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壓抑的會議室頓時傳出了幾縷笑聲。

雖然慕遠直是直了些,但有時候卻也能調動情緒,比如現在,慕遠那委屈的樣子就很討喜。

說話間,慕遠走到李局旁邊坐下了,而劉光頭也坐到了李局的另一邊。

雖然慕遠個人對座位的排次是沒意見的,但自己此刻畢竟代表了市局的刑偵支隊,也不能太不當回事。

坐定之後,劉大隊當先說道:“慕大隊,你剛來,我還是先將目前的情況簡單地講一遍吧。”

慕遠點了點頭。

劉光頭道:“案子是今天早上由千華派出所那邊轉過來的。其實在十多天前,報警人就已經到過一次千華派出所。報警人是一對四十多歲的中年父親,說是他們女兒失聯了,而在其失聯之前,曾給媽媽發過信息,說是心情不好,想四處轉轉。而當她媽媽回電話過去的時候,卻發現電話已經關機了。這對著急的夫婦就急忙到了千華派出所說明情況。而因為那姑娘失蹤的地點是在外地,千華派出所向其說明了情況,讓他們前往當地警方報案。這樣更有利於人員的查找。”

慕遠認真地聽著,一句話也沒說。

劉光頭接著道:“這對夫婦也確實去了失蹤地,找到了當地派出所。當地派出所也幫忙做了尋找,可經過他們的多番查證之後,卻發現失蹤人員在失聯之後有一條返回西華市的軌跡信息。因此他們又回到了西華市報案。”

“大概情況就是這樣。根據我們之前的討論,這起失蹤事件,必須當做一件案子來辦。盡管對方是成年人,盡管她在失聯之前曾與父母進行了說明,表明她是主動失聯的,但畢竟過去了十多天,我們得引起重視。”劉大隊如是說道。

李局長環視了一圈,道:“現在當務之急,是能否確定目標是否真的到了西華市。如果確實到了西華市,由我們來辦這個案子倒是順理成章。可一旦對方並不是在西華市失蹤的,我們的偵查工作將很難推進。”

慕遠麵前放了一疊資料,在劉大隊和李局長說話的過程中,他已經拿起那些資料掃視起來。

失蹤人員叫王芙湘,23歲,去年剛在哈城那邊大學畢業,現已工作一年多。

在父母眼裏,王芙湘一直是一個品學兼優、文靜懂事的好女兒,直到十多天前的那條信息,他們才知道女兒內心似乎獲得很壓抑。

你說父母是怎麽看出來的呃?嗬嗬,要是不壓抑,會自己請假說要出去走走?

而從資料上反應的數據來看,王芙湘是十二天前從哈城乘高鐵抵達西華市的。

不僅如此,王芙湘還透支了個人的信用卡,一共透支了3萬。

當然,他看這些資料的時候也在認真地聽二人說話,畢竟劉大隊所說的那些情況,資料上是沒有的。

慕遠皺著眉頭問道:“劉大隊,有沒有她進出高鐵站和透支信用卡時的錄音錄像資料?”

“這個……還真沒有。”劉大隊說道:“慕大隊你是懷疑有人冒王芙湘的名頂替?這幾乎是不可能的,高鐵站進站檢驗是非嚴格的,如果不是本人,根本上不了車。至於你說的透支信用卡的影像資料,她全都是通過電子支付的方式透支的,並不是在自動櫃員機上取現,所以暫時沒找到資料。”

慕遠凝眉苦思了一陣,道:“我覺得我們應該調取高鐵進出站的資料。如果王芙湘確實隻是準備來一場獨自一人的旅遊,那麽透支信用卡和乘坐高鐵多半是她本人的行為。一旦證實了這一點,也就不需要太過於擔心了。可如果查出乘坐高鐵的人不是他她本人,那這裏麵的問題就複雜了。”

“我倒是認可小慕同誌的說法。劉大隊,你安排人去一趟高鐵站,先將那段時間的監控視頻拷貝回來。”

“好的!”劉大隊應了一聲,當即在會議室裏點了兩個壯丁,讓他們去操心這件事情去了。

隨後眾人又開始了討論,從失蹤人員可能出現的情況開始,一直討論到該采取何種偵查手段,在座所有人幾乎都在積極發言。

慕遠沒有直接參與討論,但他腦子裏卻一刻也沒停下。

既要按照自己的思路思索下去,還得認真聽取在場每一個人的意見——說不定一個線索就是靈光一閃。

十多分鍾後,李局壓了壓手,直接看向慕遠,問道:“小慕,你對這個案件怎麽看?”

對於李局的這句話,慕遠聽得倒是很明白。

李局直接點出這是一個案件,並不是他好大喜功,也不是他篤定失蹤人員就一定受到了殘忍的傷害,而是以最慎重的態度對待這件事情。

同時,也是告訴慕遠,非案件的情況就先別考慮了,隻考慮作為案件可能會出現的情況。

慕遠猶豫了一下,道:“這個事情,不外乎三種可能。一種,是被囚禁了。第二種,則是被殺害了。第三種,則是她受到了某種危險,不敢露麵。不過我覺得,如果這真是一起案件,那麽最有可能的,就是第一和第二兩種可能。而第一種可能,又分為兩種情況,一種是純粹的囚禁,另一種,則是被弄進了傳銷組織。”

討論繼續,眼前討論的話題單純多了,從囚禁和殺害兩種可能展開討論。

沒過多久,劉大隊的手機響了起來。

要是無關緊要的人打這個電話,劉大隊絕對啪地一聲就將他那翻蓋手機給關機了,可打電話的人是剛才安排去高鐵站調取監控的同時,這電話……必須接。

一陣各種聲調的“啊”和各種聲調的“哦”,劉大隊再次掛斷了電話。

“慕隊,你猜測……神了。”

“怎麽?坐高鐵的真不是他本人?”

“這倒還無法確定,因為王芙湘哈城返回西華市的過程中,全程臉上都貼著一塊紗布。根據高鐵那邊詢問到的情況,當時檢查王芙湘的麵容時,她說自己臉上長了瘡,沒法揭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