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城市最多的刑事案件是什麽?在以前,肯定是盜搶案件。

而現在就有些拿不準了,或許在某些地方,詐騙要更多一些,特別是電信詐騙。

或許從報警或者公安機關立案查處的案件中,電信詐騙的數量相對較少,但這是因為某些被騙了的人沒報案而已。

當然,造成這一情況的除了因為電信詐騙案件增多之外,還有一個原因便是盜搶案件相對減少了。

為什麽會減少?

一方麵,現在的監控手段確實起到了很好的震懾作用;另一方麵,人們身上的現金少了……

但,少了並不表示沒有。

比如現在的入室盜竊案,同樣還是屢有發生。

某些職業小偷,也在與時俱進,對於如何躲監控、如何踩點、如何逃離現場,自有一套自己的經驗。

像這類案件,想要偵破,難度是很大的。

基本上,各個地方,都堆積了不少這樣的案件。

以前慕遠在華成區的時候,就曾看到過這類案子,不過一來因為數量較少,沒有分析比對的價值,二來也是因為案發時間超過了十天,他沒有絕對的把握把人給揪出來,所以就一直沒去動這些案子。

可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他現在可以查看全市的案件。

像入室盜竊這種事情,與街上的扒竊是不一樣的,它有很高的技術要求,文能開鎖、武能爬樓……

練就了這樣一身本領,會做一次案就收手?肯定不可能!

所以,一個團夥做的入室盜竊案,肯定不止一起。

特別是像西華市這樣的大市,作案機會多,又容易藏匿,自然受犯罪分子青睞。

如果能對全市的入室盜竊案分析一波,說不定能摸出幾條大魚出來。

慕遠仔細地查找了一番,在紙上就是一陣寫寫畫畫,忽然起身走到門外。

“一中隊全體民警,到我辦公室來一趟。”

說完,慕遠便又坐了回去。

五樓的過道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估計每一個聽到這聲音的人都有點懵。

不過很快,一中隊的民警蹭蹭蹭地就從房間裏出來了,齊刷刷地擠進了慕遠的辦公室。

綜合中隊和二中隊的同事內心像貓抓一樣——一中隊這是要幹嘛?部門剛成立,準備商量出去聚餐?

慕遠自然沒心思去理會別人的想法,一中隊的每一位同誌也同樣沒時間去考慮別人的意見。

“各位,今天指揮中心那邊還未給我們指派更多的警情,而我們重案大隊也不能就這樣閑著不是?剛才我查看了一下近期的案件,發現全市的入室盜竊案可不少,而且未破案件極多。”

“這裏是我梳理出的兩個比較典型的案件,每一個案件的作案手法都各有不同。現在二組、三組各領一份,立刻對近半年的入室盜竊案進行全麵摸排。將與這兩起案件作案手法相似的案子給梳理出來。”

“半年?”範義通不由得有些震撼。

哪怕隻是一個區縣,半年時間裏發生的入室盜竊案都不會少,更何況還是西華市了。

半年,說不定能破千……

“對!半年!”慕遠重複了一句,“當然,如果你們能梳理更長時間的案件,我也無所謂。”

範義通再也不開口了。

他怕被二組和三組的人給打死。

“開工!”慕遠將兩張紙遞了出去。

第二組負責人是馬宇,他也是他們那一組資曆最老的一個。

在接過那張很潦草的紙後,一言不發就出去了。

第三組的負責人是賴洋,在調到重案大隊之前,他是金華區刑大的一位中隊長。

“保證完成任務!”賴洋有種打了雞血的感覺。

他腦子裏已經勾畫出一次破幾十件入室盜竊案的場景了,很燃……

當兩個組的人離開之後,成斌這一組的三個人卻留下了。

“慕隊,那我們幹什麽?”藺晴好奇地問道。

慕遠笑笑,道:“辦案!”

藺晴眼睛一亮,還沒來得及說話,慕遠卻又開口道:“你留在單位……”

“不行!上午這案子我倒是留單位了,結果啥事情也沒做。下午這案子,我怎麽著也要參與吧?不然我到重案大隊來幹嘛?吃閑飯啊?”藺晴嘟著嘴。

慕遠目光一移,看向範義通,道:“那範哥你留下來吧。”

“我……”範義通還想爭辯,結果藺晴那溫柔中帶有殺氣的目光襲來,他瞬間慫了,“好吧。”

藺晴握了握拳頭,那姣好的臉龐上滿是期待,道:“隊長,我們辦什麽案件?”

慕遠道:“就是剛才我給馬宇那一組的案子。那起盜竊案發生在七天前,入室盜竊。被盜財物價值超過8萬。數額雖然不大,但實施盜竊過程中,受害人一家全在家裏,這造成了很不好的社會影響。像這類盜竊人員,很容易演變為入室搶劫,甚至可能演變為搶劫殺人。所以,對於這類人,我們必須嚴厲打擊。”

藺晴表情有些怪怪的,涉案金額8萬還算不大?那什麽才算大?

成斌就淡定多了,這金額……確實不大嘛,至少比之前慕遠破獲的麒麟閣珠寶店被盜案和錦川區的入市搶劫案低太多了。

範義通聽到是去破盜竊案,內心也就不是那麽糾結了。

不糾結歸不糾結,但好奇心卻還是有的,他忍不住問道:“慕隊,你是不是從案卷材料中發現了重要線索?”

慕遠一眼飄過去,道:“想什麽呢?要是案卷材料裏都藏有線索,辦案單位會不知道?這案子還用得著我們去破?”

“可……全無頭緒的案子,怎麽破?”範義通覺得頭大了。

慕遠道:“怎麽叫全無頭緒?你始終要堅信一點,再周密的部署,都不可能徹底抹去所有痕跡。現場也好、進入或者離開現場的路途中也罷,總會留下嫌疑人的蛛絲馬跡的,就看我們能不能發現了。”

範義通木然地點了點頭。

這話……好有道理。

誰不知道嫌疑人肯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就算再牛逼的嫌疑人,在作案時也最多躲開中心現場的監控,你有本事把沿途的監控全給躲了?那根本不可能。

這道理誰都知道,可要把目標找出來就很難了。

要是破案真這樣簡單,那麽城區案件的破案率翻個番都是有可能的。

雖然範義通在外人麵前將自己的中隊長捧得很高,但聽了慕遠這話也還是忍不住有些懷疑。

要換做是旁人說這話,範義通當麵就提出質疑了,可說這話的是慕遠,他雖是懷疑,卻沒底氣提出來——怕被打臉。

成斌的感覺就不一樣了。

慕遠在華成區刑大幹的那些事情還曆曆在目呢!

在刑大的圈子裏流傳著這樣一句話:隻有慕遠不想破的案子,沒有他破不了的案子。

為什麽這麽說呢?因為慕遠破的所有案子,都是他自己選的,而他選的所有案子,都破了。

而其中,不乏範義通所說的那種全無頭緒的案子。

所以,現在既然慕隊選了這個盜竊案,成斌覺得慕遠肯定是有把握的。

“我去開車!”成斌說道。

“行!”慕遠這次沒有爭著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