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頓悟
霍元為了保護追隨的老大，讓殊雨始終無法原諒自己，然而……在之前憤怒的情緒下看到了凶手的麵目之後，無盡的怒火沒有消逝，可是卻再也無法凝聚，當時立馬便確定了，那就是今生恐怕都無法為其報仇了……。
作為老大，殊雨是失敗的，作為組織首領，一樣是失敗的……雖然無法抹殺那些難以忘卻的功績，可是在內心的深處卻開始了不斷的自責。
為了婷兒，這個想法真的足夠支撐Zoom的一切嗎？
殊雨不知道，當槍口指向的時候，甚至迫切的希望雨忻能扣動扳機，結束一切的根源，然而當槍掉落的霎那，便明白了。
或許這就是殊雨注定背負的東西……永遠無法躲避，因為他既是Zoom，又不是Zoom。
“小夏……我真的錯了嗎？為什麽我會感覺到後悔……我做的一切難道真的是不能被理解的嗎？”殊雨虛弱的看著沉睡初夏苦笑道。
血液不停的流淌……漸漸的已經產生了難熬的眩暈感。
雨忻在殊雨身後已經泣不成聲了，怎麽也沒有想到……殊雨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來償還，生命做為救贖的賭注。
看著略顯孤寂的殊雨背影，雨忻恍惚間終於將心中兩個極端的影子融為一體，既是Zoom又是殊雨。
“我知道……你們是同一個人，為什麽要這樣做”雨忻無比自責的在心中喊道。
殊雨的胸口被鐳射直接貫穿，與霍元一樣，已經沒有救了……這根本不是在賭，而是在自殺。
“你這麽不負責任，你有什麽資格擅自結束自己的命？！！你沒有資格！！！你還有著很多的需要做的事情，你不能死！！知道嗎？！”雨忻激動的喊出。
殊雨看著胸口的傷口苦笑……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反駁。
斷罪的追隨者，受盡一切痛楚的婷兒，性情大變的摯友蜚語，無所不用至極的零……以及初軍臨死前的囑咐。
不斷的回想著這一切的一切，殊雨在糾結的內心下不斷的掙紮著。對或者錯……在宇宙的那一刻獲得了明悟。
或許真的是執念吧～當生命不斷的流逝下，殊雨真的醒悟了。
對或者錯，從來沒有真正的定義……更不是曾經理解的那般極端，每個人都是在這二者間遊離著。沒有人會做到真正的對，更沒有人會被認定為無法原諒的錯。
哪怕做的是對……也有可能會讓所經曆的，所麵臨的人或者事變為錯。
哪怕被公認的錯……依舊能受到敬仰，受到追隨，受到崇拜。
殊雨從一開始就認定了。為了婷兒，做的一切都是對的，任何的手段與計謀都是理所當然，可是當看到雨忻挾持初夏，寧可死也要報複的時候，這個想法真的有些天真的可笑。
雨忻是因為殊雨的錯而誤入了歧途，走進了誤區……初夏也是因為殊雨的錯，失去了至親，遭遇了這些本不該出現的一切。
Zoom是錯的，以不正當手段強行幹預世界的格局。引發了戰爭，手中沾滿了鮮血，被世界遺棄的一份子……難道這還需要判斷多錯嗎？
可是斷罪的追隨怎麽解釋？難道真的僅僅是仙魔的希望？輿論為什麽會分歧？難道真的是Zoom的手段？
東半球的擁護，真的是Zoom的詭計？
陰謀可以謀害許多人……計謀可以逆轉局麵……從某種意義上而言，殊雨就是零，一樣的無所不用至極。
然而哪怕已經罪無可赦……Zoom的功績卻永遠的值得被銘記，至於殊雨……才是真正被遺棄的存在。
“我本身就不屬於這個時代，本來就是匆匆的路過，匆匆的離去……資格？難道我連自己的命都無法掌控嗎？你們這樣是不是太自私了點呢？世界沒有Zoom會更和平，斷罪沒有Zoom一樣是曾經的仙魔抵抗軍……有我不是好事。沒有我更不是壞事”殊雨淡淡的苦笑著。
“自私！！！是你自私！！誰讓你們出現的！！沒有人求你！！從來都沒有！！你擅自給了我們希望，給了世界質疑，這就是你！！
不管你是不是過客，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那麽你必須讓一切因你而終。這才是Zoom，這才是你！！你懂嗎？自私的混蛋！！！你知道嗎？！你的命從來都不是自己的！你根本就沒有權利現在死！”雨忻帶著淚水喊著。
“因我而起……因我而終嗎？”殊雨虛弱著重複這句話，迷離的眼神逐漸恢複了神彩，好像被這句話敲醒。
混亂的腦海仿佛被瞬間梳理……天空更加的清晰，不斷拂去的微風如同初生的嬰兒，歡呼的雀躍著。
“我為了給婷兒創造一個細想的世界而讓世界大亂……我為了擁有力量。而創建勢力斷罪，可是卻伴隨了無窮的殺戮……我為了找到一個對手，不斷的縱容摯友，給了零出現的理由，嗬嗬，真的都是一切因我而起”殊雨苦笑著呢喃自語著。
真的看破了……殊雨知道，未來的道路不會在迷茫，雨忻說的不錯……Zoom已經在不知不覺間不再是屬於婷兒一個人的了。
淡淡的軌跡從殊雨的眼中劃過，空蕩無物的天空，蔚藍皎潔的大海，在這一刻忽然出現了無數蜿蜒崎嶇的淡淡線條，被濃濃的薄霧覆蓋著。
這已經不是殊雨第一次見到了，不久前便從梁綺的“勢”中解析過，看到過，不同的是，當時看到的時候，無論如何的滲透，如何的解析都無法看到其中的真正麵目。
然而此時變了……殊雨根本不需要解析，不需要以數據體的形式觀看，這次是以肉眼直接看到了。
漸漸的，神秘的薄紗逝去，終於露出了其中的麵貌……雖然在薄紗之後依舊是無窮的薄紗，仿佛很簡單的東西，可就是無法觸碰。
可是僅僅是這一層薄紗的略去，哪怕殊雨什麽都看不到，卻發現……熟悉的世界變了。
這是一種奇怪的感覺，殊雨無法明說，卻又真實的體驗了一次，仿佛重生與嶄新世界，重新開啟了接軌。
雨忻看到了殊雨奇怪的樣子……那迷茫的雙眼，那毅然不動的樣子，以及四周不斷臨近的強烈靈子波動。
這一刻，殊雨仿佛消失了，如果不是眼睛看到了，真的感覺不到這裏居然還有著一個人，飄渺雲隱。
天人合一，頓悟！
雨忻驚詫的看著這一幕，無法理解……難道不是修道者一樣能頓悟？一樣能提高心境？這真的可能嗎？
殊雨這個狀態持續的時間並沒有多久，當一切散去之後，殊雨依舊在原地……可是卻感覺不一樣了。
“說真的，你根本不是一個合格的說客，知道嗎？真的很差勁”殊雨虛弱的回頭看著雨忻笑著說道。
這個笑容很真，沒有夾帶陰謀，沒有參雜計策……好像已經很久了，殊雨的最沒有想法的笑容，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朝聞道，夕死則已……生命最後的升華！
不知為何雨忻看到了陽光撫慰下的天真笑容，來自Zoom，來自殊雨……真的無法升起絲毫的傷感。
“噗”雨忻居然在這樣的情況下沒有控製住的笑了起來，淚痕還留在臉頰，真的像個花貓一樣。
“合不合格……主要看結果”雨忻強忍著內心的痛苦輕聲道。
“你怎麽不說主要看氣質呢？”殊雨反笑道。
雖然氣氛忽然間緩解了許多，不過雨忻還是有些擔憂的看了眼殊雨胸口的猙獰傷口，刺眼的鮮血不斷的流淌著。
“你答應我……不準死！”雨忻咬著牙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說道。
殊雨微笑回應，看了眼天空，環顧著大海，一手指天，盤膝而坐，輕輕的說道“我告訴你個秘密”。
“什麽？”雨忻疑惑道。
“我不想死，那麽這個世界就沒有人能殺了我，哪怕是天……也不行！”殊雨輕聲笑道。
語氣仿佛開玩笑一般，可是雨忻卻感覺到了一股強大的信念與意誌，無形的氣勢下，天空的雲朵仿佛都受到了震懾，不斷的離去。
天……讓步了！
在這一刻，雨忻笑了，不知道為何會相信了殊雨……或許他真的可以吧，因為Zoom是無所不能的！
沒有任何言語，殊雨淡淡一笑，手臂乍現代碼流動，不過僅僅是一閃而逝，慢慢垂下的過程中，在雨忻無比驚恐的目光下。
徐徐的……緩慢的……漸漸的伸進了胸口的傷口中，被斷裂殘缺的血肉囊括，而殊雨的臉色依舊的淡然，連看著都感覺心悸的場麵，卻沒有露出絲毫的痛楚，仿佛手根本沒有進入傷口一般。
“雨忻，你說的很對～現在還不是我結束的時候……不用擔心，記住……我的命，由我親自做主！”殊雨淡笑間，在雨忻沒有察覺的霎那，碧綠的代碼流動至傷口內部，看不清楚的代碼迅速遍布全身內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