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隊上前兩步,雙手握著嫌疑人的手腕,整個人壓在對方的腰上。

慕遠隨後起身退出。

“別亂動!”餘隊連忙喝道,他發現這個剛被自己接手的家夥掙紮得厲害,差點沒控製住。

他很委屈,剛剛慕遠控製的時候這家夥不是挺老實的嗎?怎麽到了自己手上就完全變了?這是覺得自己好欺負嗎?

餘隊怒了,一雙手死命地壓著……

不過貌似效果並沒有慕遠剛才那般好。

其實嫌疑人也很委屈啊!

同一個姿勢躺久了,總想挪一挪吧,之前那家夥力氣太大,自己想動也動不了。

現在好不容易換了個人終於可以動一動了,結果這家夥就像是與自己杠上了一樣,使勁兒在自己身上折騰……

嫌疑人就沒有人權嗎?

要不是手上沒武器,他覺得自己還能完成一記反殺。

……

慕遠幾人並沒有等太久,兩輛警車便開進了聚居區。

不過隻是開著警燈,沒拉警報。

畢竟是深夜了,拉著警報穿街走巷,會被詛咒的。

一把鉑金手鐲帶上,嫌疑人被押進了警車後麵的“籠子”裏,待餘隊也上了車後,這輛車便迅速開走了。

“老劉,小慕,你們現在準備去哪兒?要不去高橋縣局坐坐?”

王局也跟著說道:“對啊!這案子多虧了小慕,我們可得好好感謝感謝。”

慕遠正欲同意,他看重的倒不是什麽感謝,而是因為在公安局刑偵大隊裏坐著,說不定什麽時候案子就來了呢。

可此行帶隊的是劉隊長,他卻是不願意去了。他現在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穩住,不能浪。

“我們就不去了!那七個人還在醫院裏躺著呢,我們得去看著點兒。要是鬧出什麽事情,回去沒法交差啊。”

“也行!”程支隊倒也沒有強留。

其實他也知道,這時候就算把劉鬆柏二人請到高橋縣局,也沒法好好招待。

畢竟是命案呢,雖然人抓到了,但還有審訊、屍檢、安撫受害者家屬情緒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哪來精力招待他們呢。

“不過我們也得先回一趟案發現場,車還在那裏呢。一會兒我讓閆飛送你們回去。”程支隊說了一聲,那邊王局已經拉開了車門。

慕遠二話沒說,一頭鑽進了車內——這是功臣的待遇!

劉隊猶豫了一下,副局長給自己開車門?這待遇有點高啊!上還是不上?

可他見慕遠都已經進去了,自己要再說什麽客套話就顯得太作了,於是也一頭鑽了進去:反正又不是自己局裏的副局長。

要是在自己局裏,他絕對不敢讓分管刑大的李局給自己開車門,開了也不敢上,那是作死!

至於慕遠,好吧,這小子在這方麵天生少一根筋,別說是李局了,估計就算是市局馮局長,他也會直接坐進去。

程支隊原本也是想坐在後排的,哪知道王局在劉鬆柏上車後,屁股一噘,很是迅速地坐了進來。

無奈之下,程支隊隻好去了副駕駛——這位置不好,想與小慕聊聊天,還得轉過頭去,不然顯得不夠真誠。

“小慕,你是怎麽發現那個腳印就是嫌疑人留下的?我們在現場仔細看過,嫌疑人沒有留下任何腳印呢。”一上車,程支隊便化作十萬個為什麽了。

沒辦法,這個問題不解決,他今晚估計連覺也睡不著。

慕遠很想不理程支隊,此刻他更想看看俠義值是否到賬,然後來兩把單抽。

有句話不是說得好嗎?單抽出奇跡,十連毀一生,說不定單抽真比十連牛逼呢?

可看著從前麵座椅縫裏擠過來的那張滿是求知欲的臉,慕遠真不忍心拒絕。

“哎!都這麽大的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需要哄!”

慕遠在心底惡趣味地念叨了一句,然後道:“我一開始看到那個腳印,雖不敢完全肯定那就是嫌疑人留下的,但卻也有七八成的把握。首先,那個腳印很新,應該是剛留下不久的。其次,那個腳印前腳掌明顯比後腳掌要深,而正常人走路重心卻在後腳跟,這說明,留下這個腳印的人不是走,而是在跑。而且後麵也有相鄰的腳印間距證明了這個人確實是在跑。在那條小路上,走路都不是很順暢,正常情況下誰又會跑呢?所以,我就懷疑這個腳印的主人就是嫌疑人。”

一番話,讓程支隊三人沉默了。

他們拚命地回憶著那個腳印……

“前腳掌……後腳根……真有區別嗎?整個腳印都很模糊好不好?”

再然後,他們便陷入了嚴重的自我懷疑中!

哎!眼神不好使啊,還能咋辦?回頭仔細瞧瞧,說不定能看出區別來。

其實對於腳印的分析,在坐的幾個人雖然不是專家,但也都有著豐富的經驗。隻不過剛剛那個腳印確實不夠明顯,再加之他們一開始就沒認為那腳印與嫌疑人有什麽關聯,所以也就沒深想。

慕遠倒也不擔心程支隊他們真去查驗,因為他所說的一切都是經得起驗證的。

這對慕遠而言其實也是一個學習的過程。

說到底,辦案,更多的是經驗積累。

慕遠掌握了氣味鑒別技術,擁有時光回溯符、寵物等大殺器,他的起點已經比別人高出了太多。這種情況下,慕遠借助自己的優勢,可以比別人更清楚的掌握犯罪分子在預備犯罪、實施犯罪、離開現場、藏匿躲避等過程中的細節和心理狀態。

一旦這種過程重複得足夠多,就算以後不當掛逼,他在偵查辦案方麵也能比別人做得更好。

……

回到案發現場,幾位派出所民警正在拆除警戒帶。

他們應該是已經知道嫌疑人被抓獲的消息,每個人臉上的神色都輕鬆了許多。

對於任何一位警察來說,命案一旦發生,那都是懸在頭上的一柄劍——不將凶手繩之以法,如何告慰死者在天之靈?

現在命案破了,心情自然也就輕鬆多了。

不過很顯然,他們現在還不知道嫌疑人是怎麽被找到並被抓住的,每個人心中都有那麽一點點好奇。

畢竟,從之前的情況來看,這案子可是不容易破的。

警車在路邊停下,程支隊等人相繼下車,現場還在忙碌的民警莫不轉頭看向他們。

誰都能想到,這群大佬絕對是知道破案經過的,隻不過敢上前問情況的可就沒幾個了。

刑偵支隊一大隊大隊長鄧坤明顯不在此列,他看到程支隊出現,便立刻走了過來。

同行的閆飛也跟了上來,好奇心這東西,他也同樣有。

到了近前,他一臉迷糊地問道:“領導,這案子怎麽就破了?”

程支隊一瞪眼,不滿地道:“你這什麽話?難道案子破了還有什麽問題不成?”

鄧坤一愣,領導今天吃火藥了?

“不是!我不就是好奇嘛。剛才我也了解過案發前後的情況,覺得這個案子挺棘手的。”

“案子確實很棘手,不過遇到了小慕這樣的辦案高手,再棘手的案子那也不在話下。”程支隊一本正經地說道,“你們啊!可的好好向小慕學學。”

鄧坤:━Σ(°Д°|||)━!什麽情況?我是不是聽錯了?就剛才坐在車上看起來像二愣子一樣的家夥,居然是偵查高手?

閆飛也同樣震驚,他是剛入行不到一年的新警,一直以來都是抱著學習的態度加入到各個專案組的。可現在猛然間發現一個年齡比自己還小的警察,居然比自己之前所崇拜的那些“師傅”還要牛逼,這完全顛覆了他的三觀!

原來辦案並不一定靠時間的堆砌啊……

鄧坤看了看程支隊,見他不像是說謊的樣子,便將目光轉向了慕遠。

“小慕!沒看出來啊,居然還是一位隱藏的大佬。”鄧坤頂著一張笑臉,說道,“能不能解解惑?這個案子能在如此短時間內被偵破,我可是好奇得緊啊!”

慕遠微微一笑,道:“其實也沒什麽好說的,逮著腳印一路跟上去,直接就追到嫌疑人的家裏去了。案子也就破了。”

程支隊愕然地看了慕遠一眼,這很想反駁,可話到嘴邊卻發現自己反駁不了,因為對方這個說法確實沒毛病。

鄧坤和閆飛就徹底方了。

他們完全搞不懂慕遠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

按照這個邏輯,所有案子都能這樣破了。

隻要嫌疑人不能從天上飛,理論上都可以通過腳印跟蹤到他家裏去。哪怕坐車,也會留下車軲轆印不是?

然而事情要真有這麽簡單,全球的破案率也不會那麽低了……

慕遠見對方一副懷疑又不好意思說的樣子,聳了聳肩道:“真是這樣的,不信你問程支隊。”

程支隊眼神有點幽怨,這鍋咋就甩給自己了呢?

可這個要求他還真不好拒絕,咽了口唾沫,道:“確實是這樣的!不過你們別看這過程簡單,就像是辟邪劍法……呃,錯了,獨孤九劍,雖然隻有九招,但卻破盡天下武功。小慕這招腳印跟蹤法,差不多就有這麽點味道了。”

慕遠瞄了一眼程支隊,他總覺得這個油膩大叔在給自己挖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