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大追捕

“馬麗娟,也就是死者,在二十歲左右從專科學校畢業,而她的資曆,顯然是不夠資格進入當時名氣很大的工廠的,她托關係進入廠子,或許是在剛轉正的時候就發生爆炸事件,她的金飯碗就這樣丟了。”

“事故發生之後沒多久,她就離開秦山,去外邊闖**,說明她是有幹勁的人,但是不知道她在外麵經曆過什麽,又回來繼續考個在當時工資並不高的教師,這不符合她的性格,而且在這個崗位上一幹就是這麽多年,她沒有繼續往高處走,這更是讓人費解。”

“所以,她在外麵的三年內一定發生過什麽事情,讓她徹底改變了,按照之前的推測,她也很有可能殺人了,或者是因為她而導致有人死亡,恐怕也隻有這種事情能徹底改變一個人。”

“不過,這樣也並不能找到她的頭啊。”

“你傻啊,都知道她在外麵犯事了,查查不就清楚了嗎?恩恩怨怨弄清楚,啥就都能理順了,況且,你想想,一個血淋淋的東西,能怎麽樣被送出去呢?當時廁所裏一定有人幫忙。”

馬大叔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當偵探,隻要你的名氣夠大,能夠破解懸案,那警察局就是你的檔案室,他們巴不得你能幫他們抓凶手,你現在雖然距離那個層次還很遙遠,不過,不是有個現成關係嗎?”

“歐小靈?”

“怎麽?小靈那麽好的女孩,單純善良,反正你現在也沒有對象,而她也需要一個像你這樣的人照顧,不如你們倆在一塊湊合湊合得了。”

“我……”

“別急著拒絕,她可不是暴力狂,也有女孩子的一麵,過幾天我給你們安排一次約會,不過,要是你真的被打怕了,那就算了吧。”

我當即反駁道:“我什麽時候怕過她,去就去,她又不能把我吃了。”

這時,前邊響起一聲尖銳的哨聲,將這座安靜的大山一下子給喚醒了。

燈光點點,都在往一個方向匯聚,我和馬叔也快步跟了上去。

警犬狂吠,不知道發現了什麽,看著就像是發瘋了一樣,不停地撲騰著,想攻擊卻又害怕的樣子,武警們極力安撫,卻無效果。

山裏的霧氣濃厚,帶著寒意,二叔左手反手握著手電筒,右手拿槍,一步步謹慎地往前移動著。

“吼~”一聲咆哮,緊接著,槍聲震耳,一個黑影竄出,消失在迷霧中。

“追!”二叔大喝,立即提著槍追了上去,警犬被放了出去,如離弦之箭。

這次追逐戰,持續了整整一夜,警犬都累了,速度很明顯地慢了下來,不少獵人被落在後麵,這種體力的拉鋸戰,我們根本不夠資格,那個野人,他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我們還是分散開慢慢追吧,這樣耗費體力,大家很快就會堅持不住的。”我喘著粗氣,胸膛快速起伏,雙腿發軟,有些快站不住了。

“大家休息一下,分散搜索。”二叔紅著脖子說道,然後一屁股坐到地上。

山裏霧氣太重,每個人身上都已經濕透,衣服都變得沉重,再加上汗水不斷流出,身上濕濕黏黏,冷風一吹,渾身打顫,如此惡劣的環境,真不知道野人是怎麽樣抵抗嚴寒的。

每個人都筋疲力盡,吃著幹澀的壓縮餅幹,喝著透心涼的冰水,沸騰的熱血,就要被這寒冬給降下溫來了。

就這樣在山裏追了三天三夜,現在的隊伍已經不足一半,所有人都是力不從心,身心俱疲,每天休息的時間不超過四小時,若是在夏天還好,但是山裏的冬天實在是太冷了,每個人的耐力基本上都到了極限。

“再堅持一天,野人留下的痕跡已經很明顯了,他的體力也快要透支了,加把勁,一舉將他逮捕歸案。”二叔開口,激勵著士氣。

確實,堅硬的山地上,碎葉,枯枝,都是可以追蹤的線索,隻有一個人的痕跡,他的步子減小了,腳步也開始虛浮,而且他已經幾天沒吃飯了,再加上惡劣環境對他的影響,過不了多久就能追上他了。

又過了一天,中午時分,警犬們再次發現了一些線索,這一次,讓所有人的精神都為之一振,我們跟了上去,親眼看到了野人的身影,他還在往山上跑。

雖然一夜沒睡,但所有人顧不得休息,全部都追了上去,隻要將前邊那個人抓住,就能回去好好睡上一覺了,不過,讓他們頭疼的是,這一追就直到了傍晚。

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是墩圩山區的邊緣,一座沒有人居住的荒山上,山勢陡峭,多懸崖,尤其是越往高處,還需要找路才能上去,山頂樹木稀少,碎石較多,一不小心就可能滾下山崖,粉身碎骨。

野人也沒有再跑,就在我們前邊兩百多米,但就是這個速度,這個距離,我們也很難追上,因為所有人都已經到了極限,能走得動的都是咬著牙堅持的,一旦坐下就站不起來了。

山風呼嘯,凜冽刺骨,吹得人臉疼,現在,野人站在最高處,他身材瘦削,穿著一身灰黑色的長袖,寬大的衣服被風給灌滿,看起來就像個大胖子,我似乎可以感覺到他的目光,正在盯著我們。

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是搞不清楚他當年是怎麽活下來的,又是怎麽成長成現在這副模樣,他背後到底有怎樣一位高人指點,他們又是通過什麽方式在聯係呢?

我們對他仍然是一無所知。

從野人的表現來看,我可以確定,三中的凶手也是他,因為他背後的人要拋棄這顆棋子,他的使命已經完成了,又或許還沒有。

就在我們來到野人七八十米的地方的時候,二叔拿著槍一個人往前走著,“呼~”山風攜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吹來,我記得這種味道,小時候山裏總是會長這些臭草,汁液臭地洗都洗不掉。

怪不得警犬什麽反應都沒有,這裏一定有陷阱。

“這裏有危險,快撤。”我急忙大叫一聲。

馬叔也反應過來,叫了一聲:“撤退。”

我在跑的時候轉頭一看,二叔卻沒有動作,端著槍,朝著野人的腿部開了兩槍,但是,野人依舊站得筆直,他的臉上,黑色的疤痕再次蠕動,他在笑。

天邊的雲被燒著了,一大片卷一大片,夕陽紅的亮堂,卻又是如此的冷,照得人心裏發涼。

我看到他,張開雙臂,輕盈一躍,飛下山崖,他就像一隻破繭的蝴蝶,飄飄搖搖,終於從暗無天日的蟲蛹中解脫出來。

我大吼一聲,“二叔!”

二叔轉身就跑,幾秒之後,“轟~”震天巨響持續了數秒,我似乎感到整座山都在搖晃,碎石屑就像是子彈,射在背上,我滾落到地上,昏迷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