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看看人家的戒靈

由於今天最後一堂課被謝頂老師用作突擊考試,又加上理科實驗室清掃的工作被攤派在了高二(3)班頭上,南克放學的時候天都黑了。因為擔心會出‘亂’子,他幾乎是一路小跑趕回了冷凍倉庫。

夏熾不在屋子裏,千雪則極其安靜地躺在客廳的沙發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不像是睡著了那麽簡單。南克懷著不祥的預感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結果一絲熱氣也感受不到。

“不——是——吧?”南克倒吸一口涼氣,一張臉變得比紙還白,“難道我不在的時候她被其他魔神殺害了!?”

“糟糕!警察發現的話一定會先懷疑我!這裏可到處都是我的指紋——這下麻煩大了!怎麽辦怎麽辦怎麽辦?我可不想才17歲就成為殺人嫌犯啊!難道……難道我必須悄悄把千雪的屍體沉進冬山湖底嗎?”

“你說要把誰沉進湖底?”千雪在沙發上坐了起來。

“媽呀!詐屍了!!”南克好半天才鎮靜下來,抹了抹額頭的冷汗,“怎麽原來你沒死呀!”

“誰告訴你我死了?”千雪氣哼哼地說,“我隻是在冬眠而已,因為姐姐出‘門’工作了,我討厭無聊的等待,於是就把自己冷凍起來了——你有什麽問題嗎?”

“你這個愛好可真夠嚇人的!”南克咂了咂嘴,“你說夏熾出去工作了?”

“是啊,”千雪回答,“她在市內的一家披薩快餐店作兼職送貨員——別拿這麽奇怪的眼光看我——你以為我們兩個吃空氣就行嗎?雖然直接躲在戒指裏休眠也是一個辦法,但是為了成長和補充魔力,我們還是比較喜歡吃人類的食物,況且姐姐還那麽能吃……”

難道你吃的就少嗎?南克暗自腹誹。

千雪繼續說道:“……雖然我們現在恢複了大部分魔力,搶個銀行什麽的已經不在話下,不過我還是不想太過張揚,冬山市還有其他的戒靈和法皇,並且很可能是我們的敵人。”

“你怎麽知道他們是敵人?”南克把書包隨手丟在沙發上,打開冰箱‘門’想要拿瓶可樂,卻發現冰箱裏連渣都不剩了。

“冰箱裏的食物可要及時補充啊。”千雪幽靈一般飄到南克身後,“難道這樣空‘蕩’‘蕩’的冰箱,看了不會讓你感到悲傷嗎?”

“我說這才是你冬眠的真正原因吧!”南克氣道,“難道你還盼望我從超市裏買回食物嗎?我告訴你,這個冰箱裏的食物都是咱們的房東買的!吃得這麽幹淨,說不定她會從我的生活費裏扣呢!我怎麽這麽倒黴……”

“噓——先別說話。”千雪忽然皺眉道,“冬山市裏正有人在使用魔神力,不是姐姐……”千雪閉上眼睛以集中注意力,“又是那家夥,上星期我就注意他了,近來那五樁離奇凶殺案都是他幹的,剛才他又幹了第六票,地點……就在你的學校附近。”

“在我的學校附近?”南克一愣,“受害者不會是我認識的人吧?”

“別吵,讓我集中‘精’神。”閉著眼睛的千雪眉頭越皺越緊,“運氣好的話,我可以跟蹤這股魔力,奇怪……那個法皇和自己的戒靈分開行動了,法皇……停在了南邊的湖邊碼頭,戒靈留在原地沒動,這個戒靈的屬‘性’……”

客廳的天‘花’板上忽然出現了一道發光的窄‘門’,像極了哆啦A夢的時光機出口,一個金發‘女’孩從這道窄‘門’裏掉了出來,臉朝下地栽進空出來的沙發裏,她的額角撞上南克的硬皮書包,疼得“哎喲”一聲。

南克和千雪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過去。

從沙發墊子裏抬起來的是司馬翎那張狼狽不堪的臉,她驚異地發現自己終於脫離了那座‘迷’宮,眼前的景物看起來是自己熟悉的冰‘激’淩倉庫,南克和另外一個自己不認識的銀發‘女’孩正望著自己。

“扶我起來,小南。”司馬翎暈乎乎地說,“今天發生在我身上的事你肯定不相信,不過就算你不相信我也要跟你講。為了我的身心健康,講完了以後我還要揍你一頓!”

“別……先別動手……”南克苦著臉說,“其實這兩天我身上也發生了一些難以置信的事情……”

在司馬翎的‘淫’威之下,南克把兩天來的事情講得‘亂’七八糟,驢‘唇’不對馬嘴,幸虧身邊的千雪接過話頭,先是自我介紹,然後把事件的來龍去脈敘述得一清二楚,盡管這事件本身有如X檔案,但是千雪的條理清晰,讓人不得不信服——尤其是像司馬翎那樣有過恐怖的親身體驗之後。

出乎南克的預料,千雪在司馬翎麵前馬上切換成了討人喜歡的妹妹模式,跟對待南克時的刁鑽態度大相徑庭。聯係到千雪也時常對著夏熾撒嬌,南克斷定千雪是一個頗嚴重的“姐控”。

顯然,得知司馬翎是為冰箱提供食物的房東,並且家世了得之後,千雪覺得司馬大小姐實在是一個比南克優秀得多的靠山,於是繼“姐控”之後又添了一項需要討好司馬翎的理由。

司馬翎平時就喜歡以南克的姐姐自居,所以對千雪這個送上‘門’來的小妹妹接受度頗高。

“千雪,這麽說我是靠米諾斯‘迷’宮的刻印力才撿回一條命了?既然我已經把殺手困在了亞空間‘迷’宮裏,‘迷’宮的出口為什麽還不關閉?”

“司馬姐姐,”千雪對司馬翎可說是有問必答,“米諾斯‘迷’宮刻印的擁有者可以使用作弊的方法來逃出亞空間‘迷’宮,但是這樣也會讓‘迷’宮的出口變成兩個。依我看,要不了多久荒夜就會找到這個出口,對我們大開殺戒了!”

“荒夜?你怎麽知道那個殺手的名字?”南克問,“司馬……學姐不是沒有提過他的名字嗎?”

“這沒什麽奇怪的。”千雪回答,“七十二魔神熟知彼此間的姓名,即使從沒見過麵也一樣。荒夜……我和夏熾姐姐有一大筆賬要跟他算呢!”

經過了短暫的休息,司馬翎的臉上恢複了血‘色’,她踢掉腳下那雙折磨了她許久的高跟鞋,換上了千雪熱心為她找來的一雙拖鞋。

“絲襪配拖鞋……”司馬翎皺著細眉自言自語,“如果我穿成這樣子去參加媽媽的畫展,她非得用烏茲衝鋒槍把我掃出來不可!”

自從打敗了沙之魔神托特海德以後,南克一直信心爆棚,此時他熱血‘激’揚道:“千雪,追殺司馬學姐的荒夜究竟是什麽魔神?把他的底細都告訴我,我們和他大幹一場吧!”

“我勸你別動這個念頭。”千雪冷冷地說,“荒夜是黑戒的戒靈——屬‘性’是宇宙盡頭的深邃之暗——他是第二代黑暗魔神,我們卻隻是第二百零一代,而且大家都有法皇,你知道敵我的差距在哪裏了吧?”

南克驚呼:“你的意思是說——從創生以來,荒夜隻被別人打敗過一次,而你們倆被別人打敗過整整兩百次!?”

“是啊,”千雪臉上的氣溫更低了,幾乎要在周身飄起雪‘花’,“對於被別人打敗過二百次之多的我們,法皇大人有什麽指教嗎?”

“沒有,完全沒有!”南克明哲保身地猛搖其頭。

司馬翎很快下了決斷:“既然鬥不過,那就隻有逃了!走,我帶你們離開!”此時的她已經完全振作起來,恢複了一貫的大姐頭作風。

“跟我下樓,樓底下那輛白‘色’麵包車是我表哥的,我有車鑰匙,不管怎樣,咱們先開遠點不會有錯!”

說完,她便風馳電掣地行動起來,就算是穿絲襪的腳在拖鞋上打滑也不能讓她稍有遲滯。被司馬翎的雷厲風行感染著,南克和千雪這兩個小跟班一語不發地跟著她下了樓。

南克在6歲那年就知道惹火司馬翎的後果是很嚴重的。那次他把司馬翎的洋娃娃偷走喂給狗吃,結果被當時7歲的司馬翎按在地上猛K,在其後很長一段時間裏,每當南克看見一個抱著布娃娃的小‘女’孩,就心裏發慌,擔心她也會張牙舞爪地衝過來揍自己。

現在的司馬翎當真是光火得不行,先是被老媽諷刺了一頓,又被荒夜追殺得上氣不接下氣,這讓她滿‘胸’鬱悶無處發泄。於是乎,她打開麵包車‘門’時是粗暴的,讓南克坐在副駕駛位上時是粗暴的,用拖鞋踩下的那一腳油‘門’更是粗暴的不得了。

儀表盤幾分鍾內就飆到了麵包車的最高時速,整個車身都在抖。

千雪坐在南克後麵的乘客位上,兩隻冰藍‘色’的眼睛警惕地觀察車窗外的夜景,並且集中注意力在整個市區內搜索魔神力的動向。

這輛白‘色’麵包車平時用做冰淇淋貨運,車主總是開得小心翼翼,是‘交’警眼中的模範司機,如今司馬翎卻把它開成了打了‘雞’血的瘋狗,一路上狂按喇叭,拚命超車,頗有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氣勢。由於其他愛惜生命的司機很沒骨氣地紛紛避讓,麵包車轉眼間就開上了湖心區的大轉盤道。

“司馬姐姐,在這裏轉彎!”千雪忽然指著一條設有臨時‘交’管站的道路喊道。

司馬翎什麽都沒問,向右猛打方向盤,麵包車張牙舞爪地衝向了攔車杆,路障旁邊的大標誌牌上分明寫著“碼頭工程車專用”,意思是說除了碼頭工地用車外,其它車輛均不得通行。可是司馬翎不吃這一套,兩個在‘交’管站閑扯的管理員還來不及反應,木頭做的攔車杆就被麵包車撞成了兩截。

“礙事的家夥,統統給姐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