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凶一點好(三更)

小男孩盯著白樂手中半節粉筆,嘴裏發出漏風的聲音,“換,還個我,還個我。”

白樂拿著手中半節粉筆看向小男孩,“還給你也行,不過有個條件,告訴我你們其他的在哪兒?”

“換個我,我的,四我的,換個我。”小男孩執著的掙紮著伸出手想要從白樂手中拿回那半節粉筆,可是,偏偏小男孩的身體被白樂的符紙壓住了半截,他動彈不得,隻能張著豁開的嘴直嚷嚷。

“你不說,我不會給你。為什麽這裏就隻有你一個,其他的去哪兒了?”白樂麵色一沉,語氣加重了幾分,對付髒東西,最基本的就是得讓他怕你,他怕你了才會乖乖聽話,不然,你別想從他身上得到有用的信息。

“你再不說,我這就讓這半節粉筆變成粉末。”白樂說著手指用力將粉筆的頭一點點的捏碎。

“不,不,啊,不,我的,換個我。”小男孩看到白樂手中的粉筆有一部分變成了粉末,頓時扯著嗓子哭嚎,沒有眼淚,可是小男孩這一嚎頓時整個牢房陰風驟起,刮的人臉頰生疼。

“說不說?”白樂雙眼露出凶光,一副你再嚎叫我就把粉筆全捏碎的表情。根本沒有因為這驟然而起的陰風而露出半分猶豫怯意。

看到白樂如此凶神惡煞,一點害怕都沒有,小男孩終於還是舍不得讓白樂將她手裏的半節粉筆捏碎,隻得哭嚎著叫道:“我所,我所,換個我,嗚嗚嗚……”

小男孩氣弱,牢房裏的陰氣頓時弱了下去,雖然小男孩沒有眼淚,但是吊在外麵那隻眼珠子滴滴答答的往下滴落鮮血,看著倒像是在哭一般。

其實這一切都是這個小男孩想要給白樂看到的,看著是鮮血滴落在床板上,實際上床板上什麽都沒有。

“說,那些東西呢,去哪兒了?”白樂虎著臉喝道。

“三,三裏,該次飯,次飯。”小男孩邊哭邊說道。

白樂沒有聽大明白小男孩說的話,許是因為嘴豁了一條口子的緣故,所以說起話來口齒不清。但是大致白樂能明白,他的意思是其他的鬼都去山裏了。

難怪看守所裏就隻有這麽一隻小鬼,敢情那些冤鬼都跑到山裏去了。這倒也正常,這些冤鬼已經霸占了整個落霞山,沒有在這裏也能說得通。

“給你。”白樂將手裏的粉筆遞過去,小男孩哭哭啼啼的伸手想要過來抓,卻又畏懼白樂,白樂沒有說話,終究對於粉筆的渴望抵抗住了恐懼,小男孩伸手抓了過來。

小男孩已經是隻鬼,雖然已經有能力移動一些小物件,可是不代表這隻小鬼能抓到粉筆。顯然,小男孩還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結果當他伸出那隻全是燒傷的手去抓粉筆時,手從粉筆上直接穿過,什麽也沒有抓起來。

沒有抓起來,小男孩不死心的又抓了好幾次,卻都直接從粉筆上穿了過去。

“啊……我的,換個我,啊……”小男孩再次尖叫道。

“你想不想拿到粉筆?”白樂盯著小男孩問道:“如果你想要拿起來,我可以幫你,隻要你進去,粉筆就是你的了。”

白樂說著從包裏拿出一個瓶子,那是用來裝鬼的瓶子。既然碰到這麽一隻小鬼,能收了最好不過。

小男孩猶豫的看著瓶子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白樂等了一會兒,索性將拿半節粉筆直接扔瓶子裏。

小男孩看到粉筆落到瓶子裏立刻激動的尖聲嚎叫,聲音刺耳,把手伸進瓶子裏想要將拿半節粉筆給掏出來。

白樂趁機將貼在床板上的符紙撕下,小男孩得了自由一股腦兒的往瓶子裏鑽想要將粉筆拿出來,等到小男孩整個身體都進了瓶子裏,白樂蓋上瓶塞,貼上符紙將小瓶子放入包裏。

白樂做完這一切轉身道:“走吧!”卻發現七爺一臉震驚的看著她。

“怎,怎麽?”白樂不明所以的問道。

七爺回過神來,臉上依舊是驚訝之色,“大妹子,沒想到你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脾氣可真衝,比得上我們東北大妞了都。”

白樂自然知道自己在捉鬼的時候表情看起來比較凶悍,但是,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啊,誰叫那些髒東西都是欺軟怕硬的東西,她本來就長得屬於沒有攻擊力的那一類型,要是再來個和顏悅色,還怎麽收那寫髒東西?

“咳咳咳…。”白樂尷尬的咳嗽了兩聲,解釋道:“七爺,不是的,那個你也知道,這些玩意兒最是欺軟怕硬,不凶一點它們不知道怕的。”

“大妹子,我懂,我懂的,小姑娘就得凶一點,不然啊,容易被人欺負,凶一點好,凶一點好。”七爺說著一副我能理解的表情。

“……”

為什麽她覺得七爺這話不大對味兒呢?算了,她不解釋了,再解釋也不過是越描越黑罷了,誤會就誤會好了,日久見人心,等以後熟了七爺就知道其實她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孩子,她隻對髒東西凶而已。

白樂想得很好,相處久了就了解了,卻不知道等到日後與七爺相處久了,每次讓七爺看到的都是她凶神惡煞的模樣,是以此後她在七爺的心中的彪悍的形象再也無法改變。

甚至於到後來兩人成了朋友,七爺一個糙漢子看到她都會在心裏打哆嗦,生怕她會凶神惡煞的發飆。哪怕白樂從來對七爺都是和顏悅色,七爺也會心裏打顫。

“大妹子,這裏除了這隻小鬼再無其他的鬼了,你還要看看嗎?”七爺問道。

白樂伸手拍了拍布包,今天來也不是全無收獲的,至少收了這隻可憐的小鬼,這隻小鬼雖然滿身的怨氣但是看得出來這隻小鬼並沒有變得失去理智偏激,不然,她也沒那麽容易讓這隻小鬼乖乖的自己進瓶子裏。

“不用了,回去吧。”白樂說著看了一眼牢房裏的玻璃罩,目光落到了裏麵幾節斷了的粉筆頭上,那隻小鬼如此在乎那半節粉筆頭,想來這裏麵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

或許等她回去超度了這隻小鬼頭,散了他身上的怨氣,能從他口中知道一些故事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