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赫抱著程心心,一路慢悠悠地走到了程實家,大黃狗屁顛顛地跟著。

不要它幫著孵蛋了,它不再排斥小主人。

到了程實家,一家子都在,看樣子也是吃過了晚飯。

程實父母熱情的招呼程赫快進來,又問他吃了沒有。

程赫跟他們打著招呼走進去,看到桌上碗筷還沒有來得及收,上麵是四副碗筷,便問道:“喲,來客人了?”

程實媽回過頭,白了她兒子一眼,說道:“還不就是那個不爭氣的!”

“媽,我……”程實一副受盡冤屈的樣子,急於想解釋。

“你你你……你什麽你!看到你就來氣!高不成低不就的,你到底想怎麽樣?跟你說,年前你一定要把婚結了!”程實媽打斷了他的話頭,並高聲壓住了他。

程實不想跟老媽吵,低下頭閉嘴不言,但神情可以看出,他並不想妥協。

程赫笑問道:“怎麽了?”

程實媽轉過臉來,看著程赫,突然想到什麽,便對他說道:“對對,我跟你說也好,你懂事些,幫我勸勸我們家老實。”

程赫笑問道:“老實很好啊,人又勤快,又不闖禍,還勸什麽?”

程實媽露出個“一言難盡”的表情,一瞥眼看到亂糟糟的桌子,剛剛正準備收拾的。

便嚷程實爸:“唉呀,你去把桌子先收了吧,兒子的事情你也不管,什麽心都要我來操……”

“行行行,我去洗碗洗碗,行了吧?”程實爸似乎怕這話頭要說到天亮,趕緊打斷,並起身去收拾桌子。

程實媽讓程赫坐下,又拿出一個果子安撫程心心,便開始向程赫傾訴。

原來,上半年的時候,程實想過幾個親,但都因為雙方各種原因,反正都沒有成。

尤其是其中一個,還是本村一個輩分很高的姑婆做的媒,是另外一個村的姑娘家。

姑婆做媒,在程實媽看來,這自然是看在自家人親戚的份上,所以也格外重視。

結果程實還是搞黃了。

這就是程實媽一提起相親,就對兒子氣得咬牙切齒的原因。

當然,她也知道,怪自家沒本事,沒條件,被人家姑娘家選來選去,就沒有一個選中的。

現在女孩子少,很多不怎麽樣的姑娘家,都能說很好家庭的婆家。像他們這樣的,唉,很難。

尤其是她再聽說,誰誰家討了媳婦,是哪個村裏的二婚,還帶著個孩子;誰誰家討的媳婦,腦子有點問題,小的時候發燒燒壞了的。

那些人都說,管他的,能生孩子傳宗接代就行。

一來二去,讓她很是擔心。眼看兒子年齡再越拖越大,愁得她沒辦法。自家的條件,也不比別人強多少啊!

偏偏兒子還挑肥揀瘦,還嫌人家對方姑娘長得胖,臉上有痣,這個不省心的!

長得胖怎麽了?那不比二婚的強?那不比燒壞腦子的強?這還是自家姑婆做的媒呢!

這一年來,沒少嚷嚷程實。

不過嘛,自從竹編生意好了以後,嚷嚷程實的次數明顯少了,也計劃著過年時再給他相幾個。

不管怎麽說,讓這不省心的今年一定要把婚給結了。

偏偏今天,姑婆又上門了,說是年頭的時候,程實家給女方家裏送過禮,現在人家姑娘來還禮來了。

這又是送禮又是還禮的,本來黃了的親事,算是又續起來了。

程實家給女方送禮的事情,那還是上半年,程實媽自己辦的,並不是程實送過去的。

她本來還抱有希望,把禮儀講得很周全,結果後來程實告訴她,他和那姑娘已經說清楚了,以後互相不用再來往,這事就這麽算了。

當時她把程實罵幾天後,也隻能這樣了。

誰知過了這大半年,對方又請媒人來活動了。

“媽,這還不明顯嗎?那姑娘原來看不上我們家,現在看咱們竹編能賺錢,這才改變心意的。”程實坐在一旁,忍不住終於插了一句。

“我知道!你媽又不瞎。”程實媽回過頭又吼他。

吼完,又歎了一口氣:“老實啊,你媽催你結婚,你老是覺得你媽在害你似的。你媽為什麽催你?沒去催別人張三李四啊?不是我兒子,我還懶得操心呢。”

家裏條件不好,還不趁著年輕說上媳婦,等真到了三十多,那不就打光棍了嗎?

別人像他這麽大,孩子都打醬油了!

說一千道一萬,還不是怕兒子娶不上媳婦,將來斷了香火。

她絮叨地說道:“人家女孩子家的,哪有不挑家庭條件的?現在趁著竹編生意好,人家願意嫁過來,就趕緊娶了。你說萬一……”

竹編生意幾十年來無人問津,現在是托著程赫的福,家家能接到生意做。

可誰知道什麽時候,要是竹編又沒有人要了呢?

她生怕竹編產業會再回到原先的光景,無人問津。

這時候端架子容易,但到時候有你哭的時候。程實媽在未雨綢繆。

再說了,又是村裏姑婆親自過來的。人家給臉,不得接著?

程赫一邊聽著,也說不上話,隻得跟著笑笑。

說實話,相親這種事情,哪有他說話的份?

程實生怕他被老媽給說動了,趕緊跟他說道:“黑子,我跟你說,你是沒見到那姑娘。咱們班上那個叫王芬的,你還記得不?比她還胖,臉上還有四個痦子!”

“行了行了,人家都長得醜,就你長得好,那你自己給我討個媳婦回來啊!”程實媽又白眼他。

程實爸洗了碗出來,小聲嘀咕道:“還沒說完!”

這下可好,把程實媽徹底惹毛了,指著他道:“就還沒說完,怎麽了!你一個甩手掌櫃,什麽心都不操,老娘給你們一家老小操碎了心,還得不著一個好!跟你說,你兒子的事情,我再也不管了。”

說完一甩手,走出院子去。

程實爸呆住,隨口嘀咕一句,沒想到就捅了蜂窩。隻好暗示兒子,去哄哄他老娘。

程實無可奈何,隻得起身走出去。

程實爸問程赫:“黑子,你們吃飯了沒?沒吃我讓老實他媽再給你們弄一點。”

“嗬嗬,吃過了,叔。”程赫回答。

這都是沒話找話化解尷尬,明明剛剛問過了的。

程實爸的本意,是不想讓程實媽老在那裏絮叨這些家長裏短,怕別人聽著煩,想讓她說點別的,所以就那麽嘀咕了一句。

沒想到話沒說好,直接把程實媽給氣出去了。

其實對兒子的婚事,他沒有程實媽那麽擔心。

程赫聽著,雖然沒有多發表,內心也知道原因,隻要家裏有錢了,大把大把的錢那種,程實媽才可以把心放回肚子。

但是竹編是源遠流長的事情,不可能一夜暴富的。所以她還是擔心。

程赫想到了自己的來意。

他想問問程實爸的意見,對建設村裏的意見。

如果這事辦得好,應該能消除程實媽*的擔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