們省內還有許多市州等著慕遠同誌去指導案偵工作呢。”

史丹尼幹事猶豫了一下,道:“對慕遠先生暫時沒有到我們總秘書處任職的打算,我感到很遺憾。我會將相關情況向秘書長報告,至於後麵相關事宜會不會有所變化,我現在也無法確定。不過我本人是非常歡迎慕遠先生到我們總部來任職的。”

“謝謝!”慕遠隻說了這兩個字,便再也不說話了。

對於後續的談話,慕遠也懶得聽。

現場的翻譯很忙,但慕遠而言,其實並不需要什麽翻譯,他的英語水平絕對是母語級別的。

隻是對裏麵的內容嘛,慕遠確實提不起興趣。

他之所以拒絕國際刑警組織的邀請,除了他所說的那方麵因素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

到目前為止,他還沒有完全摸清係統的俠義值獲取規律。

就拿以前幫助抓獲那些外國間諜的案例來說,係統屁股應該是坐在華夏這邊的,如果是這樣,那自己幫其他國家破獲案件,還能獲得俠義值?

既不是本國人,又沒有俠義值可賺,哪還去個屁啊!陪瑾秋看看電視不香嗎?

會談又持續了近半個小時方才結束,慕遠本打算拍拍屁股走人的,結果被那位史丹尼幹事給叫住了。

對於與這家夥的閑談,慕遠內心是拒絕的,但廳長開口了,他也隻好忍了。

接下來便是各種攀談、各種詢問,基本上都不脫離案偵工作,而且大部分都是問的慕遠以前辦的那些案件。

看來自己之前的猜測果然沒錯,這些家夥在來之前肯定做過專門的調查,絕對不可能僅僅因為那起電信詐騙案就跑來邀請自己擔任什麽顧問,那太不嚴謹。

慕遠對對方的提問,倒也沒有過多的隱瞞,反正該說的就說,不能說的就不說,慕遠也是毫無壓力。

這一交流足足持續了近兩個小時,談完之後,史丹尼的失落感更強烈了。

可惜事已至此,他也不能改變什麽。

國際刑警組織聽起來牛逼,但實際上位置很尷尬。比如現在他們看中了慕遠,可對方不同意加入他們,那也是毫無辦法。

……

“小慕,你知道你剛才拒絕了什麽嗎?”林副總隊長將慕遠送到地下停車場,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慕遠笑笑,道:“還能是什麽?不就是一個特別顧問嘛,又不是讓我去當秘書長。”

“呃……那倒也是。不過以我對你小子的了解,估計就算讓你去當那秘書長,你也不一定願意去。”

“嗬嗬!”

“不過國際刑警組織的待遇是真的好!至少比我們國內的警察待遇好多了。畢竟對方是與發達國家接軌的,薪水肯定不低。”

慕遠咧咧嘴,笑道:“林總,我又不缺錢。”

林副總隊長:……

他不想聊這個話題了,轉而問道:“過年還有三四天,還準備找個市州繼續刷案子嗎?”

林總不知道從哪兒聽到了“刷”這個詞,他覺得用在這裏簡直太合適了。

慕遠猶豫了一下,道:“算了吧!也沒兩天時間了,還是搞遠程導偵吧。等過年之後再去其他市州,爭取用兩個月時間將到所有市州走一遍。”

“這樣也好!”林總說道,“對了,聽說你們市局準備給你搞一個研究所,準備得咋樣了?”

“還在準備呢,具體的事情我沒關注,不過應該快了吧。”慕遠隨口說了一句,他對這個事情確實不是很關心。

倒是他的論文,這段時間也發表了兩三篇,而且都是在國際上比較有影響力的期刊上發表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拿到博士學位。

有時候他覺得盧綸的效率確實慢了些,這麽久才完成三篇論文……

與林副總隊長道別後,慕遠直接驅車趕往西華市局。

現在的西華市,已經能感受到濃鬱的年味了。

大街上掛起了紅燈籠,有些路口還紮起了花燈,雖然是白天,但喜慶的氛圍絲毫不減。

慕遠莫名地有些惆悵:“哎!又快老一歲了,也不知道之前吃的那玄機丹是不是增加壽命的,價值八百點俠義值的寶貝,吃下去連屁都沒放一個,總感覺虧了。”

小毛現在是越來越強了,要是自己掛了小毛還活著,那對來說肯定是一場災難,到時候人們還有心思過年嗎?

所以,自己得想辦法比小毛活的更久一些。

可是,六千多年,好難啊!差不多能重寫一部人類文明史了。

胡思亂想一陣,慕遠已經回到了市局。

剛坐下準備遠程導偵刷案子,忽然電話響了起來。

拿起一看,熟人。

“師傅,忙什麽呢?”對麵的聲音很活躍,特別是那聲“師傅”,叫得挺順口的。

慕遠尬了兩秒,道:“辦案子呢,還能忙什麽?梁靜,你怎麽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梁靜立刻哀歎一聲,道:“師傅,你該不會想要過河拆橋吧?之前你可是答應了指導我射箭的,可不能翻臉不認人啊。”

慕遠臉皮跳了跳,說啥呢?自己是那樣的人嗎?

“怎麽可能?當時我說過,你到西華市來找我就行了。”

“我已經到西華市了。”梁靜笑嘻嘻地說了一句,“師傅,你看什麽時候有空呢?”

慕遠啞然,看來今天是別想刷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