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慕支隊,要不你先回來吧,把萬弘毅放在那邊的派出所,我們過來接。”張大隊遲疑了一下,後勸說道,“你們畢竟隻有兩個人,還要開車,帶一個嫌疑人不安全。”

慕遠淡定地說道:“放心吧!我一個人之前還曾看押過十個人呢,每一個人敢亂動,放心吧!回去的時候我讓周東開車,我專門負責看人。”

“好吧!”張大隊著實不好再勸,也就同意了。

他對慕遠的能力還是有些了解的,這是一個真正的狠人,單對單地押解嫌疑人,肯定也是沒問題的。

隨後電話掛斷,張大隊忽然心頭一動。

不對勁啊!怎麽說回來的時候讓周東開車呢?難道,去的時候不是周東開的車?

草……

慕遠自然不知道張大隊那複雜的想法,轉頭對郭俊說道:“郭哥,你看能不能讓葛茹雪在你們所裏呆一晚上呢?”

郭俊立刻道:“當然沒問題!我們所裏今天正好有一位女輔警值班,正好讓她陪著。”

葛茹雪真誠地道了一句:“謝謝。”

“不用謝。”郭俊說道。

慕遠沒再多說什麽,朝郭俊和葛茹雪招呼了一聲,便朝那輛H7走去。

那輛紅旗車上,賴旭坐在後排,右手握著萬弘毅手腕上的手銬,偶爾盯上萬弘毅一眼,那眼神恨不得把萬弘毅給宰了。

“賴哥,剛才我給張大隊打了電話,一會兒我和周東先回去,順便把萬弘毅帶回去。明天早上他們另外派車過來,接你和葛茹雪。”

賴旭有些好奇,正要問為什麽……

慕遠卻已經開口解釋道:“葛茹雪不願意與萬弘毅同車。”

“那好吧!”賴旭說道,“慕支隊,路上你一個人看守萬弘毅……”

“沒問題的!我這大半年押送的人沒有五百也有兩三百,還沒一個能從我手上逃走的。”慕遠回答得非常淡定。

賴旭沒再說什麽,起身從車上下來。

慕遠則是一屁股坐了回去。

隨後,郭俊帶著賴旭和葛茹雪上了後麵一輛警車,包括那位李主任。

此刻這位李主任腦子還有些懵呢。

他就想著兩件事:老萬家的兒子犯法了;剛才那小年輕警察正厲害,都能爬牆。

“周東,我們現在回原陽市,你開車沒問題吧?”慕遠問道。

周東連忙說道:“當然沒問題!之前過來的時候不是慕支隊你開車嘛,我一路睡過來的,現在精神好著呢。”

“那就好!”

此刻周東也是暗自慶幸,要是來的時候他一點都沒休息,那他現在還真沒把握把車開回去。

疲勞駕駛這種事情,可不是你認為自己能忍耐就可以忍耐的。

而現在,就沒有這方麵的顧慮了。

萬弘毅坐在後排,安靜得像隻被宰了的鴨子,一動不動的。

之前賴旭坐在那裏的時候,會用手拉著銬在背後的手銬,可現在慕遠根本就沒拉,隻是坐在那裏,可萬弘毅卻也是不敢有任何異動。

這是給嚇出心裏陰影了。

……

路上也沒發生什麽比較刺激的事情,比如嫌疑人反抗、突然跳車等戲碼更是一個沒有。

雖說周東之前睡了兩三個小時,但此刻也已經非常疲倦了,在將慕遠送回到寧深區局的大院裏後,他自個兒便遛了。

當然,回家是不可能回家的,畢竟都已經早上六點多了。

隨便找了張床,躺著就好了。

慕遠也不是一個人,張大隊等人早已在院子裏等著了。

其實不僅是張大隊,還有寧深區局的辜局也在局裏候著。

看到慕遠提著萬弘毅從車上下來,辜局等人眼睛都是閃亮閃亮的。

當然,如果僅僅是萬弘毅,辜局等人也不至於這麽興奮,關鍵是他們知道慕遠等人之前已經將葛茹雪找到了,人活著。

現在嫌疑人已經帶回來,這事情也就算圓滿了。

“慕支隊,辛苦了!”辜局熱情地迎了上來。

慕遠微微一愣,問道:“請問……你是?”

“呃……我……”

站在旁邊的張大隊連忙說道:“這是我們局的辜局長,分管刑偵工作的。”

慕遠明白,這是辜副局長,因為是局長的話,不存在分管這個說法。

“辜局長你好!”

辜局長連忙伸出雙手握了握,道:“慕支隊你好!我現在算是明白了,專家就是專家啊!這破案效率,真是無人能及。”

慕遠笑笑,也沒反駁對方的觀點。

“辜局,人就交給你們了。”慕遠說道,“我去休息一會兒,等會兒王芬過來辨認結束,我們就得回西華市了。”

“這麽急?”辜局長有點鬱悶,道,“吃了午飯再走嘛,這個事情……”

沒等辜局長說完,慕遠便搖了搖頭,道:“辜局,不用了,我們趕回去還有事情。”

“半天時間而已嘛,又能耽擱什麽呢?”

慕遠咧嘴一笑,道:“半天都能破一件案子了。”

辜局長本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又給憋了回去,因為他發現自己無法反駁。

嚴格說來,慕遠幫他們破這起案子,加起來也就半天而已。要知道,這個案子,他們頭疼了半個月呢。

估摸著,慕遠現在所說的破一件案子,恐怕也不是那種輕易可破的小案。

“那……好吧!”

慕遠臉上帶著真誠的歉意,笑了笑,然後離開了。

看著對方走出院子,辜局長有些苦惱,扭頭看向張大隊,道:“老張,一會兒你安排人給慕隊買點特產啥的,這次這事情,確實多虧了他。本來想中午請慕隊吃頓飯的,結果他急著走。”

“行,我立刻去安排。”

……

慕遠當然沒去酒店。

他現在不困,都喝了一瓶精力藥劑呢,能困才怪。

現在他是餓。

得覓食……呃,找飯吃。

這個時間點,早餐店基本上都已經開了門。

這邊的早餐也挺豐富的,可惜不像酒店那樣有自助餐。

當然,其實這會兒慕遠也可以去找家酒店住下,順便去吃頓早飯,但考慮到哪怕自己在外麵吃,也吃不完兩三百塊錢,本著節約的原則,就別去禍害別人酒店了。

過了將近一個小時,慕遠心滿意足地從一家麵館裏走了出來。

“看來飯量大也是有好處的,一頓飯,就可以嚐試各種不同的餐式,挺好。”

“就是有些費錢。”

他嘀咕了幾句,看了一下時間,也不算太早,便給朱大隊撥了一個電話過去。

響鈴不到兩聲,電話便接通了。

“慕隊,你那邊人找到了?”朱大隊帶著幾分期待地問道。

慕遠:o(╯□╰)o,你這是看不起誰呢?

“我已經回原陽市了。”慕遠說道,“朱大隊,你吃過早飯了嗎?吃了後就到寧深區局匯合吧。”

“回來了?這麽快?人呢……算了,不問了,慕支隊你出馬,肯定已經將人帶回來了。”朱大隊反應倒是挺快,“我現在剛起床,你……要不休息一會兒?”

“不用了!天都亮了,何必浪費那時間。”

天亮了睡覺就是浪費時間?朱大隊瞬間覺得這話好特麽有道理……

慕遠忽然問道:“朱大隊,你們縣局那邊將資料發過來了嗎?”

“發過來了。我看了一下那些截圖,還挺清楚的,具備辨認的條件。”朱大隊欣然說道。

“那就好!”

掛斷電話後,慕遠慢悠悠地往寧深區公安局走,一路上還打量著兩側的街景。

其實全國各地的建築風格都是大同小異,可是店鋪裏賣的東西還是有一定區別的,特別是在一座頗有些曆史底蘊的城市裏更是如此。

……

8點29分,慕遠踩著點兒踏入了寧深區局的大門。

剛剛朱大隊便已經給他打過電話,對方已經到了辦案中心,王芬也已經到了。

慕遠沒再耽擱,徑直與朱大隊匯合了。

此刻,寧深區刑大的一位民警正在一旁幫忙,用一台投影儀將畫麵投放在幕布上。

“慕隊,我們這就開始了?”

“開始吧!”慕遠應了一句,看了一眼坐在前方椅子上的王芬,對方似乎有點小緊張。

“王芬,你不用緊張,也不用擔心自己記得不清楚。等會兒你隻需要從所有出現的人中,找出你有印象的就行,哪怕是拿捏不準的,你也得告訴我們。明白了嗎?”朱大隊再次叮囑道。

“明白了。”王芬點了點頭。

隨後,朱大隊便開始對那一張張的截圖進行放映。

慕遠沒開口,他同樣雙眼看著那放映出的一張張人像。

若是慕遠辨認,那至少得是十六畫麵同時播放,但王芬畢竟沒掛,哪怕是一張張地看,也得看很久。

朱大隊也沒催促,照片數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也就五百多張。

當然,一個店,一天進出肯定不止十多個人,這五百多張,是把相同照片排除後剩下的。

“這個……沒印象,應該沒見過。”

“這個,也不熟。”

“這個好像見過。”

一張照片一張照片地呈現出來,王芬逐一進行著辨認。

這畢竟是十多年前的事情,王芬雖然看得仔細,但卻也很難給出非常肯定的答複。

這種情況,大夥兒也都能理解。

慕遠也沒完全寄希望於王芬的辨認,他隻是將此當成是一次縮小範圍的過程。至於能縮小到什麽程度,這個盡人事聽天命吧。

當然,這並不是說這次出差找王芬就沒有任何意義,相反,這意義還非常大。

至少,王芬確定了這人肯定到過兩位死者之前工作的發廊。

要知道,之前關嶺縣警方已經調取了他們所認為的所有可能留下嫌疑人信息的基站數據。

憑著那個電話號碼,結合基站的位置,可以大致判斷出嫌疑人進入和離開那發廊的時間。

現在再有了這些照片,要鎖定嫌疑人,繼而明確嫌疑人的身份就有了可能。

這確實隻是一種可能,因為誰也不敢保證這就一定能把嫌疑人給找出來。

這次辨認,足足持續了將近一個小時,王芬最終從那五百多張截圖照片中選出了一百二十多號人。

這些照片全都來自於案發前將近一個月的錄像中,不到一個月時間,王芬不太可能與一百多號人有往來。

那畢竟隻是一個發廊,哪怕規模相對較大,生意也不可能那麽好。

所以,這一百多號人,肯定存在很大一部分王芬拿捏不準的。

“警官,不好意思,我確實隻能判斷出這些人,而且還不一定準確。”王芬最後頗有些擔憂地說道。

慕遠點了點頭,道:“沒事兒,已經很不錯了!謝謝。”

“希望對你們的破案能有幫助吧!”王芬喟然一歎。

慕遠沒說話,幫助肯定是有的,但這隻可能是參考,而不能成為證據。

還是那句話,時間太過於久遠,誰也不敢保證記憶裏的東西就一定是準確的。

“謝謝你的配合!辨認就到這裏吧,你可以先回去了,如果有什麽情況需要你的幫助,我們會再給你打電話。”

“好的。”王芬應了一句。

說完,王芬起身便離開了辦案中心。

“收拾收拾東西,我們準備回西華市了。”慕遠對朱大隊說了一句。

“行,我先讓人把機票給定了。”

正在這時,詢問室的房門被敲響。

“請進!”

慕遠剛說完,門便被推開了,張大隊那張臉從門口探了進來。

“慕支隊,我剛才看那王芬已經走了,你們這邊忙完了吧?”

“剛剛忙完。”慕遠說道,“你們呢?對那萬弘毅的審訊還順利吧?”

張大隊笑笑道:“挺順利的。畢竟人都是從他家裏找到的,他還能狡辯不成?”

“哦!”

張大隊嘴角抽了抽,忽然問道:“慕隊,你就對那萬弘毅的作案動機和作案手法不感興趣啊?”

慕遠笑笑,道:“這也沒什麽好奇的。不管是什麽手法、什麽動機,都難以掩蓋他是犯罪的事實。而犯罪的過程,我這大半年已經接觸過無數了。”

“哎!慕支隊,我聽你這話,都不像是一年輕人說的。”張大隊歎息一聲,“這個案子也算是給我們一個教訓吧,我們的調查不夠深入。其實,那萬弘毅和葛茹雪是有過交集的,可我們之前沒調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