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九章劫數

陰風起,黃昏落。

鴉聲漫天,訴世間不平。

千都城外,烽煙滾起。奔襲的人群中,她在尋著他的影。

眼眶潤紅,熱淚凝珠。

心頭無數次的狠罵,為何要在臨行前,將她困禁?說好的…一起麵對,說好的從今往後,不論到哪裏,都要帶著她......

淺裳被濃煙熏染,腳下步步血泥印目。她忍下哽咽,拔開了手中的長劍,迅速殺出一條路,直奔城內。

記不清,眸前都劃過了什麽。

直至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心裏的慌顫,算是靜了。

“灼灼”

陰風吹拂起他的鬢發,在這燃動硝煙的國宮門樓前,唯有他的一雙眼睛,清澈如泉。因此間,除了印落她的影,再無其他。x33小說首發https://https://

她僅做深情對視,半句未言,薄唇幾次顫動,曉得南風盞心裏的擔憂,但有些事,她既已做了決定,就一定會去。

兩方交戰,必生傷亡。

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速戰速決!

卿灼灼幹脆的別了頭,睫毛挑動間,掩回欲流的淚水,不再貪戀他的關心。

眸色沉下,一掃滿地鮮紅。

奮力直上,眼裏,心裏皆是恨。

“灼灼回來”半空之中,那一抹紅暈格外刺眼,他來不及,來不及去阻止。

卿灼灼等這一天等了太久,太久……

方染汐紅袍繡裙,腳尖輕點,卻瞬時讓她撲了個空。見唇角掠過一絲輕蔑,似在嘲諷她的蠢態,“原來,你也隻是這點能耐!”

卿灼灼回身收劍,眸間凶狠,“那你又有多少能耐?”

“我的能耐?你還沒見識夠嗎?你莫不是忘了?當年,我是怎麽讓南風盞刺痛你心的?”

都說好看的女人,一顰一笑都是美的!確是可惜了,這身好皮囊。

“方染汐,你太拿自己當回事了!你也...不過是一個可憐人!”算計到頭,終有報。今日,她便要與她新仇舊賬一起算。

南風盞幾次躲閃,目光,意識皆被卿灼灼吸去,已完全沒辦法集中精力,對付身邊的死侍。他很想馬上奔去城門上,去幫助卿灼灼。奈何死侍眾多,一隊接一隊的蜂擁圍來。縱有雪刃,謝航生等人在側,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岔開個縫隙,讓他輕功而上,去救卿灼灼。

倒是不遠處的門樓內,居然忽地竄出一身紅衣,竟似另一股陰風漸起,迅速地飛身翻上。在卿灼灼與方染汐交戰之時,偷偷靠近。

此時二人已拚了幾個回合。

方染汐輕姿優雅,長袖卻似利器,幸卿灼灼身形嬌小,雖是玲瓏傲骨,也沒讓對方占多大便宜。

可大概是近日休息的不好,十幾招後……居然被方染汐轉的有些頭暈。腳下微微停住,待站了穩當,水靈的雙眼,就漸生了些許模糊。

往後半步便是空,這莊嚴聳立的城牆,竟是如此的招風。

還是說......

“卿灼灼!你真的很讓我討厭!你讓南風盞身上的毒,不再特殊了!不再...成為他心中隻愛我的理由!”方染汐雙眸空洞,呈現出從未有過的迷茫。低頭一瞬,也潤淚痕掛了紅腮。

卿灼灼意識到,是自己體內的寒毒又複發了。越是用內力克製,越是覺體內陰冷難忍。終撫住心口,痛意的喘息。

方染汐一瞬露得傷感,一瞬又變冷酷絕情。如少女般稚嫩的臉上,顯著無比微妙的變化。因已清楚,這刻並不是她該憶往昔的時候,過去的…始終是過去了!路是由自己選的,既然選了,便不能後悔。

伸出手,倔強的想要抹去……

卻發現,此間風兒,以為她吹幹恥辱的淚。

她就該是心狠地,絕情地,隻要她想要就一定會擁有,誰也不能阻止。

“卿灼灼!你不可以!除了我,誰也不能和南風盞在一起”方染汐眶中潤紅,帶著對卿灼灼的恨意,使出了最後一招。

這一次...卿灼灼敗了。

沒能算得方染汐的功力,沒能算出自己的命數。騰空而起的身體,漸漸變了輕飄,轉瞬失了直覺。

指間顫動,長劍於手心滑落,墜去被滾滾血紅濺洗的地麵。

“灼灼”

耳畔聽得聲聲嘶吼,說了什麽?漸漸地也模糊難辯。

仿佛,就連痛,都感覺不到了。

眼前忽顯道道紅光……

那張凶猛的血盆大口,今日,似沒那麽可怕了。被它卷裹在懷,竟感微微暖意。

朦朧中,看清了顯為人樣的臉,久違的熟悉,居然...是他。

“鄒廣寒連你也要背叛我嗎?”

“為她…我願!”白玉發冠,紅衣翩翩。雙眸閃爍如星,印下的皆是對分別的不舍,“是你,賜予了我生命,讓我嚐到了做人的滋味。雖然不是很好,但也不至於為一場噩夢。縱然時間短暫,但也...夠了。”

北月溟瞬落一副吃驚狀,確是沒有想到,薄唇微微動扯,念起了他的名,“鄒廣寒?”擰眉又挑,不禁感歎:這偌大的國宮門樓,唯她一人歇斯底裏,確也是一可憐人。

奈何,情已棄!就怨不得人嘍!他的師弟,此間眼裏心裏,可皆是卿灼灼!

原地盤手歇,目光幾次遊走,歪頭輕輕點動:不錯!沒吃多大虧!方染汐的勢力,已逐漸耗盡,剩下的殘兵,就留給華陽宮的諦伶練手了。

他都望著周圍轉了一圈了,眸光回來……就瞧瞧他這木頭的師弟,居然還在原地愣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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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從國宮奔來支援的黎戰,趁此時機飛身翻上了門樓。季錦天緊跟其後,二人並肩對敵方染汐。

卿灼灼漸漸有了些許知覺,雖迎身體欲裂開的痛,但卻不再難忍。可還未來得及反應,閉至一線的眸縫中,就再沒了那副清秀的麵孔。

仿佛被這越發狂卷的陰風吞噬,已將他戳散成煙。

身體沒了暖護,便又開始迅速下落。

不知此間都發生了什麽,她隻曉得自己沒有摔成肉餅。還能在南風盞的懷裏,露著對自己的傻笑,昏迷過去。

想辦大事的心...有!

但辦成的幾率...嗬嗬。

後邊的爛攤子,就交給大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