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五章身份證借誰的?被查到了怎麽辦?(1/3)

常遠沒得說了,還是囑咐了一句,“也別再吃止痛片,心理醫生都跟我說過了,多吃隻能對自己壞事。”

殷千城吞了藥就覺得疼痛總會慢慢舒緩下來,常遠說的,他一個字也沒聽進去,扔了紙杯,說,“去忙展會的事吧,公司這兩天沒必要固定打卡上班,還有殷莫北的開除文件,弄好了給我看一下。”

常遠得令,點點頭,應了一聲出去了。

心理醫生的確是很早就跟他談過,蹙著眉說:“止痛藥有依賴性,也不是必須藥品,殷先生,你的痛有時候不隻是生理疼痛,您每次吃這個治標不治本,改變不了什麽的。”

他也知道,這樣下去會壞事。

然而對他來說,不會再有更壞的事了。

人生不過就是得過且過,最壞最壞的那件事,在一年多前那個小小的陽台上……他已經經曆過了。

不是死別。而是……生離。

蘇州邊上的一座小城裏。

“來來來,快,上車,不然趕不上飛機了……哎,慕水呢?”

一個小組長模樣的人從大巴車上探頭出來,四處望,在看到正在往這裏趕的那個纖瘦身影後,趕緊招手,“慕水,快,就等你了,車馬上開了!”

那個纖瘦的身影快跑兩步趕上了大巴車,在搖搖晃晃行進的車裏,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小組長黃靈偷偷笑了笑,說:“怎麽那麽磨蹭,都帶什麽了?來那麽晚。”

江慕水心口一緊,纖長卷翹的睫毛顫了顫,說:“沒有什麽,早上鄰居有點兒事,起晚了。”

“鄰居?從來沒聽你說過你家人,倒是跟鄰居關係好得跟一家人似的,你跟他們什麽關係啊?”小組長黃靈扒開她的袋子一看,“哎,還有早餐?他們給你做的啊,對你可真好。”

拿出裏麵的三明治來,黃靈二話沒說就直接咬了一口。

忙了一早上江慕水也有點兒餓了,拿出另外一個來,小口咬著,喝著礦泉水,針對她的話也沒再回答什麽。

黃靈看了看外麵,說:“咱們這次啊,是去帝都培訓,聽上去就高大上,你去過帝都嗎?我小時候去過,但是很多年沒去了,咱們這裏沒機場,高鐵也不發達,這都改革開放那麽多年了,怎麽就不改革改革我們這兒?工資水平那麽低,工作卻還那麽累。”

江慕水額上出了細密的汗,淡淡一笑:“別抱怨了,帝都的外來打工者比我們好不了太多,房價首先就沒這裏那麽可愛,都一樣的。”

黃靈疑惑:“你去過?說的跟真的似的,他們賺得也多啊,肯定比我們多。”

江慕水這下不說話了,一提起到敏感的話題她就閉嘴,也不拿什麽話岔開來,話都是越說越錯的。

“你說這次去帝都,咱們要不要多待兩天?爬爬長城啊,逛逛公園,還有去看看鳥巢水立方,想想就可美了……唉,就是這天氣不好,聽說霧霾嚴重,慕水,咱們……”

秘書劉開始查證件了,正查到他們這兒,打斷了她們的談話,朝江

慕水和她伸出手來:“身份證,你們的。”

黃靈努努嘴,去掏自己的身份證了,江慕水怔了很大一會,才從口袋裏掏出來,遞給了她。

秘書劉蹙眉寫上去了,然後將身份證還給了江慕水。

“你這到底用的誰的身份證啊?照片都不像你,叫你再去補辦一張了,你就不去,到時候給查到了可怎麽辦?”

江慕水抿唇,沒有說話,隻等著她抱怨完,可以從她這裏經過。

她終於過去了。

“我跟你說啊,以前都是坐火車,沒事,這次坐飛機有安檢的,你自己處理,要是攔下你不能去,我可不會再向上麵給你申請名額的。”

秘書劉逛了一圈回來,又在她這裏停留了一下,酸溜溜說了一句話,翻個白眼去前麵坐下來了。

背後,黃靈衝她做了一個可怖的鬼臉。

黃靈壓低了聲音偷偷跟她說,“你看,這女人壞吧?那麽多人她不說,就揪著你說,你用誰照片關她什麽事啊?更年期。”

一邊翻著塑料紙,啃剩下的三明治,黃靈一邊跟她說,“你知道吧?單位裏都傳,秘書劉她嫉妒你。”

“就因為咱們單位很少有來男同事,唯一來一個,英俊又瀟灑的,還是你的頂頭上司,經常眷顧你。她當然不服氣了!你還不知道吧?她私底下裏給過你穿過多少小鞋,就說咱們財務組,我的能力誰不知道啊,我當你的小組長?傻子都知道怎麽回事,其實那就是她……”

“黃靈,你吵死了你知道嗎?離機場還有半小時,你打算一直吵下去?”秘書劉聽見了翻個白眼訓斥道,毫不留情的。

黃靈也是個欺軟怕硬的,咽下嘴裏的早餐,這下,也不敢說話了。

就連偷偷說,都不再敢了。

她說的這些,其實江慕水都知道。

車子一下一下晃著,進了市區,又慢慢沿著機場大道往前走去,大巴車開不快,就一路緩慢行進,就像這個城市的節奏一樣。

江慕水此刻的心裏很靜,很靜很靜。

她慢慢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早餐,揉了一把塑料紙,丟進了座位旁邊的垃圾桶裏。

不管在這裏,是誰給她小鞋穿,是誰嫉妒她,擋了她的路,那都是生活的小細節,豐富人生的一些因素而已。

這裏沒有那些大仇大恨,沒有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與不公。

沒有愛。

也不存在恨。

江慕水這些時日以來在這裏過得很平靜,唯一折磨的就是樓上孩子徹夜徹夜的哭聲,新晉父母的鄰居,手忙腳亂,又請不起保姆,少不得要讓她幫忙。

她很多次很多次都上去幫忙,給寶寶買很貴重的禮物,包括奶粉、衣服、玩具、嬰兒的必備消耗品。

那一對李姓夫妻,一開始很感恩,很是感激了她一陣,但也有一段時間,他們突然變得很提防江慕水,什麽禮物都不要,甚至,還打起了搬家的主意。

江慕水知道他們在想什麽,她是唯一知道這個秘密的人,她一個大活人在這裏,又來自大城市,又懂法。

她隨時哪個心血**,就能奪走“他們

的”孩子。

江慕水明白了這些以後,從他們的門裏出去,再也沒有來過。

她照常上班下班,考證,出差,忙碌,一個人在小小的出租屋裏,生活,休息。

有一天孩子突發性疾病,李姓夫妻連夜帶他去了急診,因為交付不上臨時的費用,還是打電話給了她。

江慕水當下就去了,付了錢,強忍下看孩子的渴望,又回來。

次日,李姓夫妻登門,恨不得給她跪下,說是他們心胸狹隘,還希望她江慕水不要放在心上。

嗬。

有什麽好放在心上的呢?

她江慕水,本身就是心懷不軌。她若想斷,她可以走;她若不想有這些麻煩,她可以打掉不生!

懦弱又藕斷絲連,隻能讓她這一輩子都活在這種折磨中。

是她不舍。

所以,也是她活該。

或許她上一輩子真的是個妖精,蠱惑了殷千城那麽好的男人,所以上一世的債,這一世她被迫來還了,忍受了那麽大的委屈,如今還要被一個小小的嬰兒折磨。她不知道這會折磨多久,但是,竟也就這麽忍受著,不奢望有任何改變地,撐到現在了。

……

飛機抵達帝都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

帝都公司總部派出的車姍姍來遲。

這次是一輛商務車,容納了她們五個人,江慕水坐進去的時候,感覺有點兒冷,南方此刻還是夏天,而帝都,卻已經入秋了。

黃靈坐在她旁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滴溜溜看著別處。

秘書劉跟隨車而來的總部秘書談了一下,緊蹙著眉上來了。

黃靈突然一個激靈,壓低聲音說:“肯定是不好的消息,你看那女人的臉色?不知又要搞什麽鬼花樣。”

秘書劉清了清嗓子,拍了拍手,說:“都注意一下啊,我宣布個消息,省廳拍下來的培訓團原本地點定在帝都的,但臨時一個老師處了事,代替他的老師人在銘城,所以咱們,現在坐大巴去銘城,順利的話晚上入住賓館前就到了。”

她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車裏立馬就炸了鍋。

“什麽?不在帝都?!”

“銘城距離這裏再近,也不是首都啊好嗎?這落差也太大了,說好了進京培訓的呢?”

“就是,那我們的住宿怎麽辦?也不在帝都了啊?什麽時候改的,也不提前通知一下。”

“就是,怎麽這樣啊……”

幾個女人湊在一起,蹙著眉嘰裏呱啦說著,一個一句,吵得秘書劉頭疼。

“那我有什麽辦法?我也是剛接到通知啊,那你還培不培訓,要不現在給你訂機票,你回去?”秘書劉道。

一個年長的女人嘖了一聲,“怎麽這麽說話啊?我們這不是沒料到有變故嗎?你什麽態度,敢情你不覺得可惜似的……”

“我是覺得可惜,但你們的目的,是培訓,還是來帝都旅遊啊?”

秘書劉一個年紀輕輕的女子,管著這幫妖魔鬼怪也是有一套,幾句話說的她們沒理了。

黃靈也一臉的失落,蹙眉,“啊”的聲音輾轉了好幾聲,真真切切表達出了自己的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