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赫幫著把蕃茄、土豆和青菜洗完,放到旁邊濾著水。

白倩很是著急,說道:“老公,咱們不用先準備著嗎?”

“準備什麽?”

“準備做午飯啊。那個牛肉聽說是很難燉的,要燉很長時間,我怕你們吃不上飯。”開始學廚的白倩很有些慌,生怕自己做不了飯,讓一家子跟著餓肚子。

學做飯的人,壓力真的很大。

程赫說道:“這不是都準備好了嗎?蕃茄洗好了,土豆洗好了,青菜也洗好了。一會兒做飯的時候,直接用就可以。”

“那……那我們要先切好嗎?”白倩想了想,問道。

“不用,切菜很快的。切得太早了容易氧化,顏色發黑,營養流失,知道嗎?”程赫給她講解。

看著白倩的樣子,他不由得笑道:“行了,不就一頓飯嘛,你至於這麽緊張嗎?走,咱們歇一歇。你想聽什麽山歌?我教你唱。”

白倩就努力的想著,哼幾句剛剛聽到的腔調,想給程赫一個提示。

可惜她才聽過一次,沒記清,很多都哼跑了調,導致程赫聽不出來。

正說著,一起出去再聽一下,白倩的手機響了。

她現在自己用手機已經很自如了,不像原來還得安排一個人守在旁邊,手發僵拿不住手機時,掉了隨時幫她撿起來。

她拿出手機,看到是她弟弟白行俊發來的微信語音信息。點開一聽,裏麵說著:“姐,我們暑假去你們村玩幾天吧?”

白倩回來桃花村這麽久,身體情況有變化了就會告訴老爸和弟弟,他們都知道她已經好了,所以想過來玩。

白倩回複:“你們?”

“是我和我的同學們。”

白行俊在讀大一,過不久就要放暑假了,現在在計劃遊玩的地方。

“好吧,你們來玩吧,自己帶夠錢啊。”白倩說道。

“知道了知道了,沒見過這麽小氣的姐姐。”

“少廢話,來的時候提前通知我們啊。”

“行了知道了。”

程赫問她:“小倩,你弟弟是什麽專業?”

“藝術學校,導演係。”

“他……怎麽學這個?”程赫感覺很意外。他以為至少要學些跟商業經濟有關的專業,畢竟他身在那樣的家族。

白倩搖了搖頭,說道:“他不喜歡學商業類的,其實他很有這方麵的天賦,但是從小看到我們家的情況,便對經商非常反感,大學也就學了他自已喜歡的專業。”

程赫點頭,雖然第一次聽認識的人學這個專業,但是他也覺得,這應該是個燒錢的專業吧?不是他們家那樣的家庭,估計也很難有所成就。

程心心啃完了蕃茄,吃得一臉蕃茄汁,揚著臉問道:“媽媽,是誰呀?”

“是你舅舅啊。你還記得嗎?”

程心心眼珠轉了轉,然後點了點頭。以前見過的。

白倩看她一臉蕃茄汁,說道:“你看你吃得,來來,媽媽幫你再洗個臉。”

程赫笑著搖搖頭,大概過不久程心心自己要忘記怎麽洗臉了。

等洗好臉,白倩有些覺得無所事事了,問道:“老公,你說,我們幹點什麽呢?要不去鋤草吧?”

感覺有點閑啊。

“鋤草的事情不用你操心,那一點地,你老公早就弄好了。去打牌嘛,外麵在叫,聽到沒有?”程赫打趣她。

農忙季過了,外麵有一些不太忙的人,已經在約牌組了,打麻將要四個人,一些人吃完早飯就開始吆喝起來。

白倩連忙擺手:“不去不去,我又不會打麻將,再說他們說話我還有些聽不懂,那太失禮了。”

自從來桃花村後,她倒是跟著程赫四處轉轉,可惜方言這種東西,也不是很快就能全部適應的。

再加上,她還略略有些類似於“新媳婦”的害羞,畢竟一個人來到這裏,隻認識程赫,還是有那麽一些不好意思的。

“不想去,那就老老實實歇會兒吧,你怎麽閑不住啊?”程赫說道。

“那……我們兩個打牌好不好?”白倩笑嘻嘻地說道,神情有些小期待。

其實,程心心也喜歡這樣笑,小家夥笑的樣子,還是很像她媽。

程赫說道:“兩個人怎麽打?要不我把程實叫來?三個人可以鬥地主。”

程心心立即大叫:“爸爸,我不是個人啊?”

程赫一愣,沒說她啊。想了想才想到,自己剛剛說的“兩個人怎麽打”,意思是沒把她算人。

這丫頭!

程赫哈哈笑,說道:“好好好,那咱們家三個人鬥地主,好不好?”

“好。”程心心大聲說道。

家裏就有撲克,程赫拿出了一副,說道:“走,我們去找個涼快的地方打。”

家裏開空調是可以涼快,但是需要門窗緊閉,哪有自然風舒服?

拿著撲克牌,帶著老婆孩子來到了一個池塘邊的樹蔭下,那裏有砌好的石桌,還有石凳可以坐,剛剛好。

白倩坐下了,說道:“咦,這裏不錯啊!很涼快。”

程赫很得意,那當然了,這是他特地選擇的地方。有池塘的地方就有風,而且風是涼的,再加上這裏還有樹蔭,太陽曬不到,這是很理想的場所。

程心心根本就不會打牌,於是她成了一個湊數的,讓她起一張就跟著起一張,也不會把牌理順,也不知道怎麽出牌,有時候起來的牌,還翻了過來。

白倩頓時驚叫:“啊,老公,小王被心心起走了。”

程赫伸出一隻手去遮她的眼睛:“不能耍痞啊,孩子的牌你也看。”

程心心看見媽媽的神色很是羨慕,覺得自己起到了好牌,趕緊去看自己的牌,然後一臉驚喜地說道:“小王被我起到了,哈哈哈……”

程赫怕她繼續報手裏的牌,趕緊說道:“心心,打牌不能出聲,自己的牌是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你一說出來,別人就知道了,你就要輸的。”

一聽要輸,程心心果然不再念牌了。

等三個人都起完牌後,程心心的曆史使命便完成了,她起去的牌自己隨便玩,不參與出牌,程赫和白倩打對家。

幾個回合下來後,程赫就知道了,程心心的棋品是從哪兒遺傳來的了。

白倩知道小王在女兒那裏,自己手裏沒有大王,那肯定在程赫手裏。於是,她出牌就有了限製。

她牌技不怎麽佳,隻知道小王在女兒那裏,就更想知道她手裏還有哪些牌了,老是伸著頭去看,或者問她。

她一般會這麽問:“寶貝,你手裏有幾張2?”

程心心認識2,便去一張張的翻,翻出來了就告訴她。

她問完了2,接著還要問a,程心心聽不懂,她就拿出一張a來,示範給程心心看:“寶貝,你手裏有幾張這樣的?”

程赫不得不阻止她:“誒誒誒,捉家麻雀你還搞小動作啊?至於嗎?”

“捉家麻雀”是他們那裏的方言,意思是自家人打牌,輸贏也在自家,不用太在意的意思。

自家人打牌,輸贏不重要,她還這麽耍痞,看來程心心的棋品,真是遺傳至她了。

白倩知道程赫手裏有幾張2,幾張a,然而牌技太差,出的牌總是被打,漸漸受不了了。

她就嘟著嘴,哼哼唧唧的說道:“老公,這兩張7我先不出,我先出別的……”

因為程赫出了一對10,而她沒有更大的,管不住。

於是,程赫把自己的兩張10拿回來,說道:“好,我就依你,看你再怎麽出。”

幾個回合下來,白倩依舊輸了,她趴在石桌上,把臉埋進胳膊,很是悲催地說道:“不行,我接受不了這個現實……”

程赫一邊笑著洗牌,一邊說道:“行行行,這局算你贏,行不行?”

“我也想算啊,可是這怎麽能算呢?你肯定是在侮辱我的智商,我要跟你沒完……”白倩把臉埋進胳膊,很是痛心的說道。

這讓她有點難以置信,自己明明還耍了痞的,為什麽還是輸呢?

然後靈光一現,她想到了一個問題,頓時說道:“我覺得肯定是洗牌的問題,你做過手腳。不行,這盤我來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