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8 第二個夢

俗話說:淫人`妻女者,妻女被人淫。南克左擁右抱盡享齊人之福,雖然並不是“淫人`妻女”,但也算是縱欲無度,即便他可以靠意誌力把罪紋轉移到末日封印上去,終究是逃不過天譴。

“天譴”到來之前,南克在1號房間裏麵睡午覺,並沒有讓任何人陪床(擔心被榨成藥渣),明天就是周一,南克必需自己上學,冰箱裏存貯的血液不足以再製作一個瓷土魔像,所以南克隻能親力親為了。

“上周末我去上學卻趕上厲嵐請假……她故意對我避而不見嗎?千雪幾乎跟她說了有關能力者的一切,還邀請她加入‘冬山一中末日封印保護小組’,厲嵐怎麽決定的呢?萬一她決定要從我這裏獲得一個刻印,我真的要耗費十年壽命給她刻印嗎?我現在還有15年的壽命沒能補回來,15+10=25,我缺了25年陽壽還天天縱欲,這是要提前駕崩啊!還沒當上三界真王就要駕崩啊!”

南克從千雪那裏得知,因為【所羅門之匙】而意外損失的壽命,實際上是對“陽魂”的傷害。人的靈魂由命魂、陰魂、陽魂三部分組成,陽魂隻有人活著的時候方才存在,它代表了人類肌體的能量生命網絡,也有人用“元氣”來稱呼它,中國人經常聽見的“損陽壽”的說法其實就是損失了陽魂。陽魂一旦崩解,就算身體再健康也會一命嗚呼,【朗基努斯之槍】斷絕生機的原理就是摧毀陽魂,正因為陽魂是一種生命能量而不是閻王爺的生死簿所決定的,所以南克損耗陽魂賦予他人刻印之後,也可以靠剝奪他人刻印來進行陽魂的修補。

順著這個原理思考開去,南克不難得出自己可以在陽魂修補完全之後,繼續剝奪他人刻印來進一步增強陽魂,那樣理論上就增加了自己的陽壽,即便是人類的肉體不一定能活到陽魂所允許的年紀,也可以利用充沛的生命能量來有備無患。甚至當做縱欲無度的補充。

“快跑啊!克總續命來啦!他為了滿足自己的一千名後`宮,要把全部的刻印能力者都殺掉!被他剝奪刻印的話,就算不死也會變成白癡!”

有朝一日變成那副光景也不是不可能,南克為了轉移自己對於所羅門的恐懼。做著恬不知恥的妄想進入了夢鄉。

然後他便夢見自己在一個風雷咆哮的雨夜,孤獨一人站在幽暗深沉的山坡頂端,他的視線環望這被暴雨所統治的世界,心中的寂寞感油然而生,希望有什麽人能在身邊陪伴。

“小南?小南?”

他很快便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呼喚自己。那是從童年開始便無數次聽到過的呼喚,分明是來自已經失蹤了10年的母親。

南克轉過頭,在山坡下方看到了一個黑色的人影,天色昏暗導致無法看清對方的麵目,甚至連對方穿著什麽衣服也看不見,隻能從輪廓上推測那是一個女人。

“小南,小南,你在哪?你為什麽不回答我?”

這個女人逐漸走近,卻仿佛對站在山坡上的南克熟視無睹,要知道南克站在非常容易被閃電照亮的位置。如果對方是自己的母親,沒有道理在這樣的距離還看不見自己。

“媽媽,你的眼睛……你的眼睛怎麽了?”南克懷著萬分恐懼向女人走出一步,語調顫抖著問,豪雨澆在他身上,讓他不覺又打了許多冷戰。

“小南,小南你在哪裏……”距離南克隻有十步遠,那女人卻仿佛既看不見南克也聽不見南克,而隨著一道照遍天際的閃電,南克看清楚了那女人的五官。

沒有五官!那分明是一個在瓢潑大雨中開始融化的人形泥偶!惟有一個不斷開合的起到嘴巴作用的圓孔。重複呼喚著南克的名字,發出跟南克母親一模一樣的聲音。

“啊!”

南克心中的驚恐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他拒絕承認眼前這個融化的泥漿怪物就是自己的母親,然而靈魂的某一部分卻對這個泥漿怪物產生了深切的同情。

“哢啦啦!”

和閃電共生的響雷姍姍來遲。仿佛是被這巨大的雷聲所震懾,泥漿怪物發出一聲哀鳴,轉身便逃,南克下意識地從後麵追了上去。

“等等!你到底是誰!你……你回來!”

如果南克自己便是泥土魔像,那麽就連母親也是泥土魔像也沒有什麽不可能的,司馬翎身為人類能夠接受泥土魔像當自己的丈夫。那麽我為什麽不能接受泥土魔像是自己的母親?

雨水讓南克越來越清醒,他懷著這樣的想法奔跑在泥濘的大地上,不管真相為何,即使前麵那個外形可怖的泥漿人偶真的是自己的母親,南克也不願意把睡前的搖籃曲、咿呀學步時的關心愛護,以及整個童年的陪伴化為烏有。

(為什麽她會在雨中融化,我卻沒有?難道是因為我使用了更堅固的材料?看到她倉皇逃走的背影我很心痛,她明明是在找我卻為什麽不願意見我?她害怕我會嫌棄她嗎?因為是泥土魔像,就沒有愛人以及被人愛的權利了嗎!?)

淚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南克逆著狂風暴雨去追趕心中認定的母親,即便是怪物也好,即便連人形也無法恢複也好,南克隻想給她遮一遮風,擋一擋雨,讓她得到一個母親應該得到的尊重。

(難道……難道我媽媽並沒有像爸爸一樣失去自由,而是因為她無法掩蓋泥土魔像的身份,而不敢在我麵前露麵?這就解釋了媽媽為什麽能夠先後兩次給我寄信,也解釋了爺爺為什麽一直對媽媽懷有偏見!他一定是偶然發現了媽媽的非人身份吧?)

胸中懷著激烈磅礴的感情,南克竭盡全力奔跑如飛,可是和泥漿怪物的距離卻絲毫也沒有縮短,泥漿怪物的雙腳徹底失去了人形,開始以一種類似滑行的手段快速移動,漸漸把南克遠遠拋在後麵。

“媽媽!”南克終於叫了出來,泥漿怪物因此停頓了一下,但是並未回頭,她反而更快地向前行進,在她前方的山坳處豎立著一個純金木乃伊棺槨,泥漿怪物從頭到腳完全失去人形,鑽進木乃伊棺槨當中不再出來,任憑南克人如何敲打,都無法將棺槨撬開。

這個詭異的夢境到此結束,南克睜開雙眼,在空調房裏渾身毛孔收縮,他回憶起了夢中木乃伊棺槨的形狀,竟然跟地下室裏麵收藏的,千雪用來製作泥土魔像的木乃伊棺槨有七、八分相像。

“這個夢是什麽提示嗎?難道木乃伊棺槨裏麵留下了什麽跟媽媽有關的證據?”

南克一骨碌從床上跳起來,打算仔細檢察木乃伊棺槨,非要弄出個所以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