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有些關心是真的

北月溟幾步走到梨木茶幾旁,抖著衣袖坐到了師弟的對麵。然思緒卻不在此間,似已隨小丫頭出了門去。

想她,真的就這麽回了?

奈何躲得過初一,躲不過十五!

他終要想想該怎麽解決!

“師兄!到底什麽事!”

“啊?”聞聲回神,即刻正過,就這麽與他對視,然腦子裏還呈一片空白,細細琢磨了一會兒,才抿唇答道,“哦!上回我不是讓謹燭把師父的信送給你看了嘛!我想著,師父既然告訴我們他回到慶靈山了!不論他說什麽勿念,咱都得回去看看他唄!”

“嗯!”要說,師兄所講無錯!可他實在是抽不開身。“不如,師兄回去看看師父,順便幫我問候一下!”

“你不回?”

“我還要教諦伶法術!”

“哎呦!可把你忙的!看師父去都沒空!”不行!他還得好好想想!瞬時垂眸瞧了瞧桌上,“誒?你這棋盤什麽時候這麽幹淨了?從前,你不是最寶貴這上麵的……”

“被你徒兒給毀了!”

“……”回的甚是速度!其神情雖呈冷漠,但也不像是有怒火。

“啊!我倒是忘了!你那會兒還扣她月俸呢!”轉而抿唇,挑眼撩著棋盒看了良久,“要不……咱倆下一局?”

“……”

“反正這上麵已經幹淨了!再擺上?”

“……”

不說話,為何意?跟這悶葫蘆坐一起,就得費神,“師弟啊!別這麽固執嘛!你看你上次文墨會上,都輸給謹燭了!再不摸棋!你就對誰輸誰了!這原先,下棋不是你甚喜歡的嘛!”

“……每個人喜歡的東西都會變!”唯愛不變,但又會因愛而變!

他聽不懂!也不想多懂!隻想著讓他這榆木腦袋活動活動!遂立馬擺手落下,掀了棋盒,“別的不管!你當日都跟我徒兒下了!今兒,你也得跟她師父下一局!打我來華陽宮,你就悶著我!今兒就今兒了,必須跟我下!”

……

卿灼灼並未回月璃門去,跟著自己的心中所想,慢慢到了風傾殿一旁的藥閣。

枇杷葉!半夏!旋複花!僅是三種藥草就把金碧琦給說蒙了!都說,女追男隔層紗,可也需做些功課!

恍然回神,才知自己正想著一些跟自己毫無關係的事兒!而手下亦在做著本不應自己做的事!

然,身旁爐火已待煎藥……

算了!就當是還他,於華陽宮中,多次袒護她的恩情!x33小說首發https://https://

直至她回了風傾殿,倆人的棋都還未分出勝負。卿灼灼唯做抿唇,抬腳跨過門檻!便將手中的藥碗放到了梨木茶幾之上。

南風盞僅做蹙眉,並沒有抬頭瞧她。

倒是對麵的北月溟,迅速瞥眼,落下一副時常露出的誇張相,“呦!煎藥去了?師弟!你瞅瞅我這徒兒多貼心!再看你那徒兒,都不知,這會兒跑哪裏去了!”

南風盞聞聲不語,僅將眸光側去些許,唯見碗中藥湯之上,映了她的影兒。

“謹燭!師父知你心疼你師叔!可咱也不能胡亂配藥啊!萬一給你師叔喝壞了怎麽辦!”撩著大眼,還在說趣。

下一刻,竟見對麵師弟端碗貼唇,咕嘟咕嘟喝了幹淨!

“季謹燭曾幫我分過藥草!對她…我還是信得過的!”

“什麽時候的事?我怎麽不知道?”

一副唯恐熱鬧不大的臉!以為她多願意瞧!

“師兄!繼續!”雖這藥湯對他無用,但他還是挺感謝的!隻是有些感激沒辦法說出口,故隻能保持沉默。

“這還繼續什麽?我都沒地方放了!”

卿灼灼聞了這哼哼聲,轉將腦袋低了低,確是一種不自禁,瞬時瞄上棋盤,見此局,還未呈輸贏之相。

遂被其師父,逮到了蹙眉一舉。當即拽她坐下,他則靠邊讓開。

“你來!你來!”

“我來什麽?”

“替師父贏了這一局!”

“……”整的有些孩子氣了!輸贏有那麽重要嗎?

卿灼灼默不作聲,唯將盒子裏的白子捏在手心,直落棋盤之上,開出一條活路。

此間,南風盞僅是抬眸挑了她一眼,身子並未動彈,故自己十分清楚,這是在偷瞄對方。

遂趕緊調整情緒,捏子落盤。

下棋的確一件能讓人拋開一切雜念,穩定心緒的事!然三年前,那種對坐嘻嘻,無憂無慮的畫麵,確是也回不來了。

良久,她則開始擰眉細想,棋子在拇指與食指間不停撚動,好一陣沒落下。

以至,讓南風盞將其舉動,印入眼簾。

世間,真有如此相似的人嗎?即便是季槿純和卿灼灼,容貌相同,也不一定神態,動作皆相同!

“我輸了!”當即放回棋子,緩緩站起。

北月溟自是不願,“怎麽就輸了呢?”

“還不是因為前半天師父下的太爛了!”

“什麽話?”

“說你下的太臭了!”

這句確不是她卿灼灼講的!某王一語淡淡,隨口而出。不禁讓她憶起,三年前她與雪刃逗趣之時,他也是這麽替她說話的!

“我哪裏下棋臭了!你們倆可真是一唱一和!師弟不幫師兄!徒弟不幫師父!行!你們玩,我先回了!”

“哎”甩噠甩噠的就走了!腳步之快,衣袖都似飛起來了。她正要抬腳跟上,卻忽而聽得後方落音。

“放心吧!你師父不會真生氣的!”

她也知,他是裝的!可也不能,把她甩在這裏啊!

後方猛地一聲,淋漓濺落。

她恍然一怔,擰眉回過。當即曲身於梨木茶幾旁,“你怎麽?”

抿緊薄唇,強忍吞咽。眸光瞬時側過,直逢她一雙大眼。

縱使世間太多假象,他仍相信,有些關心是裝不出來的!

她的一隻手正撫在他的肩膀,似怕他會突然傾倒。一隻手則輕放至他的膝上,幾次縮緊,顯著擔憂。

南風盞凝眸細看,已瞧的甚為清楚。故將晃動的目光,轉映她的臉上。

卿灼灼一瞬慌神,身體靜止難動。

似時間頓住不前,隻為四目相對。

良久,門外落音,一腳邁入殿內,“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一聽這聲音,她就來氣。遂頃刻收回手臂,起身轉過。感覺自己是仰著下巴扭過來的,因對他的所做真的是很慪火!

然,某風畔大人始終豎指掏耳,麵對她這凶巴巴的麵相,毫不當一回事!

“季謹燭?你怎麽在這呢?改投風傾門了?”

不願搭理,故立刻同他擦肩出了殿門,快步離去。

風畔也不生氣,隻將眸光轉回南風盞身上。

“你回來了……”

“我跟你說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