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遠在宿舍裏沒待太久,就規規矩矩地趟**去了。

沒辦法,昨天晚上吃完夜宵,都已經淩晨2點。今天白天連眼都沒合一下,雖然現在才晚上8點,但他確實困了。

其實他還有幾瓶精力藥劑,但出了趟差,現在也沒心思去肝法律大部頭,睡覺才是王道。

從睡眠角度來講,慕遠是很健康的,隻要後腦勺靠在枕頭上,他就能很快入睡。

可老天爺似乎故意與他作對,這才剛剛睡著不久呢,電話便響了起來。

慕遠一個翻身就將手機捏在了手上。

他現在很慌!自從知道老爸最近可能會到西華市出差,慕遠就對電話特恐懼。

睜開朦朧睡眼,慕遠鬆了口氣,不是老爸的電話。

“喂!小慕,我是朱有民。”電話裏響起急促的聲音。

慕遠腦子還有些懵,朱有民?誰啊?

很快,慕遠反應過來了,領導啊!刑大副大隊長。

“朱隊,有什麽事嗎?”慕遠盡量讓自己的吐詞顯得清晰一些。

朱有民道:“是這樣的,想借你的狗用一下。”

慕遠一愣,借我的狗?什麽狗?這都什麽年代了,還有借狗的?幫你看家啊?

不是慕遠腦子不好使,換誰睡意正濃的時候被吵醒,腦子都是蒙的。

好在他還知道自己養了條二哈,隻不過在潛意識裏便覺得這就是一條“單純”的二哈。

“朱隊,借狗幹嘛?”慕遠問道。

朱有民道:“還能幹嘛!今天我值班嘛,剛剛發生了一起搶劫案,作案人員得手後就跑掉了,我將這案子向劉隊匯報後,他說你有一條狗挺靈的,讓我給你說說這事兒。”

慕遠既高興,又鬱悶。

高興的是刑大終於會主動將案子往自己身上扔了,這是好事啊!

鬱悶的是……你明明就是想借人,為何要說想借狗?依我這暴脾氣,我就把二毛借給你,你還能玩出花兒不成?

算了,不與對方一般見識。

“你們現在在哪兒呢?”慕遠問道。

朱有民道:“我在分局樓下,正準備去現場。”

“好!那我馬上下來。”

慕遠迅速從**爬起,甩了甩疲倦的腦子,盡量讓裏麵的腦花從混沌狀態變得有序一些。

隻是……效果並不是特別理想。

急匆匆地衝下樓,慕遠看到了朱有民。

對朱有民,慕遠並不是很熟悉,雖然這次的3.31殺人案,朱有民也是專案組的一員,雙方卻沒打過照麵。雙方唯一一次見麵,便是在上次麒麟閣珠寶店被盜案現場。

“小慕,這邊。”朱隊熱情地招呼了一聲,一雙眼睛卻盯著慕遠懷裏的二哈。

慕遠:(╯°Д°)╯︵┻━┻,你打招呼不應該看著我嗎?盯著狗是幾個意思?

慕遠強忍著揍人的衝動——主要是擔心朱隊不抗揍。

快步走近,與朱隊打了聲招呼後,慕遠便一屁股坐進了車裏。

朱隊把車發動,扭頭看了看被慕遠抱在懷裏的二哈,頗有些忐忑地問道:“它……能行不?”

“肯定能行!”慕遠回答得非常幹脆,這不是在懷疑二毛,而是在懷疑自己啊!作為一位男人,怎麽能說不行呢?

“案發時間是什麽時候?”慕遠看似隨意地問了一句。

朱隊立刻道:“差不多半個小時了。”

“呃……有沒有比較準確的時間?”

朱隊疑惑地看了慕遠一眼,準確的時間?這很重要嗎?

這個問題他沒問出來,或許他覺得這是慕遠的一個特殊癖好吧。

有能力的人,總會有那麽一些怪癖的。

“具體時間……我得問一下現場的警察,現在派出所的處警人員在現場。”

當下朱隊拿起車上的對講機,直接呼了過去。

很快,朱隊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受害人目前還在現場,被搶劫的時間是晚上9點12分左右,差錯不超過兩分鍾。搶劫他們的一共有五個人……”

不等朱隊說完,慕遠一聲驚呼道:“五個人?”

“對啊!這是結夥作案。被搶的是一對小情侶,晚上正在一個沒人的河邊閑逛,結果被對方給盯上了。”

慕遠心頭暗喜。

五個人啊!還是搶劫,妥妥的一大筆俠義值,說不定就能讓自己再來一次十連抽了。

“案發地點呢?”

“天河街。”

慕遠遲疑了一下,內心有點小鬱悶。

天河街距離分局挺遠的,直線距離絕對超過了四公裏,這已經超過了寵物小毛的感知共享範圍,慕遠想要提前跟蹤的想法也就不現實了。

“放心!我一定會將這些家夥抓獲歸案的。”慕遠認真說道。

朱隊輕輕點了點頭,也不知道信沒信。

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鍾,車才迅速在路邊停下。

在旁邊的人行道上,圍了一大群人。

不管是朱隊,還是慕遠,對此也是見怪不怪了。

畢竟發生了搶劫案呢,又有警察在現場,怎麽可能沒人圍觀?

“讓讓!麻煩讓讓。”朱隊一麵招呼著,一麵朝人群中擠。

其實要按慕遠的想法,招呼是用不著的,反正他們又擠不過自己。說不定擠一擠還能讓自己腦子清醒一點。

不過現在有朱隊開路,慕遠也就懶得費勁了。

來到人群中央,隻見三位警察與一對年輕男女站在一起。

那年輕男子看起來挺高大魁梧,給人一種強烈的安全感。至於那女子,則很有小鳥依人的氣質。

其中一位民警不時地問著什麽,有時候是那男的回答,有時候則是女子在回答,不過這女子每說一句,都會剜那男子一眼。

那表情,就差用手掐了。

這就與小鳥依人不沾邊了……當然,小鳥可以依人,同樣可以啄人。

朱隊還沒開口,慕遠就直接問上了,道:“請問你們被搶劫的地點在哪兒?”

“就在那邊,河邊。”那男子說道,“當時我們正在河邊走呢,結果那五個混子一下子跳出來,就拿刀指著我們……”

那女子再次剜了他一眼,恨恨地道:“你以前不是說你是練散打的嗎?還說一個能打十個。結果對方就五個人,還都是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子,你怎麽就慫了!”

旁邊的朱隊看了看那男子,又看了看慕遠,似乎頗有些認可。

慕遠笑了笑,一個打十個?這可不是看塊頭決定的。

有個詞叫外強中幹呢。

那魁梧男子特委屈,小心翼翼地看了那女子一眼,道:“他們手裏有刀呢。那麽長的西瓜刀……”

“哼!”女子也不說話了,她現在想起剛才的場景,也還感到一陣後怕呢。

慕遠道:“那去看看吧。”

魁梧男子一步邁出:“走!我帶你過去。”

那女子沒再說什麽,一群人徑直走向河邊。

在這段河道兩側,修建了比較寬闊的綠化帶,草坪、樹林,相映成趣。甚至比大部分的公園都顯得有格調。

按照以前的規劃,這裏應該是市民們休閑散步的好去處,但不知為何,這裏的人氣就是提不起來,以至於到現在都沒多少人往這兒轉了。

如此帶來的惡性循環,就是這裏昏暗的燈光沒人在意了,而燈光越昏暗,願意到這裏來逛的就更少了。

不過這倒是給許多小情侶帶來了方便……

一行數人來到一處碎石小路上,在一處轉彎處停下。

“就是這裏!”那魁梧男子恨恨地說了一句。

朱隊左右瞧了瞧,嘀咕道:“倒是很會選地方嘛。”

那對年輕男女都訕訕一笑,至於是否臉紅,因為這裏燈光太昏暗,就沒人能看出來了。

朱隊奇怪地看了二人一眼,道:“我說的是搶劫的嫌疑人。”

慕遠沒理會他們的尬聊,左右看了看,便將二毛放在了地上,然後這家夥撒腿就開始往前跑。

“真的假的?”朱隊著實震驚了。

不管朱隊是何想法,慕遠已經快步衝了出去。

一方麵,是因為他擔心。

二毛這隻哈士奇還太小,萬一撞著、摔著,弄骨折了可咋整?難道自己又重新“撿”一條神奇的哈士奇?

那樣的話,別說是李局他們了,就連自己都不相信會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好在現在二毛腦子裏沒有住著哈士奇那永遠都不安分的靈魂,而是溫順的毛絲鼠。

一般情況下,不會出現平地摔、撞牆等超常規動作。

另一方麵,則是因為演戲的需要。

在別人看來現在是二毛在跟蹤,但實際上卻是慕遠。

要是慕遠與二毛之間的距離太遠,怎麽控製它的方向?

跟蹤的過程在慕遠看來泛善可陳,可在其他人看來卻是精彩無比的。

這就像普通老百姓到了派出所,看到警察破一個盜竊案感覺就像是看了一部偵查大片一般,而對警察本人而言,這卻隻是自己的日常工作罷了。

同一事物,在不同的位置上,體驗是不一樣的。

慕遠一路沿河走著,朱隊忐忑地跟在後麵。

他有些擔心慕遠……呃,二毛跟蹤的方向到底對不對,但由於河邊的景觀道上沒有任何的監控,想要驗證都沒辦法。

一路追出了近五百米,終於走出了這片景觀河道,不過這裏已經離開了華成區轄區。

“小慕,這方向,有沒有問題?”

“沒問題的。”慕遠信心滿滿地問了一句。

他這話剛說完,臉色不由得微微一變,同時跑在前麵的二毛開始在原地繞圈……

“咋了?”朱隊驚異地問道。

另外幾位警察和那對年輕男女也都有些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