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六章急轉直下的局麵(1/3)

她撩了一下自己的頭發,露出了自己一條胳膊上的恐怖的血淋淋擦傷,卻是笑著對他說:“好啊,你揍我啊……”

看著她那副樣子,許默言陡然氣到大腦充血!!

許歡瑤繼續輕飄飄地幽幽道,“你揍我也不能改變眼前的事實。許默言,你不是爸媽,爸媽會心疼死我的,到時候,你看你的好兄弟,會不會娶我吧!!”

許默言心頭一緊,他緊緊蹙眉看著眼前的小女孩,她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單純的小女孩兒了,在這一場用盡渾身解數都得不到的一場愛了,許歡瑤化身成魔鬼,不得到殷千城,她就誓死作亂,決不罷休!!

一場鬧劇一直持續到了深夜。

最最動**的是殷氏的股市。

殷千城夜裏很晚才脫開身,他避開了所有人,關了機不回應殷家許家任何人的電話,準備開車往律所而去。

常遠看著殷氏一塌糊塗的股市現狀,市麵上上百億的虧損,臉上的肌肉線條動都不會動了,他苦笑著說:“你身邊的女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厲害,一個為了推拒你無所不用其極,一個為了得到你不惜毀掉一切來逼你,不過說到底都是江慕水的不對,她不出現就什麽事都沒有,她一來了,天崩地裂,千城,幫我向江慕水轉達我的敬意,她的威力就是原子彈,現在連殷家的唯一合作世家和支撐者都倒了,再這樣下去,你幹脆和她私奔好了,一了百了,否則我怕你看著你的親人心痛到跳樓,你受不了。”

常遠說的話不是嚇唬人。

下午的時候殷莫北和殷莫霞都已經坐不住了,各方勢力一方麵在瘋狂地找江慕水,一方麵在猛烈地攻擊他。

殷莫北甚至找人砸爛了整個十七層,說在這件事情上,他不可能因為一己之私而毀掉整個殷氏,讓那麽多人丟掉飯碗,讓他全家和董事會所有人陷入苦難。

突如其來的變故價讓股東們撤股轉手都來不及,也個個炸了鍋。

雖然殷千城也不清楚這到底是什麽邏輯,這種事情,也能幾經輾轉責怪到江慕水的頭上。

但公關部依舊號令不動,他們的直屬上司是殷千城,殷莫北此刻早就沒有那個權利了。

隻是樓道裏都被記者堵了,出不去。

常遠最後還是很善良地開了最後一扇安全通道的小門,讓他直接去到地下停車場去,甩開記者走掉好了,他知道,現在就算殺了殷千城也改變不了他的決定,還不如就算了。

常遠十幾年地為殷家做事,老爺子,殷莫南,殷千城,這三個人都曾經是他的上司,要是此刻全部都栽了,無一例外,那他這十幾年做的也真的是失敗。

這就是一對亡命鴛鴦。

趕緊跑得越遠越好吧。

別再……禍害人了。

……

律所裏。

這一場鬧騰,比之前江慕水做的任何一件事都轟動,她也終於明白了,那一天來別墅的許歡瑤,喝了酒,置之死地而後生,是報了跟她一起死的決心的。

有一

種陰謀,殺人於無形。

現在那個結果終於提早來了,江慕水終將害死殷家所有的人包括殷千城,那麽這個時候,她放手,就能救他,讓他不至於死得那麽淒慘。

嗬嗬。

那麽現在。

她願意就這麽放手……好成全他一場嗎?

白天出事的時候,第一時間殷千城過來找她,並沒有如她所想,誤解了她。

試想,如果事情真的跟她想的一樣,連殷千城都在那個瞬間給她一個不信任的眼神,她恐怕會萬念俱灰。

可他,沒有!!

律所還剩下寥寥幾個人了,林歡也回去了,江慕水坐得身子都有些僵硬,對著熒熒亮起的電腦,看著那可怕的赤紅色的股票走勢圖,覺得十指冰涼,那些錢掉下去,掉的不是數字,不是財富,是殷氏和殷家所有人的生命。

包括曾經利用她的殷莫霞和殷莫北。

包括曾經對她不尊重但無比疼愛自己孫子的殷楮墨。

包括有些偏心三觀不正,但對她尚且還算好的阮清幽。

這些人都跟殷千城血脈相連。

嗬嗬。

她以前諷刺他,說她在他心裏絕對不能跟這些人抗衡,現在她終於能了,可是她心裏卻不知怎麽痛得厲害。

她覺得自己回到了那個夜晚。

那個父母大聲爭吵後離開的夜晚,後半夜她就接到了交警打來的電話,和那個恐怖無比的父母雙雙車禍身亡的消息,而眼前的這個夜晚,不屬於她江慕水,而屬於殷千城。

這一晚他所經曆的變故,無異於那個時候。

是你想要的嗎?

江慕水,我問你一遍。

——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她捂住了嘴,不知道在哭什麽,眼淚卻像河流一樣奔湧而出,大顆大顆地打濕了她的手掌,滴落到了紙頁上麵,打透了紙頁,她試圖停止下來,眼淚卻還是在奔騰流淌,她關掉網頁,但是關不掉內心的恐懼。

爸,媽,我現在也在毀掉別人的家。

拜托給我一點聲音,告訴我這樣對不對,到底對不對,好嗎?

隔著一扇玻璃,僅剩的幾個同事麵露同情地看著她,知道這件事有多嚴重,每一天有多少企業在同時經曆著生存和死亡,這一點都不稀奇,可是殷氏就像整個銘城的一座大山一樣,曾經過去的一年多的時間迅速抵達鼎盛,如今又迅速衰落下來甚至馬上就能死掉。

死的不是自己至親之人,就難了解這種痛苦。

裏麵的那個女人,她正在被愛與罪惡折磨著,她不明白為什麽仇恨好像看似得到報應了,她甚至都沒有因此失去殷千城的愛,她為什麽,不開心呢?

手機突然響了。

江慕水被嚇了一跳,紙巾都掉了下來。

號碼顯示是一串數字。

殷千城沒有來記得將自己的電話錄入進去,但那一串數字,她認得。

輕輕舒口氣,不讓他聽的出來自己哭過,輕聲道:“喂?”

“吃過東西了嗎?這個時間了?”

殷千城嗓音溫柔得可以化開黑夜,但是他那邊的背景聲很嘈雜很

混亂,不知道人是在哪兒,在遭受什麽樣的環境。

江慕水有些緊張,換了一隻手,另一隻手攥緊在桌子上。

“嗯……同事,叫了一些吃的,我吃過了。你呢?現在怎麽樣?”

他上了車,關上車門,吵鬧聲減弱了很多。

殷千城將手機插在了卡槽裏,將車開出去,盡量不傷到人,他輕聲說:“我馬上過去找你,可能要晚一些,耗費一點時間,寶貝,稍微等我一下。”

“……嗯,好。你路上小心,不急。”

很快掛了電話。

一個男同事買多了一份飯,走進來,說:“江律,外賣點多了,要不要一起吃?”

江慕水好半晌才緩過神來,輕聲說:“我不太餓,你們吃吧。譚律師,你不該這麽叫我了,我不是了。”

男同事爽朗笑著,說:“一日同事,終身改不了口,那我們先吃了,你想吃就出來。”

江慕水恍惚笑著點點頭。

她開始,害怕見到殷千城了。

……

殷千城頭上像是隱隱罩了一個巨大的鍾。

耳鳴聲嗡嗡地在震動,他之前的確想到過事情會變成這樣,但和真正經曆這些事,是兩碼事。

那種……看著曾經一手創造的天下,被弄垮掉,看著曾經帶出來的人都在指著鼻子責罵自己,看著親人反叛,罵他比禽獸都不如;那種不敢接親人電話的感覺;那種一意孤行,卻不知道前方哪一塊板子會崩塌的感覺……

……有些恍惚。

多少會動搖一些他原本堅定無比的信念。

但是,本來在他再次碰到她的那一天,就差不多已經決定了。

見到她的那一天,他的眼睛裏迸發出一種光亮來,那種光亮就像死了很久的人,猛然被點亮了渴望活過來的希望。他其實從那一刻其實就非常清楚她要的到底是什麽,而他在那一刻也就決定了,一定要,給到底。哪怕結果很慘。也哪怕,萬劫不複。

他停下了車,調整了一會兒,看著前麵,一直到差不多情緒調整得差不多,才走下車,朝著律所走了過去。

律所的門被打開。

一個男同事抬起頭看到他,點了點頭,叫道:“殷先生。”

雖然是新同事,但這一整天發生的新聞都太爆炸性了,沒有人會不認識殷千城這張臉。

他點了點頭,走過去,輕輕推開了江慕水的門。

唉。

苦命鴛鴦。

男同事看了看,繼續工作。

片刻後,一串腳步聲急促地從裏麵出來,殷千城臉色鐵青,問道:“她人呢?”

男同事一愣:“嗯?”

“江慕水,她人呢?之前我打電話她說她還在律所待著,我來了卻沒有!!”

男同事愣住了:“不……不應該啊,她應該還在,我剛剛還隔著玻璃看見的……”

“但現在就是沒有!!”

“那個……殷先生,”男同事有些緊張了,起身神經緊繃著說,“這,這我就真不知道了……我……我敢保證她十幾分鍾前還在,我就去用了趟碎紙機的功夫,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