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暴雪將至

再次來到富陽村的棺材鋪,而且又是晚上,我提前聯係好村子裏的一位出租車司機,同一個棺材我可不想再睡第二次了。

院子裏黑漆漆的,水哥站在門口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門進去了。

老爺子正在院子裏的躺椅裏悠閑地晃著,水哥走上前去,很正經地說道:“爺爺,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要還是付家村的事,那你就別張口了,我不會答應的。”老爺子沒有起來,隨口說道。

“我撐不到明年了。”

水哥低聲說完,突然哢的一聲,老爺子一下子站了起來,身下的躺椅成了一堆廢木條,他大喝一聲:“你說什麽?”

“我感覺我撐不到明年夏天了。”水哥又說了一遍。

老爺子的身子一下子變得有些佝僂,像泄了氣的皮球,氣勢全無,瞬間變成了遲暮老人一樣,他拍著水哥的肩膀,很長時間沒有說話。

“爺爺,我要去付家村。”水淩海堅定地說道。

“去吧。”水爺爺沉聲說道,轉身往屋子裏走去,他步伐沉重,“小海,進來,我有話跟你說。”

木門緊閉,我在外麵等著,不知道爺孫倆在裏麵說什麽事情,足足等了有一個多小時,凍得我臉都僵了。

水哥出來,他的狀態不怎麽好,一句話沒說走到外麵,跟在他旁邊走了很長一段路,他沒開口,我也沒問。

他在漫無目的地遊**著,我也跟著瞎轉悠,突然,他開口了,“你退出吧!”

他沒看我,就慢步走著,但很明顯,這話是對我說的。

“什麽意思?”

我拉住他的胳膊,停下腳步。

“爺爺跟我說了一些事情,這次的事情你不能參與進來,否則會害了你。”

他沒有甩開我的手,但也沒有停下腳步,拉著我往前走。

我當然拽不過他,便放開了手,“你把我拉進這個漩渦裏,現在要讓我離開已經不可能了。”

他輕輕說道,“你會死的。”

我站在原地,眼看著他的身影漸行漸遠,融入夜色。

在這個時候,我的心徹底靜了下來,想著他的那句話,我會死。

我聽得出來,他沒有騙我,如果我參與其中,真的會死。

我害怕了,但卻不是怕死,而是害怕死後沒辦法給他們交代,如果我了無牽掛,大不了陪他走一遭,可惜沒有如果。

眼前昏暗,天上沒有一點星光,全被那片陰雲給遮住了,暴雪將至。

我向相反的方向走去,聯係上了司機,多付了一倍的錢,他把我送到縣城裏麵,一路上恍恍惚惚,我還是下不定決心。

小南沒有回來,一看手機,好幾個未接電話,她發來短信,說是這邊的戲已經拍完了,接下來要換地方,他們正在外麵吃飯。

我把手機扔到**,來到浴室衝了個熱水澡,心緒難安,一想到水淩海的那個背影,就有些覺得對不起他。

心中後悔,想著為什麽要多管閑事,不要去管那些破事不就沒這麽多煩擾了嗎?

洗完出來,我穿好衣服,下樓來到外麵,打了一輛車,再次來到富陽村。

我想好了,就算我不和那隻惡鬼正麵接觸,但並不妨礙我找付家村的那群禽獸的麻煩,在水淩海動手的時候,我一定要拿到他們犯罪的證據。

再次聯係到之前的司機,讓他返回來接我一下,和他談好價錢,把他的車給租了下來。

回到富陽村,正好住在司機家裏,他們給我收拾了一個空房間。

十點左右,小南給我打來視頻電話,她臉上掛著紅暈,眼神迷離,醉意微醺,她突然哭了出來,手機扔到一旁,哭得傷心欲絕的那種,我怎麽問,她都沒有反應。

或許是她哭得累了,漸漸沒了聲音,攝像頭對準酒店房間的天花板,我等了好久好久,她睡著了。

她從來沒有這麽哭過,我也不曾見到她有這麽傷心,就連上次被她的家人反對,她都沒有這麽難過。

對她的愧疚我不知道該怎麽去彌補,如果可以,我願用餘生去守護她。

我對著手機,一個人自說自話,有些不曾說過的甜言蜜語,在這一刻全都說了出來,盡管她並沒有聽到。

最後,我給她寫了一段很長的留言,告訴她我不能陪伴她去其他的地方,更多的則是抱歉。

一覺醒來,外麵天氣陰沉,哪怕現在都已經是大中午的,卻還是灰蒙蒙的,我問了一下司機關於付家村的情況,他們告訴我付家的人一般不和外人多說什麽,具體的情況也說不上來,隻知道這個宗族這幾年越來越富。

圍著厚厚的圍巾遮住半張臉,走到付家村,從一些村民的嘴裏得知,付毅行、付毅闊這兩家的孕婦的名字,她們的預產期分別是在三四月。

剩下三個多月的時間,也不知道水哥準備啥時候動手,我給他打電話他也不接,棺材鋪的大門也上了鎖,看來他是準備動手的計劃了。

我現在不能暴露,否則就可能打亂他們的計劃,所有的一切都必須進行地神不知鬼不覺。

連著三天,天氣一直陰沉沉,也沒有下雪,感覺天氣預報根本不準,就跟鬧著玩似的。

我對於付家的調查也陷入瓶頸,根據我這兩天了解到的信息,他們這個宗族實在有些可怕,或者說那隻惡鬼下手太過殘忍。

當然,這些消息都是村民的傳言,可信度並不高,但付家的發展簡直就是坐火箭一般,伴隨著其間發生的不少怪事,所以便有了這些謠言。

有人說,在七八年前縣高官突然暴斃,然後付家村的村長很快就取而代之。

還有就是付家有人早些年做建築商招標的時候,經常會出一些怪事,和他們競標的那些人要不是突然得大病,要不就是出了意外,總之,最後都是付家把工程攬到手裏。

最奇怪的是,付家的女人懷孕的時候經常會流產,村民門就把之歸咎於老天懲罰,說付家多行不善,讓他們的後代來承擔孽果。

若是放在以前,我一定會覺得這是無稽之談,但現在我卻知道,那些孕婦不是流產,而是那些出生的嬰兒,都被他們獻祭給了惡鬼。

第四天中午,天氣還是沒有放晴,手機裏依舊是暴雪預警,而就在這一天,一個不幸的消息從付家村裏傳來,有兩家孕婦流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