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五章殷千城,你別逼我逼得太狠了(1/3)

他臉色冷了下來,坐回到座位上,凝視著她,許歡瑤也知道早晚會迎來這句“但是”,攥緊了放在膝蓋上的手,呼吸都幾乎凝滯了,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他說的話上。

“未婚妻的身份我這兩年沒有時間去顧及,因為曾以為她永遠不會回來,別人怎麽對我都無所謂,但可能她會有所介意,所以我早晚會動這個身份。”

也就是說,許歡瑤這不過是黃粱一夢,不,連黃粱一夢中的人都是心甘情願的,但她卻一直是一廂情願著。

“這幾天你照顧我母親是辛苦,不過你也明知道,我不會要求你這麽做,你也沒辦法拿這些來居功要挾我,所以我不會變,變的隻是你的心態,如果有天你因為付出太多得不到回應而心生怨恨,我不會有什麽異議,後果我會承擔,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會不好受。”

所以說到底,許歡瑤做這些還是在為難自己咯?

她深深埋著頭,這輩子都沒聽到過這種拒絕的話,殷千城真的很偉大啊,連這種無妄的怪罪和牽連他都情願承擔後果,反倒顯得她很小人了,她這麽死纏爛打的,最終威脅不到他半點,隻會讓自己難堪。

殷千城輕輕掏出了手機,問她:“或者,你需要什麽回報呢……”

許歡瑤瞬間紅透了眼睛,目光從走廊的燈上移向了他,啞聲問:“如果江慕水沒回來呢?我聽常遠說,她回來不過是個意外,被你撞到而已,如果她沒回來呢?千城,你會接受我嗎?”

他沉默不語。

這個問題,殷千城沒有想過。

他思考過自己的人生,或許在他沒找到江慕水為什麽離開的原因之前,他都不會放過自己。

就更不要說,會考慮什麽別人,什麽婚姻。

他深邃的眼神微微迷離,修長的手指將手機攥起來,就是那一絲絲迷離,瞬間擊垮了許歡瑤的心,她想,她有答案了。

許歡瑤冷笑起來,越笑越歡暢。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手邊的東西,血糖血壓測試儀,買來的下午茶和新替換的水壺濾芯,她細嫩的手指上起了一點點的繭子,她可是設計師啊,她是拿畫筆的,她許歡瑤還是許氏集團的副總經理,她來做這些是作踐自己,卻得不來半點珍惜。

許歡瑤翹起二郎腿,撩了一下頭發,紅著眼說:“所以你是為了我好,到時候我跟你鬧騰,你頂多是覺得麻煩一些但心裏不會難受,你害怕我難受,所以勸我不要付出太多索性收手?”

她知道殷千城不是那麽好收買。

也不會那麽容易被威脅。

但是沒想到,他看得這麽透徹,為了江慕水,他寸、土、不、讓。

連一點點誤會產生的苗頭,他都掐死在了搖籃裏!!

殷千城沉聲道:“你若覺得虛偽,就當做我並沒有說……”

“不,”許歡瑤猛地打斷他,“你說了,你就是這麽說了,而且我也堅決地相信。”

相信——

殷千城是在用他能夠給的最大善意,在對待她。

是,對一個喜歡他的人來說,得不到愛,得到天那麽大的善意都是狗屁。

許歡瑤拎起了東西進病房,走到半路她停下來,冷聲說:“你知道那些炒股的人為什麽失敗了會跳樓嗎?就因為不忍心看自己的那些錢都打了水漂,你說,他們難道不懂願賭服輸嗎?為什麽,最後還會逼到那麽發狂?”

“你倆最後會怎麽樣你自己心裏也清楚,殷千城,別逼我逼到太狠了,否則你不知道我許歡瑤發狂起來,會是什麽樣呢。”

為了來這裏照顧阮阿姨,許歡瑤那麽愛高跟鞋如命都沒有穿高跟鞋,腳底下是一雙平跟。

她鏗鏘有力地將腳踩在地上,一陣冷風似的進去了!!

殷千城也大概聽出了她話裏的極端痛楚。

聽出了因愛生恨的味道。

但大約覺得許歡瑤並不會陷那麽深,在他眼裏她還是那個小女孩,沒有太當真,抓起外套,很快走出醫院去了。

出了新聞發布會的大門,常遠緊緊護著老爺子,等保鏢將老爺子扶上車,他擋在車門外,等車子一路出去,才輕輕鬆了一口氣。

好不容易擺脫了煩人的記者,常遠臉色冷得嚇人,打開手機收發了一下郵件,又就公司的事情開始給殷千城打電話。

“喂?”

“公司有些事是積壓下來需要你緊急處理的,什麽時候過來?”

“我休息一下,你送到別墅來吧。”

“東郊別墅?”常遠拔高了嗓音。

那邊又是淡淡的疲憊的一聲“嗯”,仿佛他也在開車,並不耐煩打電話。

常遠咬牙。

到東郊別墅難免又要跟那個女人見麵,真的是要氣死人,常遠死死忍下,忍得肝疼,說:“行,我下班以後到。”

說完,將電話扔在了副駕駛座裏。

……

常遠沒有想到,進東郊別墅的時候,殷千城不在。

他不耐煩地按了幾下門鈴,開門的人卻猛地震撼到了他。

常遠錯愕的盯著眼前的小女人,臉色幾番複雜而劇烈地變化。

好不容易挑了一個折中的冷漠表情,他抬了抬手裏的文件,冷聲問:“殷總在洗澡?”

傍晚黑沉下來的天色裏,江慕水一臉茫然,搖搖頭:“沒有啊,他沒有回來,你來這裏找他?”

沒回來?

沒回來讓他送文件?

這男人腦子裏真有包啊?

常遠深呼吸了幾下,這裏距離市區又遠,他總不能來回再跑一趟,會死人的,強忍下那股別扭,他乞求道:“我……那我能不能,在這裏,等一下殷總?他早晚會回這兒的,我就進去,找把椅子坐就好了。”

果然。

江慕水臉上透出了不情願的神情。

常遠幾乎馬上就要放棄了。

“好,那我……”他大不了去車裏等。

“進來吧。”

纖細的小手放開了門把,她垂下一張小臉往門邊一靠,嗬氣如蘭地輕聲說了一句。

常遠錯愕!!

……

進了門之後,才隱約聞見一陣香氣。

這種香氣,往往在經過蛋糕房門後的

時候可以聞見,但是味道沒有這麽香濃純正,常遠不由深吸了一口氣,又不好意思問,這女人是在家做什麽。

常遠尷尬,盡量保持遠一點的距離,說:“我……我坐……”

“隨便坐。”

纖細的身影轉過身,也不想跟他說話,直接進開放式廚房忙自己的去了。

常遠又碰一鼻子灰,隻得轉頭找了轉,到一個單人沙發上坐下了。

抬頭一看,就看到了那個女人在廚房裏忙碌的身影。

他說這女人怎麽剛剛開門的時候隻用兩根手指,原來手上沾著麵粉,她穿著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的圍裙,不知道在俯身搗鼓著什麽,很費勁的樣子。

落地鍾的秒針滴答滴答地敲打著人心。

常遠到底是尷尬,不禁放下了文件,走了過去,仔細一看,才看到了烤盤上麵那一個個剛剛擠出來的小黃塊。

濾嘴是花瓣狀的,所以擠出來的小黃塊花型很好看。

常遠疑惑,“餅幹?”

俯身彎腰好半天的江慕水直起身子來,累得喘了口氣,道:“嗯。”

常遠放眼望去,“那現在烤箱裏的是什麽?”

“蛋糕。”

江慕水話語簡潔,一個字都不想多說,繼續低頭弄自己的餅幹。

常遠看她一雙小手凍得有點紅,用力到鼻尖都滲出汗水,走過去,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這東西有那麽費勁嗎?擠個餅幹而已,你跟擠奶似的。”

跟在殷千城身邊的人都這麽嘴毒嗎?

她直起身子,涼涼看了他一眼。

不僅嘴毒,而且不講道理,為了自己的主子和自己的利益能把黑的說成白的,這樣的男人,要臉?

她騰開了一些位置,重新拿了一張油紙過來,鋪在台麵上,說,“是挺累的,男人勁兒大,要不你來?”

常遠挑了挑眉。

行啊。

反正也閑著沒事。

不就是擠餅幹?

他洗了洗手,拿過了那袋子黃黃的東西,好像油膩膩的。

“有油嗎裏麵?”他好奇問了句。

“當然,不然不會烤成黑炭嗎?”江慕水站近了一步,指揮著,“就擠出來,繞個圈,好了。”

這麽簡單!!

常遠在心裏笑了一聲,信心滿滿地開始擠,擠出個頭以後他就笑不出來了,太**,太難擠,他沒擠一個就手勁用完了,蹙眉繼續弄,說了一句,“這玩意兒比漿糊難弄多了……就不能稀點兒嗎?”

江慕水懶得理他,轉神走開幾步,到烤箱前,看自己的蛋糕去了。

終於,擠了幾個之後常遠就放棄了。

他累出了一腦門子汗。

整天坐辦公室的人的**病,腰酸背痛此刻也體現出來了,直起腰他感覺到一股酸痛直接從腰部躥上脊椎!!

江慕水過來檢查餅幹了。

常遠臉色很難看。

他騰開手,有點兒尷尬地盯著自己的“傑作”,說:“那個……好像有點兒醜……”

不是有點醜。

是醜。

特別醜。

江慕水走過去看著那幾坨黃色的東西,抬起頭,問常遠:“難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