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貪婪的代價,萬物芻狗
殊雨的話很輕，然而掌控者卻是在瞬間的停頓下愣神少許，緊接著緩緩流露出一絲有趣的微笑，不緊不慢之間逐漸踏足虛空之上。
在這一刻，殊雨肉眼可見的阿瑞斯大陸極具的糅合成一片模糊的場景，流離的虛幻間無時無刻洋溢出說不出感覺的詭異。
不僅僅如此，掌控者的虛空踏步也顯得絕對的不自然，仿佛這片時空已經抵達了壽命的邊緣，隨時可能崩壞似的。
可是哪怕有著如此強烈的感觸，虛空依舊伴隨著掌控者的步伐不斷在爆發之中穩住沉默，邊緣的黑暗地帶湧動著難以想象的能量波動。
他！掌控者自己就是這片時空的核心。
有他……空間存在，而無他，者一切湮滅。
這已經不是如今本宇宙可以承受的力量……此時此刻殊雨的心不知為何冒出了這樣的怪異感觸。
這樣的力量幾乎無限接近於顛亂時空，無視規則的地步，饒是強如始祖級別的天祖，武祖，機械先驅三人都持續著駭然的表情。
或許內心正在不斷的煎熬悔恨，曾幾何時……自己到底在跟什麽樣的人做交易，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結局。
麵對殊雨已經有著強大的無力感，而此時麵對掌控者更是如同凡人看待無窮宇宙的敬畏，一望無際的黑暗。
神？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存在的話，或許掌控者就是吧。
三人苦澀的一笑，天祖在煎熬的枷鎖下痛苦的大笑，武祖仿佛在嘲諷著曾經的一切，而機械先驅的笑容在那機械的伴隨下更是充斥著死寂。
回想大破滅即將臨近，各自的宇宙即將自立瓦解，攜帶者整個文明的希望來到此地，殊不知現在居然會淪落到如今的地步。
敗如潮水，不僅沒有獲得那唯一的希望，完美的種子，更是被視作階下囚，連一鼓作氣對待敵人的勇氣都不複存在。
這樣的歸宿，有何臉麵貴為始祖！?有何臉麵……繼續傲然虛空之巔！
有何臉麵……俯仰一切無中午人！
這個宇宙太大了，井底之蛙，臉麵何在！
世事無常，天道更是無常，殊途同歸之下，曾幾何時難道真的沒有看到內心的陰暗嗎？
完美真的僅僅限於挽救嗎？
這些答案或許沒人可以解答，不過很確定的是……他們，心裏很清楚！
宛如澄淨的湖麵，一絲不苟的倒映著內心的一切！
他們看到了，可是卻沒有選擇麵對。
他們知道了，可是卻沒有選擇承擔。
完美不僅僅是宇宙的完美……他們從來沒有考慮過，宇宙的破殼而出，而是極其默契的選擇了讓宇宙破而後立。
他們追尋的完美……是實力的巔峰！
宇宙的傲視！
文明的頂點！
這一切都是以自身貪欲而出的惡念……文明覆滅了又如何，宇宙破滅的又如何，唯有始祖在，一切都可以重新開始。
生命如草芥，以不仁視萬物為芻狗，自以為足矣扭轉一切，殊不知，在天道的麵前，一切，包括他們在內，皆為芻狗。
此為因果，更為輪回，沒有有因便沒有果，沒有初始便沒有結局。
貪欲……信念的轉移。
當初的到來也許依舊有著那顆想要挽救的心，可是在漫長的歲月之中，強大的實力壓製勉強，以本宇宙弱小文明的陪襯下。
始祖的心越來越高，甚至感覺自己近乎於神，那些最初的信念早已經煙消雲散，徒留那顆貪婪的內心。
完美的代價很大，同時也很小，顯然他們已經失去了那最接近的時刻，淪為了天道的芻狗，此時此刻的禁錮。
這不是偶然，而是一種必然！
天道無情亦有情，無情之前便是道心的失去……道已不見，尋來何用！
實力的高低在天道麵前是永遠的一無是處！
這一刻的他們，結局是黯然的，是無知的，可是掙紮有用嗎？
初已始，始於終。
時也，命也，悲乎哀哉，自作孽罷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之前的相隔，此時的對峙，仿佛就是轉瞬之間的變化。
殊雨淡然不變，掌控者微笑依舊。
宿命？
明明是第一次的對峙，可是殊雨卻有著似曾相識的感覺，這不是模糊的臆想，而是由靈魂深處持續不斷的散發。
這個人……曾經見過！
“你是如何得知的？”掌控者依舊不緊不慢的笑著詢問道，根本不在意之前的一切，仿佛在他的眼裏，三位始祖真的可以直接無視。
殊雨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不對，應該說是三個問題。
第一次掌控者的詢問是問的殊雨如何知道他在這裏，第二次訊問是問殊雨怎麽知道他的實力，而第三次顯然是對於莽荒的話題。
此時此刻對於殊雨而言，真的可以不需要回答這些問題了，時至今日，那層薄膜已經戳穿，那麽又何必繼續遮遮掩掩呢。
殊雨抬頭看去，渾身彌漫淡紫湧動，雙眼一黑一白，平靜的壓抑強行透析這片空間的真諦，造化本源之下，一切虛幻皆為浮雲！
果然是熟悉的黑色代碼，依舊的粘稠惡心，可是如今卻是今非昔比，這樣的代碼已經再也無法對殊雨造成絲毫的威脅了。
“平行宇宙的節點，原來如此……你將所有平行宇宙的力量借來才擁有的如今的實力，歸根結底這些是不屬於你的，破壞了平行的平衡，崩壞將是必然！”殊雨自言自語著“一直以為無量預示的大劫是以我為始，卻不知原來始在你這裏”。
無所謂的笑容下，掌控者負手而立，眼神的銳氣足矣令時空顫抖，傲然挺拔的身軀下湧動著不安的氣息。
“哦～你居然看出來了？”掌控者饒有興致的一笑道。
“你的破綻實在太多，難道我看出來很奇怪嗎？”殊雨冷傲反問“還是說……你真的那麽自以為是？真的以為勝卷在握？”。
掌控者沒有反駁，而是虛空手臂一抬，附近的破滅隕石便瞬間出現，一尊古樸的石凳眨眼出現。
“繼續？”掌控者笑著詢問。
殊雨直接無視的說道“我本以為這一切的陰謀都來自於異端的入侵，完美的宇宙嗎？說實話我真的差點信了……可是你錯就錯在，你太低調了，甚至可以說是不像話的低調，而這正是你的破綻！”。
“哦～我可是被這些始祖壓製的動彈不得，難道這也算破綻？你的目光按理說不應該出現在我這裏才對！”掌控者笑道。
殊雨沒有理會掌控者，畢竟這番解釋根本不是尋求認可，而是想要得到一些答案罷了。
“宇宙的平行是同樣的異變，本質而言，這已經超出了一的限製，衍生成了無窮，那麽假設……始祖的實力為頂點，那麽便為一，可是在這樣的規則下，一的無窮大依舊是一，絕不可能大於一！”殊雨繼續說道“那麽便意味著，雖然平行宇宙眾多，可是……實力的頂點卻是不變的！”。
說到這裏，殊雨嘲諷的看了眼掌控者說道“那麽你又有何資格管理這個一呢？平行的穩定，相當於無窮個一的戰鬥，而按你的說法，你的職責卻是穩定這一切，那麽……你的實力必然大於一！”。
掌控者沒有露出絲毫意外的笑道“唯一的解釋就是……我並不是來自於平行宇宙！”。
殊雨沒有反駁，顯然想要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既然你說平行宇宙是無窮一，那麽你又如何得知我是來自於莽荒呢？難道莽荒就沒有平行一說？你說的通？”掌控者笑著反問。
殊雨指向空間外界的混亂泥潭冷冷道“這段時間以來，尤其是四聖獸出現的時候……我觀察過整個阿瑞斯，全部是敬畏的態度，出現這樣的情況結論就很明顯了。
文明無數，然而傳說卻是唯一！”。
“不得不說……你這樣的想法真的很大膽”掌控者的眉頭輕微皺起道。
“你就說是還是不是！”殊雨冷麵質問道。
“……是……額”掌控者下意識說完之後瞬間愣住，緊接著在微笑的臉頰上湧動出煩躁的怒龍。
這番質問居然在不知不覺中，主客移位？
“傳說來自於莽荒，三十三重天絕對不可能出現在宇宙之中，這點我早就有了印證，哪怕拋開這牽強的理由，你既然擁有著控製時間的能力，那麽可想而知你的實力必然遠遠超過始祖！更何況……你能知曉造化之力的秘密，這一些都可以讓我確信！
你……來自於莽荒！”殊雨的眼神湧動著質疑，強悍如天的道心下，彌漫的道年仿佛直接替代了天道般。
掌控者明明想要改變這種質問角色的互換，可是在這樣的怪異感覺下依舊下意識的說出“……是……”。
然而話音剛落，之前淡定微笑的掌控者便轟然站起，四周的平穩瞬間狂暴起來，就像等待著最後的湮滅契機似的躁動。
“你到底幹了什麽！！！”掌控者怒道。
麵的狂怒的掌控者，殊雨稍顯笑意的反問“你在怕什麽？！”。
“怕？？”掌控者怒極反笑道“無知的螻蟻，你知道我是誰嗎？！！居然膽敢冒犯天威！”。
“哈哈哈……”殊雨直接狂笑起來，相比於掌控者控製空間的狂暴，宛如清風徐來的安逸，麵對時空的壓製根本不為所動。
狂笑之後，殊雨猛然一指朝上，瞬間冷麵的低吼道“天？！！你們有何資格替天？！連天路都無法闖過的宵小，居然如此狂妄自大！
要說天，你們不是……我才是！！
難道這不就是你們想要找到我的原因？”。
掌控者憤怒的想要說話的時候卻被殊雨在冷笑間無情的打斷道“你們……恐怕再也無法獲取造化之力了吧，失去了這個依仗，莽荒還是以前的莽荒嗎？！
你……的資格在哪裏！”。
這句話很冷，更是很柔，仿佛是嘲諷，又像是無窮的鄙夷！
這才是真正的傲然！
此時此刻的殊雨宛如天地的最後一仙，麵對曾經的舊神，發出質疑的挑戰！
掌控者在聽完這句話之後，幾乎瞬間收斂一切不必要的情緒失控，恢複到那恒古不變的尋常神色，眼神衍生的浩瀚足以吸納星空，古樸的道袍支離破碎，猙獰的恐怖紋絡出現在強有力的軀體上，漆黑的迷霧籠罩之間，幻化出又刀左斧！
“你知道的太多了，或許今日這將是你最後留念人世的機會”掌控者平靜的說道“吾乃是上古之戰神……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