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輕微出現的裂痕(1/3)

盡管知道也不太可能是什麽好事,她還是給出了自己最大的耐心去聽。

……

因為出門太急,空調也沒開。

殷千城進去找空調遙控器的時候,猛然看到了餐桌上,那未燃燒盡的蠟燭,還有一份已經明顯蔫了的沙拉。

江慕水突然覺得臉更燙了,她慢慢關門,將鑰匙放下,脫外套,覺得有點難堪。

明明是自己有理的事啊。

難堪什麽。

大概是好久沒有感受過這種心意被糟蹋的感覺,有點不適應吧?大概是。

江慕水深吸一口氣,說:“隻是我沒吃完的菜而已,我先去洗手。”

等她洗漱出來,客廳裏卻已經沒了殷千城的身影。

他人又在廚房搗鼓。

江慕水甩了甩手,趁機委屈地扁了扁嘴,心有些下沉地走進廚房,用落寞的眼神掃著廚房,看他在做什麽,卻見殷千城脫了外套,冰箱裏蓋著保鮮膜的菜拿出來,沒有微波,而是重新放到煎過裏煎。

“別弄了,”江慕水抱著肩,小腦袋靠著門檻,瞧他一眼說,“新鮮的牛排,再煎一次怎麽會好吃?”

沒錯。她就是在抱怨。

他的脊背挺得很直,看得出在國外的時候經常做牛排,比中餐做得順手很多,加了一點白蘭地,熟練拿著鏟子,煎熟了幾分,然後放進盤子裏去。

他扭頭,眸中滿是溫柔,道:“你大概還沒有吃飯?我來陪你一起吃一點,好不好?”

“不用了,你不是連餐後甜點都吃過了?”小女人扁扁嘴諷刺道。

“既然是談生意當然沒吃進去多少,我不是騙你。”

很奇怪的,江慕水有一種莫名信任他的感覺,難道真的是戀愛中的女人比較好哄,他說什麽她都下意識地相信了?

煎了牛排又做了一份西式濃湯,他扭頭讓她拿缽子來,將湯盛好。

一晚上沒吃東西,江慕水真的餓了。

看著淋了黑椒汁的牛排,看著醒好的紅酒,不由食指大動。

殷千城過去重新點上蠟燭,將紅酒倒上。

江慕水吃味地站在桌邊,道:“你知不知道,有些慶祝過了那個時候就一點兒都不驚喜了,你看看時間,差不多都到12點了,我也沒心思了,要換做別的女人,可絕對不會給你補上的機會的。”

他嘴角勾起笑容來。

“你給不給機會是一回事,我補或者不補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對不起這三個字太輕,說完就過也未免太簡單了。”

殷千城拉開了椅子,伸手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都已經這樣了,即便心裏有萬般不爽,江慕水還是拿喬了幾秒鍾就破功,忍著笑坐了下來。

殷千城也坐下,端起紅酒杯,碰了一下她的杯子,燭光下他俊臉魅惑萬分,道:“離婚愉快,我的水兒。”

這男人……

也未免太會哄人了。

江慕水臉蛋紅得厲害,想必現在已經像聖誕夜的蘋果一樣了吧?她也碰了碰他的杯子,道:“現在我覺得能跟你一起慶祝了。”

她眼睛亮亮的。

“是嗎?”殷千城勾起笑容,跟她一起舉了舉杯子,喝下一口紅酒。

那真的謝謝你的信任。

寶貝。

天知道他走到這一步

,有多不容易。

跟一個愛的人在一起,最開心的一點就是能享受到他所有的紳士,殷千城切下一塊牛排,拿叉子遞過去她唇邊,她咬下,依舊軟嫩適度,她的笑容就像蜜一樣。

形式主義的浪漫,也一樣酥化人心。

待吃了七八分飽,殷千城才擦擦嘴和手,凝眸看向她,等待著她反應過來,向他問問題。

果然,江慕水酒足飯飽之後也想起來了,一邊收拾桌子上的殘羹,一邊問:“跟你們殷氏有生意往來的是那位老客戶,這位易小姐也不像是子承父業的樣子,怎麽會叫你跟她談?”

殷千城在洗手池裏的動作頓了頓,垂眸道:“其實今晚不是去談生意,她剛剛那麽生氣地走開的原因,是因為今晚,她是來跟我相親的。”

水聲,還在持續。

江慕水一開始把這件事想得太簡單了,導致此刻真聽到真相的時候,有些受不了。

“相親?”她問。

“……嗯。”

“她是被家裏安排的相親,那你呢?是你自己同意,還是你也是被你家裏人安排去的?”江慕水的臉,這下完全冷下來了,仍舊耐心而堅定地問道。

殷千城這下停下了動作,自知理虧,擦了擦手,撐開在池邊,沉聲道:“都是。”

他誠實地扭過頭,道:“既是我爺爺安排,我自己也有同意。”

江慕水還從沒見過有男人,將自己的這種錯誤行為說得這麽坦誠的。

哦不。

陸霖晟之前也很坦誠,因為他根本不愛她,他跟陳淺因在婚內的出軌行為都做的光明正大。

好了。

這下她是真的有些受傷了。

很難接受地鬆開自己手裏的刀叉,江慕水小臉蒼白地後退了一步,穩住心神之後,她抬起頭輕聲說:“殷千城,我說過如果你沒有想好,那就不要跟我開始,開始了之後你又來這套,不覺得自己像個騙子嗎?”

兩個人一直以來,感情是很好的,沒出現過什麽裂痕。

所以突然出現的時候,就好像是一個完整的奶油蛋糕上,突然落下一塊破壞奶油的巧克力,殷千城看著她臉上的怒火,眼眸裏隱約閃爍的痛苦和委屈,突然之間心就揪起來,有些慌。

他伸手去抓她,江慕水卻冷冷往後退了一步,連解釋都不想聽,直接摘下了袖套,走出廚房去。

殷千城並沒有追出去,沉下臉來想事情,猛地,客廳裏的座機響了。

走出客廳,看到書房的門緊閉著,她應該是在裏麵梳理心情,他也煩躁無比,走到座機前一看,是爺爺的電話。

他冷淡接起:“喂?”

“你跟易濤的女兒是怎麽回事?吃飯的時候還還好的,老易打過電話給女兒,說聊得很開心,怎麽吃飯後人家就不理你了?說話也說的特別難聽,老易這才打電話問我是怎麽回事。”

殷千城看了一眼書房,盡量壓低聲音不讓她聽見,淡漠道:“您覺得應該是怎麽回事?”

殷老爺子絲毫沒有一絲愧疚感:“男未婚女未嫁,相個親能出個什麽事?再說是你答應的,你難道要出爾反爾?”

殷千城坐在了沙發上,道:“我答應了您去相親,我也做到了不是嗎?”

“什麽意思?”

殷老爺子怒火

上來了,想起了上一次他跟殷千城差點兒不歡而散的談話。

他當時拿那件事威脅他,要他去跟老易的女兒見一麵,他也真的答應了。

對啊。

他答應了。

但他隻是答應了相親,沒答應跟那個女人分手啊!

該死的。

殷老爺子肺都簡直要氣炸了。

“你是不是讓鬼迷了心竅?千城,上次我跟你怎麽說的,那件事如果被她給知道,你覺得你們還能維持現在的關係?你覺得你和殷氏都能全身而退?你別忘了她是個律師,她要真拿到什麽證據,分分鍾能把我們整個殷家整死!還有你別忘了她母親跟陸遠擎的關係!你想讓你遠在國外的母親最後一口氣都撐不住嗎!”

暴怒,透過電波一點點傳了進來,他聽得清清楚楚的。

殷千城在沙發上根本坐不住,頎長挺拔的身子站起來,翻了一本雜誌又丟開,冷淡道:“我隻知道她是無辜。”

“她無不無辜不要緊,你無辜嗎?她肯相信你也是無辜的嗎?你別做夢了!”

“爺爺……”

“我不管。千城,我再給你一個星期的時間,你必須把跟她的關係處理好了,否則,我跟你說過的事就說到做到!”

“哐”得一聲,電話掛斷了。

“嘟嘟嘟嘟”的響聲響起在暗夜裏,猶如打在他心裏的鼓槌一樣。

殷千城閉眸,握緊手機,想起當年的那一幕,再想起之後江慕水在陸家的種種,此刻,他隻想摔了手機。

強大的忍耐力,還是讓他忍住了,他看了一眼書房,像是想到了什麽,抓起了外套,走出門去了。

在書房的江慕水,清晰聽到了那一聲關門聲。

她詫異無比。

走過去,慢慢打開書房的門,看到整個房間竟然真的靜寂無聲了,殷千城他,出門了。

難道這件事是她的錯嗎?

難道就錯在,她不該問嗎?

如果不是,那為什麽她生了氣,他既不解釋也不來哄?為什麽男人都是說一套做一套呢,連殷千城都不例外?

他這是什麽意思?

一時之間萬般情緒湧上心頭,江慕水很俗氣地想到了所有女人都想到的一招,立刻既離家出走,離開他的地方,但一想,自己的房子退了,她此刻根本無處可去,有了上次被綁架的陰影,她連出門找個小旅館住都不敢!

好無助。

又好氣啊。

江慕水在原地兜來轉去,想了好幾遍,她好不容易才忍下要奪門而出的渴望,擦幹淨了眼淚,要去洗漱。

眼淚?

她曾經以為,跟殷千城在一起自己永遠都不會有眼淚的,卻沒想到才幾天而已,眼淚就已經出來了。

現在的男女真的也是夠可笑,還沒怎麽樣就要同居,出一點矛盾就要分居,人和人的感情是那麽脆弱,曾經她抓著一紙婚姻不放,抓得那麽累,此刻她也懶得抓這份感情了。

也許本身在他看來,感情就沒那麽深吧?

這一晚,注定焦灼度過。

一夜難眠。

次日,江慕水頂著黑眼圈起來,其實後半夜,她聽見殷千城回來的動靜了,深夜記得自己因為熱而撩開了毯子,早上那毯子竟然還裹在自己身上。

她有些詫異,但能想到是誰做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