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六章不願欠他

左手正用力將她撐起,右手則垂之微晃。

卿灼灼低頭靜看,自是瞧的很清楚。那方袖擺,並不因風兒吹動而晃起,而是因他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扶上。

亦能感覺到她掌下的這隻手在微微生顫,似想挪開,可又收不回。

時間仿佛靜止,竟如回了多年前。在護國府上……她被方染汐罰跪,之後雙膝落麻,他也是這般伸手輕扶。

然那些僅是回憶,終無法逆轉倒流。

瞬如迎電般,彈回站正。身子即刻晃起,幸被兩側穩住。

南風盞自退了手掌,重歸嚴肅。稍緩片刻,才開口道話,“既是不適,就早些回去休息!與其在這裏遇人拌嘴,不如想想怎樣提升自身功力。”話畢,轉身離去。

她唯靜靜站著,晃去眸光,似想看,又不允!此糾結,正如方才他所顯那般。

“要說!師叔還真是對你挺好的!”賈晟軒歪頭道聲,目光緊隨王爺師父移去。

就連旁側的謝航笙都點頭讚同著,“的確!你看師父剛剛訓金碧琦是何語氣!訓謹燭你又是何語氣!一比就清楚了!”

她想,許是因不是自己的徒弟!還管不了太多!

“不止於此!昨夜,師叔亦是有心寬容!鞭數根本沒打夠!”

“……”

“是!我也看出來了!”航笙聽言當即盤手,“若王爺師父真的依宮規處置,必然要打夠數的!”

“誒!傳說!他不是不近人情的嘛!”

“傳說……許是傳多了!”

傳說!也跟她沒什麽關係!

兩個人居然在她麵前沒完了!不知她心裏很煩嘛!

“你倆就在這聊天吧!我自行回月璃門!”

“哎!”

“……”居然一邊一拽!還不讓她自己走!

他何時如此合拍了?

轉而回了月璃門,隻見北月溟正於園中彎腰聞著花香,聽了他們的腳步聲,便即刻扭了身來。

“呦!愛徒回來了!”

就瞧他驚訝的張圓了嘴,那表情甚是誇張。然,卿灼灼對著他,可笑不出來。

北月溟自也看的清楚,當即轉身走到石桌前,以袖衫擦了擦,而後撩去高挑的長發,邁步朝他們迎來。

“快坐!快坐!坐我這!躺椅舒服!”

兩邊高個皆瞪了大眼,無疑是因他的舉動。

卿灼灼卻覺,這是因他……做了對不住她的事!

不露表情,行步走去。片刻就到了石桌旁慢慢穩穩的坐下。

北月溟也知小丫頭不好哄,原地頓了一會兒,就轉身歸了桌前。背去袖衫,俯身坐在她的對麵,又擺手讓謝航笙跟賈晟軒也坐。

他倆自是都露了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依舊一左一右站的筆直。

“坐呀!坐!”在他這月璃門從沒有什麽規矩,隻是原先清靜,如今熱鬧!“渴了吧!師父給你倒水!”話畢收了桌上的瓷杯,兩手握住,又晃著站了起來,“哎!眼不見,心不煩!師父這就給你換水去!”

“……師伯坐著吧!我去給謹燭弄水!”

“嗯!”撩眉打量,隨即翹起嘴角,“有眼力見兒!你是自謝航笙之後,讓我看著舒服的人!”

賈晟軒得了師伯讚許,當即得意的憨笑,轉而接過他手中的瓷杯,酒壺側步離開。

於是,他又穩穩地坐回了位子,順挑了對麵一眼,可見小丫頭還是垂眸不抬,半句不說。

“怎麽樣了!你師叔把你的傷治好了嗎?”

不說還好,說了……就見小丫頭臉上的怒意更重。北月溟當即閉緊薄唇,轉而挪動兩腿側去一半。

是真不給他這師父麵子啊!旁邊還站個人呢!這要是說出去……

悶火壓製不住,順勢上手拍了桌麵。

“是不是南風盞又欺負你了!我這就找他算賬去!”

卿灼灼擰眉不語,隻是沉了一口長氣。隨之稍緩些許,卻也僅對旁側傻大個道了話,“航笙!你去看看晟軒!我跟我師父說兩句話!”

“嗯好!”航笙甚乖,立馬提速離了。

餘光掃掃,很是羨慕他的無憂無慮。

“怎麽了?”這一聲,落音之長,存心緒之重。

卿灼灼凝眉逢上,瞬落些許不悅,隻因沒再將其當成是一個外人!既已知她的事,為何還要把她送去風傾殿!

還讓人說成是死皮賴臉!

很好聽嗎?

“就因為你不能露功力!所以,便將我硬塞給了他?”

“誰說的?南風盞這麽跟你說的?”當即緊唇晃頭,心中謾罵不停:這個悶葫蘆!

“就請師父今後不論遇到什麽事!都莫要把我和他扯在一起!”

“……”這個結,越打越死了?“他也不易!”雖知苦口婆心在她這已是行不通了,但也想替自己的師弟說上兩句。

“師父!我叫你一聲!是因你對我有恩!可若你在這麽硬塞!我就翻臉了!”

“哎!跟師父說什麽翻臉!”當即橫臂上桌,於她正麵逢眸,良久……繃之不住,遂撇嘴道聲,“你也別怪我不救你!你傷的確不是個地兒!”

“……”

“法術再高也隻能瞬行移物,治傷還得找大夫!”

全全是借口!

“那在桃花嶺!你不是還幫我包紮傷口嘛!”

“我那日剛巧帶了稀貴的藥品下山,因給了你,還被我那不通情理的師弟說了一頓!”

“……”

“確也因,那時不知你的身份!這會兒知道了!自是不敢!”

“我有何身份!”每次,都會被他說糊塗!

然,北月溟扯了幾下薄唇,卻也沒說出來。

“得了!你倆啊!從今往後,我鐵定不管了!愛怎樣怎樣!”既然磨破嘴皮都緩和不了!

那下回……他就搞些小動作!

“可我怎麽有種,會被你一坑到底的感覺!”

“……”呦!小丫頭還真是聰明!

片刻,賈晟軒和謝航笙端回了溫水。又是一左一右認真的伺候著。一個幫她放杯子,一個則幫她倒水。

北月溟唯在一旁撐頭瞧著,撩眼來去,皆裝眸中。

瞬時,竟看到謝航笙端了一杯至他眼底。

“呦!還有我的!”

“當然!師伯請喝!”

“嗯!”稍抿片刻,終坐正身姿,抖抖袖口,端杯潤唇。心裏想著,雖不是酒,但好歹解渴。

轉而又瞧著麵前倆少年對著季謹燭噓寒問暖的!忽覺小丫頭甚是有桃花運!

怕是以後更會不少!

可惜,南風盞還不清楚是何情況!也不知師弟要作死到什麽時候!

唯幫他祈禱,望他自求多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