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麵具之下

該說華陽宮氣派呢?

還是說某王安排的好!

原不是她所擔憂的大宿舍,而為兩人一屋的小房間。

這般安排下來,無疑就是她跟謝航笙自組成團了!

其實,她很想跟那個傲嬌的小丫頭去一屋,然……情況不允許啊!

也沒心思站邊抖被,就一股力坐到了榻上。抱著古琴垂眸片刻,瞬瞧謝航笙抱起褥子,竟從她的身邊拐彎行去。

“你幹嘛?”話不由自控的就問了出來。

然他僅做回眸憨憨,瞬時朝她揚了唇角,“你不是說不喜歡跟別人擠麽!我睡地上!”

“……”道不來什麽話,隻覺此間甚為感動。傻大個原是個這麽貼心的暖男。

瞬時瞧他將褥子扔在了地上,之後又尋一床薄被裹起。須臾,支了兩處胳膊肘,挑眉晃晃,很是有趣。

“謹燭啊!你剛說那囂張的少年跟我們不一樣!可我倒覺得,你跟我們不一樣!”

“……”聞聲瞬提一股大氣,將其順下,才吱聲道音,“我有什麽不一樣!”

“你看!你整日繃著個臉吧!但是心腸特別好!亦不是很難相處!相比那些有錢的公子哥好太多了!”

原來,謝航笙指的是他外冷內熱的性子!就說,他呆呆地哪裏看的清楚!

何況,她並不像那扮男裝的姑娘,僅靠衣著和高甩的馬尾便自信的認為能糊弄眾人!

她這可是實打實的易容了!

然而,她也有她的苦!既不能洗臉,又不能隨手撕下,讓自己的皮膚好好舒緩。唯撐兩天一宿,希望明日試煉後,能單獨給她一間房!

“謹燭!你想什麽呢?”

稍稍緩過,就又逢了他的眸。隨即動了小嘴,便也僅道幾句,“沒想什麽!隻是覺得今日太累了!”

“那就早些歇著吧!”迅速的言出,卻又瞬時抿了雙唇,“其實,我還想著跟你聊會兒天呢!不過,你既已累了!就應該好好休息!”

“也無妨!”不知為何,她對謝航笙沒有那麽躲避,不似黎戰和鄒廣寒。許因他心思單純,僅想做個小弟!

不能說那二人不單純,隻是相比較,她更放心謝航笙!

“謹燭!你一直住在桃花嶺嗎?就沒出來過?”

聞聲直言,此刻,也不想做任何否認,“有啊!曾在外獨身一人遊曆過!遇了些事!遇了些人……便生了些不太想觸及的回憶!”話語間,不由自控,兩手上移,便懷中古琴擁緊。

“原來,你也經曆過很多事!”謝航笙沒有再問,因瞧出了她的情緒,遂抿動雙唇,換了話講,“其實!我也在外獨自一人很久!我家人都不在了!所以,我自是到哪裏,哪裏就是家!”

卿灼灼很想告訴他,她其實也早就沒了親人!然有些事,還是要悶在心裏。

“別想太多了!人總要往好的方向看!莫要停於原地,止步不前!”

“嗯!謹燭你說得對!”

瞪著一雙大眼,點頭頗重!果真是他真性情的表現!

“早些歇息吧!明日才有精神去試煉!”

“好!”憨憨一笑,甚是精神!

卿灼灼抿唇片刻,便見他側身歇下。自己則挪了位子,尋被入眠。閉目一瞬,卻仍不忘將古琴擁緊。x33小說首發https://https://

似因它冰封許久,很是感同收受。

他們……皆是被拋棄的一方,既已過去,從今往後便相依不棄!

她會好好照顧它的!

……

入夜微涼,冷風隨窗口吹進。x33小說更新最快電腦端:https://

卿灼灼環著琴身,瞬縮成團。

榻前影落良久,卻隻是靜靜地,不偏不挪。

天色漸亮,謝航笙支起半身,雙手揉眼,隨即還沒忍住的打了個噴嚏。

瞬時,就驚醒了榻上的卿灼灼。

一個側身坐起,撩眉直看他此刻表情,“你是一夜臥地,著涼了嗎?”

“不會吧!我身體向來強壯!從前荒郊山林都住過!那可比這冷多了!”

知他不是吹牛!但這表情亦是誇張!

“我們收拾下!就去校場吧!”言罷,就要起身下榻,卻在這瞬迎他問語入耳。

“謹燭!你昨夜可是歇息得踏實?”

凝眉盯去,不明他的意思,是真認為她換地兒睡不著?

“還好!”僅回二字,亦是不知還能回啥。

然,卻迎他迅速起身,直立在旁,“我昨夜聽聲微醒,似見你榻前,站了一人影!”

“……你做夢了吧!”

“應該沒有吧!”話畢,唯將手掌揚高過頭,放去後腦勺,摸了好幾回,始終堅信自己的眼睛,“我真覺我看到了!可後來不知怎麽得,我就又昏過去了!”

當即白他一眼,懶得理會!

“你先去校場吧!我……我調調琴音!”

“調琴音?”

“對,對啊!這把琴冰封太久了!音色已不準!我得修理修理!”話畢抱琴桌邊,將其放下。然此刻轉頭,卻仍見他靜站原處!故擰眉揚聲,“還不走!”

“為什麽非讓我先去校場呢!不就是修修琴麽!我在這等你會兒,不就得了!”

“……不行!”

“……”

這有時候,遇人太重義氣也不好!

“那個……我修琴的技巧是家中祖傳!不能隨便讓旁人看見!”

“哦原來是這樣啊!”謝航笙聽言憨憨,當即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那我先去門外等會兒你!你慢慢調琴音!時辰沒到,不著急!”

“……”呆呆眨了幾回眼,便瞧著他邁步出了門,並順手把房門為她帶上了,嘴裏聲聲還喊著,“我順便幫你守門!免得旁人來了,隨手推開就進去!”

話說的有道理!萬一誰誰誰不經允許,擅自闖入了呢!這般恰好!

真是個貼心的小少年!

卿灼灼扭過頭,隨即伸手掏出了衣領內的藥瓶,滴在指尖,香氣撲鼻。隨即揚臂,以兩指撫額,瞬將藏在碎發裏的皮麵捋開。

麵具揭下,隻為讓自己的臉部稍緩一刻。然心中的束縛,卻不是回複原有麵貌就能消去的!

反之,她其實更喜歡手上的這張,不疊加任何痛痕的臉。

恰於此刻,鏡像旁守桌靜坐,舉杯貼唇的北月溟當即凝眉而起,前傾盯瞧。

這原來才是她真正的樣子!

原來,在他們初遇時,她就帶了一張麵具!

為何如此?

瞧她撫琴之神色,似應愁緒掛眉梢。

她要將自己遮掩!

許因……她側額間的那塊疤痕?

這裏麵必有故事!

亦如杯中清茶,需慢慢體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