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 千雪的助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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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長達一周的沉睡當中悠悠轉醒，翡翠的麵容充滿了對命運的不確定。
翡翠平躺在真絲被單上，感覺到身下的床鋪很柔軟，她之前在戰鬥半程便被收回戒指處於昏迷狀態，所以並不清楚之後發生的事情，對於她來說，突然的場景變換讓她懷疑自己仍在夢中。
天花板上的色調素雅而不失溫馨，吸頂燈的樣式雖然偏於實用，仍然看得出是燈具界的一線品牌。
她細長的睫毛倏然揚起。
“難道這裏是五星級酒店！？”
過於舒適的床鋪以及講究的細部裝修讓翡翠產生了錯覺，因為石井裕朧總是租住在五星級酒店裏，並且在那裏鞭打翡翠，以至於讓翡翠對五星級酒店產生了巨大的恐懼感。
稍稍鎮定下來後，翡翠注意到房間的裝飾雖然上檔次，但是麵積並沒有五星級酒店那麽大，基本就是一個普通家庭臥室的大小。
不發出任何聲音，謹慎地從床上坐起來，翡翠看到床頭櫃上擺放著自己的忍者刀，這把熟悉的武器讓她鬆了一口氣。
這把忍者刀不是石井裕朧送給她的，而是她的某個前世埋藏在日本寺廟的鬆樹下，並且把埋藏地點當做重要知識傳遞給下一代，輾轉由翡翠從樹下挖出來的。
刀身上銘刻著“源鬼切”三個字，似乎是平安時代的名工匠所打造，刀刃經曆歲月洗禮卻鋒利如新，隻需在上麵灌注極少的靈威，便可以輕易切開魔神的肉體。
然而經過和夏熾的拚鬥，【源鬼切】的刀背有了細微的熔化和彎曲現象，日本刀多由高碳鋼打造出來，而高碳鋼的熔點比低碳鋼要低。屬性相克還真不是鬧著玩的，夏熾的火焰不但能摧毀【蛇魔鱗甲】，對翡翠的武器也造成了一定破損。
幸好【源鬼切】已經帶在身邊超過數月，就像翡翠身上的忍者服一樣，她有辦法通過消耗魔力來將其緩慢修複，其中的原理還未被南克所知。
將佩刀插回背上的刀鞘以後，翡翠猛然驚覺：自己現在已經是遊離態的戒靈了！石井裕朧已經死了！
如果不和人類結成契約，遊離態的戒靈就是存儲魔力的不完整容器，無論是從信仰力獲取魔力也好，殺人血祭獲取魔力也好，魔力都會以相當快的速度泄露，以至於他們在大多數情況下，連1%的魔力都施展不出來。
現在的翡翠縱然拚盡全力，也難以用魔力變化出一條小蛇，充其量隻能保有跟真實蛇類心靈交流的能力而已。
不但如此，翡翠在凝神探查自己的魔力核心之後，發覺自己用來存儲魔力的容器不隻是不完整，連容器體積跟之前相比也縮小了一半。
“是了，因為我的心髒受創，身體在法皇律令的強迫下消耗大量魔力來進行修複，所以魔力核心受到了永久損傷吧？”
就像石井裕朧所估算的一樣，翡翠已經從魔力7跌落到了魔力3，想要重新回到原先的水平，需要漫長的時間來吸收信仰力，或者走捷徑去殺人血祭，殺死其他魔神也行。
好不容易逃離了石井裕朧的魔爪，翡翠暫時不想殺任何人，她唯一牽掛的，就是在之前的那一場戰鬥當中，到底有沒有孩子受到傷害。
足尖落地無聲，翡翠的忍者鞋說是鞋子，其實更像是一種綁腿和襪子的混合體，完全是為了方便隱秘行動而製造出來的。
4號房間處於地下室，自然沒有窗戶，從房門下部的縫隙裏灑入了一些燈光，說明外麵有人，而且還在用中等聲音交談……翡翠貼耳去偷聽外麵是誰在說話。
盡管魔力核心受損，當前的魔力總值還不及原來的一半，但原本遊離態戒靈就發揮不出自己魔力的1%，所以魔力總值的衰減不是翡翠現在急於解決的問題。
翡翠的體術仍然是6，也就是所謂的“修羅級”，她的毒蛇魔力原本就不是毀天滅地的那種霸道類型，很多時候不靠魔力吃飯，就算如今的她已經很難向【源鬼切】的鋒刃上灌注足夠的靈威，【源鬼切】可能已經斬不斷夏熾的手臂，但是她依舊可以憑借自己的體術逃走。
除了孩子們是否平安以外，困擾她的另一問題就是：她為何還會有逃走的機會。
石井裕朧已經死了，他的靈魂被關押在邊緣地，自己隨時可以將其拖曳到人間進行吞噬。法皇律令看似全然針對戒靈，事實上一旦法皇身死，法皇律令的前兩條便即刻失效，法皇的靈魂必須履行法皇律令第三條所規定的義務，被曾經服務於自己的戒靈吞噬殆盡。
所羅門和魔王巴爾締結的契約有上帝作為鑒證人，所羅門能夠作弊不代表其他人也可以作弊。石井裕朧逃無可逃，沒有肉體，獨獨是靈魂被關押於邊緣地，相當於赤身裸`體行走在零下50度的刺骨寒風之中，與此相比，說不定被翡翠吞噬反而更加仁慈，至少一了百了。
翡翠不準備立即吞噬石井裕朧的靈魂，她希望石井多受些苦，而吞噬靈魂這種行為可以提高自己的魔力，如果此時已經和其他人簽約使得魔力容器完整，那麽吞噬所得的魔力就會正常存儲起來，否則的話，遊離態戒靈吞噬前任法皇的靈魂，隻會短暫地提高魔力，僅能用來當做應急手段。
“我在戒指裏沉睡，大概時間超過一個星期了吧？為什麽我還是自由之身？按照大多數能力者的做法，不是應該立即把蛇戒戴在手指上，讓我成為他們的奴隸嗎？”
門外說話的人正是南克和千雪，翡翠立即辨識出了這兩人的聲音。
“……翡翠不選擇一個人類建立契約是不行的，我們戒靈處於遊離狀態的時候幾乎相當於普通人，就算翡翠體術高超，麵對其他魔神、能力者也會相當無力，還記得我和姐姐當初被托特海德追殺的時候嗎？遊離態的托特海德一路上殺人血祭才讓自己的魔力保持在較高水平，結果還不是被剛剛建立契約的我們給幹掉了？”
“千雪你說的當然有道理，但是我之前已經說過了，我想尊重翡翠自己的意願，我們中國人有句古話叫‘己所不欲勿施於人’，如果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穿越到了解放黑奴之前的美國，成了香蕉種植園裏的員工，我作何感想啊？”
“誒？你自比是奴隸主嗎？你覺得我和姐姐也是你的奴隸？”
“話不是那麽說……另外你們倆哪裏像奴隸啊？零食吃的比正餐都多，沒事還對我呼來喝去的，雖然最近好一點了……”
千雪冰藍色的眼睛滴溜溜地望向4號房間，同為戒靈，她敏銳地感覺到翡翠已經蘇醒過來了，但是卻沒有提醒麵前的南克，而是繼續裝作不知情地跟南克討論。
“哼哼，法皇大人，你好像對我和姐姐意見很大啊！我們倆是百代以外的戒靈，可以曲解法皇律令還真是對不起了！翡翠是第九十九代魔神，正好卡在百代以內，你戴上蛇戒就可以任意驅遣她為你做事，你還猶豫什麽呢？她不就是你夢寐以求的奴隸嗎？”
南克不明白剛才還在認真討論的千雪，為什麽語調突然變得如此促狹，暗含諷刺。
“喂，我什麽時候說過要把翡翠當做奴隸了？那樣的話我和石井裕朧還有什麽區別？我對翡翠了解不深，但是她能為了保護孩子豁出性命，我憑這個就可以確定翡翠不是壞人。不管她在法皇律令的逼迫下做過什麽，那都不是她自己的錯……我不會隨便戴上蛇戒，並且把蛇戒當做普通物品送給任何人的！”
引誘南克說出這些話以後，千雪心中竊笑著又道：“可是你把蛇戒放在4號房間裏還鎖上了門，想要讓翡翠成為你戒靈的想法不是昭然如揭嗎？翡翠如果不同意成為你的戒靈，就會被你從這裏趕出去，成為任由其他魔神獵殺的孤魂野鬼吧？”
南克眉頭高皺，納悶道：“千雪你說什麽呢？把蛇戒放在4號房間裏的不是你嗎？鎖上門也是為了不讓六叔有機會渾水摸魚啊！而且地下室被你裝修成皇宮的模樣，空餘房間又這麽多，就算翡翠不想和任何人簽約，讓她住在這裏也沒什麽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