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終究還是沒有遇到他想象的那種狗血劇情。

或許是因為蘇瑾秋並沒有帶他去那種奢侈品店消費吧!

當然,慕遠不這樣認為,他覺得這主要是因為自己和蘇大記者看起來比較般配,讓人打心裏為他們祝福。

花了近一個小時時間,二人方才提著袋子開車回家。

中途路過銀行,慕遠將支票給兌換了。

剛從銀行走出來,他接到了馮局的電話。

然後,慕遠尷尬了。

因為馮局還在體育局外車上等他呢,結果這一等就是一個多小時……

可慕遠哪知道馮局會這麽不放心。

一番溝通,其實也沒說啥,馮局主要是問顧局長到底說了什麽,結果聽慕遠說是明年奧運會的事情,馮局也就不關心了。

明年?明年慕遠還在不在市局都還難說呢,到時候頂著個研究所負責人名頭的慕遠,還有沒有興趣去參加奧運會呢?

馮局這邊電話剛掛斷,慕遠卻又接到了另一個人的電話,劉光頭打過來的。

“慕支隊,你現在說話方便不?”劉光頭神神秘秘地說道。

慕遠左右掃了一眼,雖是大街上,但誰會關注自己打電話說什麽呢?

“方便。”

劉光頭立刻道:“剛才我們已經將李洋的嘴給撬開了,他交代了一些事情。”

“哦?”慕遠倒是有些意外,他還以為這種人一定是硬骨頭呢。

他連忙問道:“他交代了些什麽?”

“他說出了幕後的主事人。”

“是誰呢?”

“焦四!本名叫焦峰。這家夥在緬國很出名,他明麵上也有著體麵的身份,但私底下卻是一代毒王。”

慕遠有些高興,看來自己的數據分析采集儀還真挺靠譜的,直接就把目標給搜出來了。

可劉光頭一陣興奮地說完,卻又變得有些低落了,道:“慕支隊,現在情況有些難辦,那焦峰常年呆在緬國,而且行蹤神秘,我們拿他也沒辦法。”

慕遠沉默片刻,說道:“我想想辦法,比如我們可以引蛇出洞,把這家夥釣出來呢。”

劉光頭無奈說道:“這恐怕很難。這家夥太謹慎。”

慕遠笑了笑,道:“不試試怎麽知道呢,說不定真成功了呢?”

“那……怎麽試?”劉光頭對於慕遠的能力似乎有種蜜汁信任。

“這個我得好好謀劃謀劃,你們先不用管。”慕遠一本正經地說道,“對了,那李洋還交代什麽沒有?”

“他還說在他出發前的頭兩天,有人曾拜訪過焦四,具體談了什麽不清楚,但他估計他們這次行動與那前來拜訪的人有關。”

慕遠心頭一動,立即問道:“他知道是什麽人嗎?哪個國家的?有沒有什麽特征?”

“是西方人,具體特征,他也說不上來,挺普通的那種,他覺得在他眼裏,西方人都長那模樣,看不出什麽特征。”

慕遠有些無力吐槽。

長得都一樣?那得什麽眼神啊!

在慕遠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特征。

甚至不僅僅是人,其他動物也都一樣,哪怕是兩條同品種的狗,慕遠也能找出其中的差別來。

“那他記不記得具體是什麽時間拜訪的?”

“今天是12月31日,按照他所說的,應該是12月25日,上午。”

“沒說上午什麽時候嗎?具體一些的時間。”

對麵的劉光頭有點抓狂,這還要具體?難道還精確到每分每秒?這有意義嗎?

可惜他無法對慕遠的決定抱有懷疑的想法,以前對這小子懷疑的,後來都被打臉了。

現在,習慣了,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我現在就去看守所那邊提審,盡量把準確時間問出來。”劉光頭很爽快地回應道,“還有什麽需要問的嗎?”

慕遠想了想,道:“還有地點,準確一些的。如果他能畫出地形圖更好。”

劉光頭愣了愣,這話聽著,怎麽感覺你是準備親自上陣呢?

“這個……有什麽用處呢?”劉光頭很謙虛,不懂就問。

慕遠咧咧嘴,有什麽用?他能說自己打算用時光回溯嗎?

“詳細的口供,有利於形成完整的證據鏈條,萬一我們將那焦四抓到了呢?問得越詳細,印證的效果越好。也為了避免出現冤枉別人的情況嘛。”

劉光頭想了想,好像……有道理。

可道理是這個道理,但這與詳細到畫出地形圖有半毛錢的關係嗎?

他還是懷疑慕遠準備親自去緬國那邊抓人,可惜他沒有證據。

隨後二人掛斷電話,慕遠這才施施然地回到車上。

然後,他取出手機,準備將錢從銀行卡裏轉存出來……

“收入小四十萬,不錯!”他挺高興的。

然而,他手指還沒點上呢,旁邊的蘇大記者便開口道:“你這還沒交稅呢。到時候年終匯算,你肯定得補稅。”

慕遠腦袋一偏,愕然道:“我累死累活跑馬拉鬆賺的錢,還要交稅?”

瞬間的驚訝過後,他無奈地笑了,貌似這還真要交稅。

慕遠歎息一聲,連將錢轉入某網上金融平台的心思都弱了許多。

……

第二天一早,慕遠難得的睡了個懶覺。

“哎,現在變懶了,竟然沒急著去單位加班。”慕遠坐起來,打開手機裏的聊天群,掃了一眼遠程導偵群中各縣區有沒有發出協偵請求。

也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他也就沒有一直盯著這群了。

有些案子重案大隊那邊的人就辦了,剩下一些解決不了的,自己再抽時間看看,然後給出一些提示,基本上的案子就這樣破了。

現在的導偵群,已經沒有以前那般火爆了,誰讓西華市的發案率降得太厲害呢?

當然,老百姓的安全感是實實在在提升了。

在以前,雖說國內的安全性是有目共睹的,但盜竊、搶劫、搶奪一類案件還是時有發生,可現在,這類案子在西華市已經基本上消失了。

現在唯一還比較猖獗的,便是網絡詐騙。

雖然這一年裏西華市局也打掉了多個網絡詐騙團夥,同時也加大了宣傳力度,但還是無法有效杜絕詐騙的發生。

這也與電信詐騙類案件不針對特定地域群體這一特殊性決定的。

要是搞電信詐騙的團夥知道他們要騙的人是西華市轄區的,估計也會放棄這次作案。

這大半年裏,雖然全市的電信詐騙類案件破案率提升不多,但有超過一半的案件都是落到了具體的人頭上的,隻等著團夥成員從國外返回,就可以收網了。

當然,這個也得看時機……

慕遠收回自己的思緒,打起精神穿好衣服起床。

到了客廳他才發現,蘇大記者竟然已經將早餐做好了。

味道雖然一般,但吃起來還是挺舒坦的。

“如果每天早上起床,都有人將早餐做好了,那就挺不錯了。”慕遠在心底奢望了一番。

坐在餐桌上,蘇瑾秋一臉認真地問道:“慕遠,阿姨她們什麽時候過來呢?我爸昨天晚上打電話,讓我們中午就過去。不過若是叔叔阿姨她們上午趕不過來,那就將時間定在晚上。”

慕遠愣了愣,訕訕一笑,道:“我還沒問呢。”

蘇瑾秋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那你一會兒盡快問問……算了,還是我來問吧。”蘇瑾秋頗有些無奈,雖然從安全角度來講,慕遠比誰都靠譜,但在這種事情上,她就有些信不過慕遠了。

慕遠衝著蘇瑾秋笑了笑:“也行。”

飯後,蘇瑾秋果然給慕遠的老媽打了電話。

慕遠在一旁聽著兩人聊天那熱情勁兒,牙疼……

十分鍾後,兩人終於掛了電話,蘇瑾秋衝著慕遠燦爛一笑,道:“他們馬上就出發了,坐高鐵過來,最多10點就能到。到時候我們去火車站接他們吧。”

慕遠本想拒絕的,畢竟老媽他們對西華市還是非常熟悉的,哪用得著接啊?但現在這事兒是蘇瑾秋提出來的,自己要是拒絕,豈不是顯得自己很不懂事?

“要不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先回去。到時候我們電話聯係。”慕遠覺得自己提出了一個比較合理的解決方案。

然而,蘇瑾秋卻是一癟嘴,道:“我怎麽能不去呢?我剛才就已經與陳阿姨說好了。”

慕遠頓時啞口無言。

……

西華市局,一間不大的會議室裏,坐了十多個人。

雖然今天是元旦節,但公安局該開的會一個都不會落下。

這裏麵每一個人都慕遠都很熟悉,不過他並沒有參加這次會議。

出席這次會議的最高領導是馮局長,龔支隊也坐在他旁邊,另外還有禁毒支隊的領導以及華成區分局的李副局長和刑大劉大隊長。

“剛剛華成區劉大隊長已經將案件的基本情況做了介紹,各位有什麽意見和建議,盡管提。”馮局長麵容嚴肅地說道。

龔支隊沉默了兩秒,說道:“各位,這起案件,毫無疑問是一起跨國案件,現在全世界辦理這類案件都存在一些掣肘和麻煩,我們也不例外。現在李洋二人的口供均指向焦四,可那焦四是緬國人,而且在緬國頗具影響力,僅憑著這兩人的供述,我們還無法通過外交途徑向緬國那邊施壓。”

李副局長眉頭微皺,道:“龔支隊,話雖如此,可這案子案情特殊,別人都敢將槍口對準我們的警察了,如果我們不做出必要反應,那豈不是被別人當成軟柿子了嗎?換個角度來講,慕遠同誌肅清了全市多年的毒瘤,現在也正是因為這個才受到襲擊,我們如果不能向慕遠同誌表現出我們對他的支持,會令人寒心的。”

龔支隊點頭道:“李局長你說的這些道理我們也都明白,我們也想把這個案子繼續深挖下去。可如何挖,這需要從長計議。”

劉大隊瞧了瞧左右,道:“各位領導,之前……嗯,就是昨天,慕支隊曾提對這個案子提過一嘴。”

馮局長連忙問道:“他說什麽了?”

其他人也都目光灼灼地看著劉大隊。

因為這個案子涉及到慕遠,所以他沒有參與到案件的偵辦中,但這並不妨礙大夥兒對慕遠辦案能力的肯定。

劉大隊說道:“他說……可以引蛇出洞。”

“引蛇出洞?”馮局長幾人麵麵相覷。

劉大隊一看眾人這表情,頓時放心了。

看來大夥兒與他的想法是一致的,不正常的隻有慕遠。

李副局長苦著臉道:“我之前聽了劉大隊說起這事,也挺糊塗的。對付普通人,引蛇出洞還是有可能的。可從這焦四這些年的作風來看,他可不是一個容易輕易涉險的人。更何況他派出來的兩個手下都被我們抓了,雖然因為慕遠處理的幹脆利落,這個事情並未引起太大的反應,但那焦四肯定與李洋二人存在著聯係的,現在聯係不上,肯定知道這兩人已經栽了,這樣一來,他肯都會更加警惕。”

劉大隊猶豫了一下,道:“要不……我們再征求一下慕支隊的意見?”

馮局長卻搖了搖頭,平靜地說道:“先不用。這小子難得休息過一個元旦,我們就別打擾他了。”

劉大隊有些疑惑地看了馮局長一眼,這理由,有些牽強啊……

不過馮局長是領導,他也不好多問什麽。

一番激烈的討論,最終拿出了一個不是很成熟的意見。

先將案件基本情況做一個整理,然後將情況逐級上報,通報給國際刑警國家中心局,讓他們那邊做一個先期的協調。

如果不行,再走外交途徑。

如果外交途徑也行不通,那就……另想辦法。

這也是無奈之舉,國與國之間得有規矩,無規矩不成方圓。

散會後,其餘之人相繼離開,會議室裏就隻剩下馮局長和龔支隊。

“馮局,我們真等元旦之後再征求慕遠的意見?”龔支隊也對剛才馮局的這一說法比較好奇。

馮局瞅了他一眼,道:“征求個屁!這案子,小慕是涉案人員,問他幹嘛?”

龔支隊一臉呆滯,道:“馮局,雖然小慕是涉案人員,但這並不是連征求意見都沒法做吧?我覺得……”

“這事兒你別操心了,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