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大隊一本正經地說道:“易局,我剛才可不是在演戲,我說的都是真話。”

易局表情瞬間變得非常精彩,道:“那你剛才說把案件梳理一遍,再拿給他把脈,是怎麽回事?”

苟大隊絲毫不慌,來到自己辦公桌前,電腦顯示器還亮著。

“易局,你先看看西華市官網上的這些信息吧。”

易局狐疑地看了苟大隊一眼,倒是不說話了,來到顯示器前,逐一查看著被苟大隊打開的網頁。

隨著他閱讀完這一段段文字,臉上的震驚之色越來越濃。

更重要的是,他心頭的想法與之前的苟大隊並無二致。

這到底是怎樣的偵察能力才能如此迅速地偵破案件?就這效率而言,可說是無人能比了。

他忽然有些明白苟大隊的想法了。

有這樣一位大佬到了城關市,不讓其幫忙破破案什麽的,對得起自己的良心嗎?

不用太多,哪怕這位慕大隊隻能幫著破三五件案子,那也值了。

至於自己在淩晨被叫起來,那叫事嗎?

“你們的人都在忙那砸車盜竊案,是吧?”易局一臉認真地問道。

苟大隊點了點頭,道:“都在呢!不過蹲到淩晨沒有收獲,我就讓大部分人先回去休息了。畢竟明天還得繼續上班。”

“通知他們立刻趕回來。至少……一個案偵組得回來一人,對近期各自負責的案件進行梳理,立刻!剛才慕大隊不是說近期發生的案件保證能破嗎?先且不論這個近期到底是多久,哪怕隻是四五天裏發生的案子,未破案件相信也有那麽幾件吧?大小案件不論,隻要能破,那就是好事。”

苟大隊自然不會反駁。

其實他之前就有這樣的想法,但擔心被下麵的同事叫成“苟扒皮”,所以采取了比較穩妥的方式。

可現在有易局這句話,他自然就沒什麽顧慮了。

反正,鍋有領導背不是?

再說了,雖然通知所有人過來加班,會讓大夥兒感到很疲憊,但相對於收益來說,這可比平時裏熬幾個通宵都來得值當。

當下苟大隊便忙著打電話去了。

易局沒在辦公室坐太久,便下去陪著慕遠去了。

不論是論級別還是論身份,苟大隊陪著確實欠缺了一些,而他這個分管副局長,則要有分量多了。

他們自然不知道,這完全是他們想多了,不管是與誰接觸,慕遠就從未考慮過級別和身份。

能辦案子的同誌就是好同誌,當然,能給他案子辦的同誌就更好了。

……

城關市西城區分局開始了慕遠式的忙碌。

梳理案件的過程很簡單,隻要負責案件偵辦的偵查員到場,近幾個月的案子都能口述出來。

而破案的過程……很玄幻。

至少在西城區分局刑大的每一位偵查員看來,這個過程都隻能用玄幻來形容。

有時候他們甚至認為慕遠就是天橋上的慕半仙,“猜”得特準。

可慕遠畢竟屬於友情援助的“神探”,他們也不便刨根問底。

至於正常過程是否合情合理,這其實是不需要考慮的。畢竟,“巧合”本身也是一種破案的方式。

比如轉角碰到的不是愛,而是嫌疑人,難道你法院判決就認為你這樣抓住嫌疑人就不合理了?

這不是扯犢子不是?

隨著第一起盜竊案的嫌疑人被抓獲歸案,安排了兩位民警進行審訊後,事情便有了一發而不可收拾的趨勢。

半個多小時後,有一“群”嫌疑人被抓住了。

好家夥,一下子就占去了六個警力。

西城區分局作為城區局,刑警大隊的規模不小,但與西華市華成區分局這樣的大局相比還是有很大的差距,民輔警加起來百來人也就到頂了。

就這樣,一個案子一個案子破掉,一個接著一個嫌疑人被抓回來,首先被擠爆的是辦案中心——沒有多餘的審訊室進行訊問了。

好在西城區的幾個派出所都建有自己的辦案中心,在分局的統一調配下,後續抓獲的嫌疑人開始向派出所分流。

要不是各派出所所領導提前得到了通知,他們肯定會認為局裏是不是開始了地方性的嚴打……

畢竟那場麵著實太壯觀了。

這一刻,知曉慕遠存在的同誌們內心那是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哪是辦案啊?分明就是一場場部署嚴密的抓捕行動。

辦案和抓捕有什麽區別?辦案是整個的流程,而抓捕,是在經過了嚴謹細致的前期偵查工作後,鎖定嫌疑人的軌跡,然後開展的工作。

而現在在西城區分局刑大的偵查員們看來,那什麽偵查過程看得是如墜雲端,潛意識便忽略了這一過程,隻管擼起袖子抓人就行了。

中午,出於廉價雇傭了超值勞工的心理,西城區分局領導非常大方地請慕遠吃了頓大餐。

這下子讓他們深刻地認識了一個道理:能吃的才能幹。

下午破案過程繼續,除了極少數的案子需要慕遠親自到現場之外,其餘的都是由慕遠坐鎮局裏,遠程指揮之下完成的。

而這一下午結束,慕遠差不多將近十天裏西城區所有的案子全給破了。

讓他們再次見識了什麽叫“神探”。

甚至,他們已經覺得這不叫神探了,而應該叫神仙。

慕遠的心情卻是更加沉重一些,十天這個期限,是他能否保證破案的分界線。

當然,這並不是說十天前的案子他就破不了,相反,以他現在的能力,十天前的案子,他也有比普通刑警更大的機會把案子破掉。

區別就在於“保證”二字。

就拿目前他破的這七八件案子來說,真正用到時光回溯符的隻有兩次,其他的都是依靠他在其他方麵的能力破掉的。

現在他之所以心情沉重,便是在猶豫到底要不要繼續在西城區忙活。

城關市的主城區一共有兩個區,自己若是繼續在西城區這邊肝案子,效率肯定沒有轉移戰場來得高。

按照之前的估計,最遲後天,劉市長那邊的救援隊伍就能完全挖開地麵,留給自己時間有限啊!

可是,自己怎麽向熱情的西城區領導和同事們提出這個要求呢?

難道直接說自己不打算幫你們辦案了,去幫你們隔壁?

他怕挨打——盡管對方不可能打得過他。

好在他的這種糾結並未持續太久,西城區這一天破獲多起案件,已經引起了市局相關部門的注意。

其實對一個公安局來講,一天送十多個嫌疑人去看守所也是很正常的,一個團夥性案件送幾十個人都是有的,但這十多人明顯不是同一起案件,這就很奇怪了。

對於西城區分局這一天打了雞血一般的破案,自然有人好奇地打聽,而這個事情根本瞞不住,所以消息很快傳到了市局領導耳中。

然後……城關市局分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在天黑之前親自到了西城區分局,親切地與慕遠見了麵。

在一番溝通之後,慕遠接觸案子的麵變成了整個城關市。

西城區易局長和苟大隊有點小鬱悶。

當然,也僅止於小鬱悶而已。

他們自個兒清楚,慕遠這一天的發揮,足夠他們大隊忙活一段時間了。如果再讓慕遠這樣爆發一天,他們刑大也經不起這樣的折騰。

如果說之前他們還有讓慕遠留在西城區分局這樣的奢望,那麽現在連這個想法都沒有了。

他們明白了一個道理:廟太小,是容不下真佛的。

整個城關市都不行。

估摸著也隻有像西華市那樣的大市,才有足夠的警力讓慕遠折騰吧。

時間就這樣迅速流逝,第二天晚上,慕遠接到了劉市長親自打過來的電話。

救援工作很順利,經過兩天的努力,被困地下長達72小時的礦工被救了出來,那三十六人無一死亡。

唯一的遺憾,便是另一個被埋的礦工死了。

而且據初步判斷,這名礦工死亡的時間就在礦洞坍塌後不久。

其實如此重大的一起事故,隻死了一個人已經算是一種幸運了。

但人是不知足的,這一名礦工的死亡也被引為遺憾。

當然,這並不影響劉市長等人對慕遠的感激——畢竟那名礦工是死在慕遠到來之前的,而且就算不是死在慕遠到來之前,他們也不至於將這名礦工的死怪到慕遠頭上,升米恩鬥米仇這樣的事情,隻要稍有腦子的人都做不出來。

劉市長原本還表示要再趕過來當麵表示感謝,卻被慕遠拒絕了。

拒絕的理由讓劉市長無法反駁:你們這起事故的善後工作還有很多,就別把時間浪費在這上麵了。

劉市長在其他一些想法的支撐下,也就沒有堅持著一定要過來。

於是慕遠又在城關市局愉快地刷了一夜的案子,第二天早上,便坐著城關市局特意定的機票,高高興興地返回西華市了。

他人雖然走了,但城關市公安係統卻是留下了他的傳說。

估摸著,以後遇到破不了的案子,第一反應就是想到了這位急公好義的慕大神探。

這……完全就是破案的金牌保證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