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裏人在商量建祠的事情,一般這樣的事情,都是村裏長輩、或者上了年紀的人,由他們開頭。

畢竟年輕人很多東西都不懂,弄錯了鬧笑話了,那就是一個村的事。

再加上,這些舊規矩,也就他們恪守些,年輕人都不太當一回事。

他們商量這些的時候,也會找程實爸商量一下,比如弄多大的排場,預計花費多少錢,弄一個什麽樣式的,請哪個手藝人做等等。

程實偶爾聽了幾句,琢磨了一會兒,就想著和程赫商量一下。

現在全村人、包括程實,幾乎都覺得,桃花村在程赫的帶領下,已逐步改了個樣子,他是村裏最有本事的人,也是對桃花村貢獻最大的人。

這件事情,還少不了程赫的頭腦。

畢竟長輩們的思想很老舊,不能說他們的想法完全沒用,至少加上程赫的想法後,可能會更好一些。

以前是程赫不愛管這些事,再加上他也不懂,所以長輩們也沒有來找他。

但是現在,程赫還真覺得,給先人立祠的想法不錯,最好還來一個遺址景點,以擴大桃花村山村旅遊的內涵。

程實聽出了程赫的意思,心裏倒是很認同的,但是想了一陣,他問道:“那座山離桃花村那麽遠,萬一真有遊客,那怎麽去啊?”

這倒是個問題。

程赫帶著考古隊,是足足花了兩個白天的時間,才走到的。

遊客來了,也這麽走?

那是不可能的。

修路!

又是路的問題啊!

其實還可以修纜車,那就省事多了,遊客們也可以直達。

但問題又出來了——那座山就是個平常的山,沒有什麽旅遊資源,讓人花錢坐個纜車,就隻看一個古墓?

這顯然不現實。

程赫想起了香港的海洋公園,那種高級感,半是調侃半是羨慕地說道:“要不,把這附近幾座山,全改造了吧?”

要是將這附近幾座山頭,全給改造成高級旅遊景點,就可以把那座古墓給囊括於中了。

程實驚得嘴巴張得老大,半天合不攏嘴。

程赫擺擺手,說道:“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你不會是當真了吧?”

程實閉回嘴巴,說道:“我真差點當真了。”

主要是先前程赫說改造全村,就真的開始了;他說要承包山頭,改建個蘭園,就真的在承包並改建了。

現在他說……那能不相信嗎?

程赫笑笑,說道:“哪有那麽快?現在咱們村重建都沒好,我這隨口一說,你可別當真。”

程實默然一陣,輕歎了口氣,說道:“其實,要真是能發展一個像你說的那樣,那就好了!”

隻可惜,按那樣的設想,要花的錢可不是一點半點的。

程赫拍拍他的肩,說道:“慢慢來,保持希望,未必不會有那麽一天呢。”

正聊著天,院子裏的狗“嗚嗚”叫了起來。

是“嗚嗚”叫,不是“嗷嗷”叫,這是在提醒程赫,家裏來客人了,但不是壞人。

陸文鵬來了。

他不是陌生人,大黃狗已經記得他的氣味了。

程赫去開了門,在門口叫道:“陸大設計師,過來這裏。”

便是這位大建築設計師。

整個桃花村的重建,都出自他的手。

程赫承包的山頭,也委托他設計一番。

陸文鵬吹著冷風進了這間屋,一看到屋裏的火爐,烤著蛋卷,說著閑話,便很是羨慕地說道:“你們可以啊!這也太享受了吧?”

外麵冷風呼呼,屋裏烤著火爐,溫暖如春,還有香甜的蛋卷吃。

還有一個可愛的小蘿莉。

陸文鵬在程赫家已經不算外人了,他自己抓起一把切好的蛋卷,就往嘴裏放。

此時蛋卷已經涼透,又酥又脆又香。

陸文鵬讚道:“可以啊!很好吃,不錯。我以前怎麽沒有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又酥又脆,嚼起來“嘩嘩”作響。

他不是很喜歡吃奶油,偏偏在外麵買的蛋卷,為增加香甜感,會放很多奶油。

但是殊不知,喜歡吃奶油的,或許會覺得好吃。但很多人不喜歡吃那麽膩味的口感。

像這樣就好,清清爽爽,香香甜甜。

陸文鵬連連吃了好幾口,嚼得嘎嘣脆。

程赫問他:“陸大設計師,今天怎麽有空過來?”

桃花村重建的工程很緊。

一來也是程赫催得急,想快點投入運營。現在這段時間,人氣一直還不錯,尤其是元旦假期,來了不少人觀光。

但是現在村裏什麽都沒有,觀光的人來了也是白來,大不了在程赫家逛一陣,在別家逛一陣,然後就離開了。

有人氣,轉化不成利益,可惜了。

另外,每推倒一間舊屋子,就有一戶人家沒地方住。要不就借住親戚家,要不就自己搭棚住。

夏天還好說,現在已經是深秋了,雨雪天氣都會有,在外麵住也不是個事。

所以陸文鵬自己也把工程非常抓緊。

他自己也希望早點完成。

嘔心瀝血的作品,他內心肯定也有渴望。

這些日子,他與工地上的師傅們同吃同住,有問題都是第一時間解決,爭取把工程加快。

所以,他也有日子沒來程赫家吹牛了。

現在程赫問,他咽了咽嘴裏的蛋卷,回答道:“藝術學習中心快建好了,江老的意思,是搞一個熱熱鬧鬧的慶典儀式,你們看哪天是好日子?”

村裏幹點什麽,一般都要看日子,這個他懂,所以專程過來問一下。

藝術學習中心,是江謙牽頭搞的,目的是想盡一步研究木雕藝術與竹編藝術的結合,與創新。

前不久,他已經把他的徒弟們派了一批過來,觀摩過幾天。

現在藝術中心建好了,從此,桃花村的竹編藝術,將會有一個正規的傳承渠道了。

此時熱熱鬧鬧的搞一個慶典儀式,造個勢,也是應該的。

程赫問:“怎麽個熱鬧法?”

說話時,他一邊收拾著烤蛋卷的鍋具,趁著火爐裏還有燒著的炭,他又扔了幾個紅薯進去。

火爐烤紅薯。

被霜打過的紅薯很甜,烤好後又軟又香。

他想起了鳳凰廣場開張時,請的是明星前去剪彩,連江謙老藝術家,也去站了一會兒台。

那桃花村的藝術學習中心,能怎麽熱鬧一下呢?

陸文鵬擺擺手說道:“怎麽熱鬧你們不用愁了,江老叫上一些他的老朋友來,分量足夠了。他再自己題個詞,我找人製成匾,給掛起來,這不就氣派了嗎?”

他問的是慶典的日子。

程赫喜出望外,江謙的老朋友們,那級別應該至少是和他差不多高的了。

由他的老朋友們來,含金量自然不用說了。

這還不是重要的。

有很多老藝術家,自持身份,一般不太搭理商業活動,所以即便花錢請,也不一定能請到。

若不是江謙的麵子,他們怎麽肯來?

可見江謙是真的把桃花村藝術學習中心,當成他自己的事情在辦。

既然是這樣,那日子就要快點選了。

程赫便說道:“好,我去找耀寶叔算一算,算出了日子再告訴你。”

村裏一般算日子都找他。大概每個村裏都有一個這樣的人。

想了想,程赫有些得寸進尺的問道:“江老藝術家的老朋友,想必都是藝術界的泰鬥,不知道能不能請他們留下一兩件藝術作品,鎮鎮咱們村的藝術學習中心啊?”

陸文鵬盯著火爐裏的紅薯看,笑道:“你還真是會想!我這才說請江老題詞,你就說讓他的朋友也留下點東西。你的野心還真不小!”

人家那種程度的藝術家,能隨隨便便留下自己的作品?多少人花錢買,還不一定能買到呢。

程赫叫屈道:“你也看到了,桃花村藝術學習中心,隻是一個村級單位,就算有江老坐鎮,也顯得太單薄了些。既然好不容易請到幾位藝術家,機會難得,還不求一求?”

一間藝術學習中心,能放幾位泰鬥級藝術家的作品,這藝術中心的份量就重了。

陸文鵬吃著蛋卷,悠悠地笑著說道:“這麽大的事,你自己去求吧,求得到也算你的本事。我反正隻負責問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