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再見沐清婉

我離開了,不少疑點還沒有解開,這件事情不了了之,最終還是沒有定論,不過,離開了學校之後,我再也沒有心思去管這些閑事。

我恨不得立即就飛到北海市,飛到她的身邊,要是她真的移情別戀,我也要她當著我的麵說出分手,讓這份死灰複燃的感情徹底地化作飛灰,或者重新燃起。

我奢望!

沒有回家,我來到了華貿街,想要挑選一套衣服,體麵地站在她的麵前。

不過,逛到晚上,都沒有找到一件入眼的衣服,反倒是那些店主和顧客喜歡我的穿著,還有幾個人問我這衣服怎麽賣。

我將頭發剪短,額頭上的疤痕露出,再次恢複到往日的風采,可真不是一般的帥。

輾轉反側,一夜未眠,第二天依舊精力充沛,神清氣爽,早早來到車站,我幾乎成了焦點,還有不少小妹妹紅著臉跑來問我要聯係方式,不過都被我微笑婉拒。

坐在寬敞舒適的座位上,睡意漸濃,不知不覺就閉上了眼,醒來時,看了一下表,11點24分,還有八分鍾就到站了,心中慶幸自己醒來得及時,要不然坐過了站,又得耽擱不少時間。

心裏惴惴不安,卻又充滿希冀,這種矛盾的心情,讓我覺得車間裏有些悶熱了,擦掉額頭上的一層汗珠,拿出手機,照了一下鏡子,才發現臉上一片通紅,隱隱發燙。

列車平穩到站,車門一打開,一股子風湧進車廂,又暖又涼,我走到外麵,領子裏一下子灌滿了涼颼颼的風。

我瞬間清醒,一個激靈,抖落一地雞皮疙瘩,這件衣服設計這麽寬大的領口,主要是要讓人時刻保持清醒吧!

北海市在秦山東南方向,這邊也下雪,不過並不是軟綿綿的雪花,而是那種小顆粒的冰點子,風一吹,打在人臉上還挺疼的。

我現在身處北海西站,茫茫人海,每個人都是行色匆匆,而我卻站在原地,不知該去往何處,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第一次離開秦山,打開手機導航,地圖上顯示,北海新區那邊還要往東走好遠。

我直接打車過去,來到了明宇小區,這裏看上去有些老舊了,一棟棟單元樓牆麵上蒙著灰黑,大門口也沒有門衛,攔車杆也被撞壞,隻剩下一個刷卡的感應區在一旁立著,也有些年頭了。

我走進小區,因為是下著雪的,所以路上幾乎沒人,見的最多的還是騎著電動車的外賣小哥,黃藍兩色,在小區裏鑽來鑽去。

本來是打算找物業問人的,不過,感覺這裏也沒有物業,所以隻有去問人了,沐清婉那麽漂亮,隻要見過她的應該都會有印象。

我抬起手臂,撲棱著頭上的冰渣,戴上帽子,開始在小區裏轉了起來,我拿起手機,找到了照片裏背景所在的地方。

樓上家家戶戶的窗戶都被鐵網籠罩在內,飽經雨雪的鐵杆流下鏽蝕的深褐色,從上到下,那是時間留下的爪痕。

我慢步走上樓,生怕會在某個轉角碰到她,不知道該敲哪扇門,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問人。

忽然,我聽到樓上有人在爭吵,我好像聽到了她的聲音,於是便飛速跑上樓,看到了一個站在門口的麗影,和她對麵的一個體型臃腫的年輕人。

我抬起頭,站在下麵,仰望著她的側臉。

那個胖子手裏拿著一些盒飯,聽他話裏的意思是想進去和她一起吃飯,而她卻不停地推脫,麵露難色。

我一步一步地走上去,腳步的聲音很是響亮,我沒有脫帽子,遮住臉,想給她來個驚喜,或者驚嚇。

我似乎能感覺到此時他們正看著我,因為整個樓道裏,都是我腳步的聲音。

我站在他們跟前,沉默不語,沐清婉似乎已經看出來了,她捂著嘴巴,眼眶濕潤了。

“我來了,你還好嗎?”我揚起嘴角,微微抬頭,與她對視,她的淚,像一顆顆寶石,從眼角落下,滴在我的手心。

我捧著她的臉,將她擁入懷中,吻在她的額頭,看著她身後的屋子,很小,卻很整潔幹淨。

“他是誰?”我放開她,轉身看著那個胖子,低聲問道。

沐清婉沒有說話,胖子嗬嗬笑道:“我是她的房東,見她一個人養著孩子不容易,就想來慰問一下,你是清婉的男朋友啊,不是我說你,你讓她一個人出來,這就有點不負責任了。”

自從上次在山裏和老天對罵之後,晴天霹靂已經劈了我好幾次了,聽到這麽驚人的消息,這次反倒是莫名的淡定,我脫下帽子,微微一笑。

“家裏人不同意我們這麽早就結婚,想讓清婉把孩子打掉,誰知她一賭氣就自己跑出來了,我找了好久才找到這裏,還要多謝胖哥照顧,以後有時間請你吃飯。”

“那我就不打攪你們了,先走了。”胖子轉過臉打開對麵的鐵門,從門縫裏擠了進去。

她此刻是淚如雨下,泣不成聲,卻還是抽噎著說道:“對不起。”

我摸著她的頭發,“說什麽對不起啊,進去說吧!”

屋子裏,沒有地暖,也沒有暖氣片,僅僅隻比外麵暖和一些,客廳裏放著一個破舊的沙發,一台小小的老電視,地上開著一個風扇模樣的電暖,亮著紅光,朝向沙發,這是唯一的熱量來源。

左手邊有一個小小的衛生間,然後左右兩邊個有一個小臥室,也沒見廚房。

我和她麵對麵站著,擦掉她的眼淚,仔細地看著她的臉,撫摸著她的發絲,“臉色都有些黃了,還有發絲也分叉了,和開學的時候一樣,你又營養不良了。”

“好久不見,我以曾經的好朋友的身份來看望你,剛剛的動作有些唐突了,希望你不要介意。”

她搖著頭,咬著雙唇,淚水簌簌滑落。

“別哭了,再哭眼睛又要腫了,坐下來吧,別累著了。”

我語氣溫柔,麵帶微笑,再次幫她拭去淚痕。

她坐到沙發上,我轉身拿了一個小板凳,與她麵對麵坐在,她的眼睛,始終盯在我的臉上,似乎不覺得我是真的。

她伸出手,冰冷的手掌撫摸著我的臉頰,她的手指,最後定格在我額頭上的疤痕。

“這不是夢!”她哽咽地說道,淚水再次止不住地狂湧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