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文鵬和他的朋友們全副武裝,大有進去闖一番天下的氣勢。

他們帶齊了要進山探險的所有裝備。

反觀程赫,則輕鬆多了,隨隨便便帶一些東西,背一個筐子,帶一把柴刀,帶著個孩子。

再開學時,程心心就要去上幼兒園了,上學前的休閑時光。

桃花村小學特地設了個幼兒班,這自然是趙思在為了程心心而特設的,村裏其餘的孩子跟著受惠。

想想這應該是她上學前最後一次進山了吧,得讓她多見一些東西。

親近大自然,也是認真生活的一種方式。

這次把大黃狗拿破侖也帶上了,讓它也跟著出下遠門。

一行人走出桃花村後的小路,漸漸又開始走山路。

剛開始,陸文鵬和他的幾個朋友們鬥誌高昂,認為不過是爬個山麽,平時公園景點什麽地方沒去過?

但是在真正沒有路的山裏走了半天,就不再那麽說了。

若不是程赫帶著,他們甚至可能連方向都會迷失。

進了山後,四周全是樹,除了頭頂的太陽,幾乎什麽都看不見。

尤其人一迷路後,就會發慌,一慌就會做出錯誤的決定。而在無人的深山中,往往隻因為一個小小的錯誤,就會引發嚴重的後果。

程赫看看氣喘籲籲的幾個人,笑問道:“以前沒走過這樣的山路?”

才在山裏走半天而已,就累成這樣。離陸文鵬拍攝到的山洞還差著老遠。

可以說,連狗都比他們精神。

天熱,陸文鵬用隨身帶的毛巾擦了汗後,站在樹蔭底下歇一歇。

一路之上,除了比不了程赫背著個孩子外,他算是最辛苦的,除了背著幾天需要的裝備行走外,還要一路拍照,遇見了什麽東西都喜歡拍一拍。

他喘著粗氣問道:“怎麽這麽遠?我那個遙控飛機飛不了這麽遠吧?”

“看山跑死馬,你的飛機可以走直線距離,但是我們就得從山腳往上繞,這當然不一樣了。”程赫說道。

陸文鵬說道:“我們別繞了,直接走近路吧?”

程赫笑道:“直接走近路?光是這樣你們都跟不上了,近路就是很多陡峭的山路了,你們能行嗎?”

“能行!大男人不能說不行。這趟出來就是探險的,老走平路沒意思。”幾個人回答。

其餘人也紛紛說道:“出來就是體驗的,沒什麽不行的。”

其實,沒爬過山路的人,會覺得沒事幹去爬山探險,完全是吃飽了撐的,沒事找事幹,累了也是活該,自己找虐。

但是當真正置身於此,征服了那些崎嶇的山路後,卻能感受一種成功的喜悅。正是這種喜悅,讓很多人愛上了山林徒步探險。

遠離了城市繁雜的喧囂,一路走過山山水水,領略巍峨的山脈奇峰,聆聽涓涓的流水,品嚐山間甘甜的清泉,那種妙處是無法言喻的。

喜歡一樣東西,往往是沒有什麽道理的。

再往前走一截路,前麵有一個非常陡峭的陡坡斷層。

這條路以前有人走過,從上麵垂下來一根粗繩子,膽大的人可以借著繩子爬上去。

看看高度,感覺至少有近200米高,幾乎望不到頭。但是怕的話,也可以繞行,繞很遠而到達斷層的頂峰。

程赫問他們:“直接上去,還是繞遠路?”

幾個人麵麵相覷,一陣皺眉後開始商議。

一上來就是這麽陡的坡,讓他們有點吃不消。短點的坡還能接受,主要是還那麽高啊!

萬一支撐不住,跌了下來,豈不要摔死?

當然,陡坡上麵也不是光滑無一物,還是有很多樹或者突出的石塊,可以踩著樹根助力。

程赫靜等他們商量。

老實說,這路已經有人走過,繩子就是他們放的。要說危險,別人也早已經嚐試過了。

但他也不會硬勸,敢不敢探險,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樣,他不會勉強。

很快地,他們做出了選擇:迎難而上!

既然前麵已經有人爬過這坡了,現在他們又帶著裝備,當然要嚐試一下了。

繩子很粗,夠承受幾個人的了。而且每隔一斷還打了個結方便手握著,對於沒有路的大山來說,這已經是很好的條件了。

程赫打頭陣示範,幾個人也跟著他後麵,開始往上爬。

第一次爬這樣的坡度,的確是很考驗人的。

剛開始還信心十足,但是到了二十幾米的高度之後,整個人幾乎都是漂浮的感覺,完全掛在繩子上,人的勁一下子就鬆了。

尤其是看看頭頂,不知道還有多久才到頂;低下頭望望,感覺像是萬丈深淵。那種腳不踩地的虛空感,簡直讓人心悸,生怕手一鬆就掉下去了。

越是害怕,就越不敢動。而越是這個樣子,越會影響到別人的情緒。害怕也是可以傳染的。

程赫在最上麵,稍微低頭看一眼,就知道他們是什麽情況了。

他在上麵大聲喊道:“不要低頭看,看上麵,看自己腳下,抓穩就行了。”

程心心坐在他背後的竹筐裏,也替他鼓勁:“爸爸加油!爸爸加油……”

程赫一邊向上攀爬著,一邊說道:“心心,坐在裏麵不要亂動啊!手扶著筐子邊邊,知道嗎?”

這已經是第很多次叮囑她了。

當然,必要的防護措施他也做好的。他在孩子腰上綁了繩子,繩子的另一頭綁在他自己的腰上,確保萬無一失。

山村裏長大的孩子,自然也是要把膽量練出來的。

“好。”程心心乖乖的回答。

程赫一馬當先,很快就把身後的人甩出一大截。

他又在上麵喊道:“歇一歇沒關係,腳踩在石頭上,一定要確保穩妥。加油!”

程心心也當他的回聲:“加油!加油!”

一行人最終登上了坡頂,程赫在上麵,把他們一個一個拉上來。

幾個人一上來,立即虛脫一般,就地躺在坡頂的草上,喘著粗氣,再也不想動彈。

坡高風大,很快吹幹了他們身上的汗水。

躺在草地上,睜開眼睛就是藍天,旁邊是一眼看不到頭的樹,以及耳邊的鳥鳴聲。側著頭看,大片的樹冠在他們的腳下。

陸文鵬突然笑出了聲:“真他媽*的爽!”

其餘幾個人也跟著笑出了聲。

那句話說得沒錯,人都是逼出來的。

其實,爬山很多時候考驗的是人的意誌力,當人們征服一座山時,那種成就感是別的東西無法比擬的。

以前從來沒有像這樣爬山的幾個人,均感覺到這一次體驗非常奇妙。

陸文鵬問他旁邊的人:“剛剛嚇尿沒有?腿有沒有發軟?”

“去,尿什麽尿!”

“哈哈哈哈……”

幾個人一哄而笑,回想著剛剛幾乎要上不來時的那種絕望崩潰,但是又沒有回頭路可以走,隻能向上攀登,不能在同伴麵前丟臉,還要給自己加油打氣,“堅決不能放手”;

而當克服這一切,最終踏上平地的那一刻,那種興奮與激動真是難以言表。

這樣的體驗,是平時工作中感受不到的。

而讓所有人想不通的是,他們這麽爬上山,累成了狗,都沒留意大黃狗是怎麽上來的,而且,狗似乎比他們還悠閑!

狗還能爬山,難道它是狼的近親?

程心心被爸爸放出了竹筐,小丫頭親呢地坐到他身邊,小拳拳在她爸爸腿上敲著,奶聲奶氣地說道:“爸爸累。”

小拳頭還十分有力。

程赫一陣感動,這丫頭居然能想到給她爸錘腿,太暖心了,不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