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後果自負
“春蘭、夏荷、秋菊、冬梅……還真是別致的名字!”商陌看著手裏的字據,不禁搖頭苦笑,“攤上這樣的主子也真夠倒黴的,虧得他們竟還這般忠心……”
商陌知道,春夏秋冬四人乍然被賣,還是被自己的主子親手賣掉的,心裏肯定會很不痛快,對他這新主子肯定也會很抵觸,可他沒想到他們竟然……
院牆上的四個人依舊是蹲著,手托下巴盯著府外來來往往的街鄰。
“好無聊!”
“好想打架!”
“好想殺人!”
“好想……”說話的人頓了頓,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不遠處的小孩,“吃冰糖葫蘆!”
另外三人愣了愣,齊齊看向春護法,“你說什麽?!”
春護法伸手指了指那小孩,“我想吃冰糖葫蘆!”夏秋冬三人也看向那小孩,色澤豔紅的冰糖葫蘆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芒……
“你們吃過嗎?”
“沒有……”
“我吃過一次,還是很小的時候!”
“什麽味道?”
“嗯…不記得了,好像又酸又甜……”
“我想嚐嚐……”
“我也想嚐嚐……”
四人對視一眼,隨即默契的跳下院牆,一齊走向那小孩,將小孩圍了起來。
“你……你們……幹什麽?”胖乎乎的小孩瞪大了眼睛,驚恐的望著四個將自己圍起來的陌生人。
四人雙手環胸,倨傲的俯視那小胖孩,“快點,將你的冰糖葫蘆上供給我們!”
小胖孩被他們那架勢嚇哭了,將自己的冰糖葫蘆緊緊的攥在手裏,“嗚嗚嗚……我不給!”
“敢不給?找揍啊!”夏護法俯身,在小胖孩麵前亮了亮拳頭,小胖孩嚇得忙把右手裏的冰糖葫蘆遞了過去,“給你給你……讓我留一根可不可以?!”
“當然不可以!”夏護法接過冰糖葫蘆,又伸出一隻手,“我們四個人,兩根都不夠還給你留一根?想得美!”
“嗚嗚嗚嗚……”小胖孩心如死灰,將左手裏的冰糖葫蘆也遞了過去。
搶到冰糖葫蘆的四人心滿意足的放過了小胖孩,又縱身一躍,跳上院牆,蹲下來,兩人一根的開始分享美味,小胖孩站在牆下,眼巴巴的望著他們。
“看什麽看?”秋護法瞪眼,舉著手裏的竹簽,“再看我紮你一身的窟窿!”
“……”小胖孩捂眼,轉身“蹬蹬蹬”的跑開了。
四人看著跑遠的小胖孩,不厚道的哈哈笑了,“瞧那小屁股扭得……笑死我了!”
“肉滾滾的,跟個球似的!”
“跑的還挺快!”
“你說的不對,是滾的還挺快的……”
“哈哈哈哈哈……”
當天中午,商陌正吃著飯,一個下人突然跑進來,說道,“夫人,後街的一戶人家上門來了,說咱們府裏的人搶了她家兒子的零食,還打了她兒子!”
“什麽?”商陌驚詫,放下碗筷,“此言當真?”
“可能是真的,聽那孩子描述,好像是……春夏秋冬幹的……”
商陌無言,抬手撫額,是春夏秋冬的話……那就絕對是真的了!
“現在人在哪?帶我去!”說著,商陌就起身了。
“人在客廳,夫人莫急。”
客廳裏,一位滿臉怒色的胖婦人坐著,她腿上坐著一個胖乎乎的男童,正埋在她懷裏嚶嚶哭著……
聽那胖婦人叨叨的控述了半天,商陌的臉色都黑了,最後實在受不了,讓人拿了一百兩的銀票把她打發走了。
“去把春夏秋冬給我找來!”
下人大氣也不敢出,迅速撤出客廳,搶急搶慌的去找春夏秋冬了,而此時,春夏秋冬四人卻躲在一個角落裏……
“好了沒?”
“快了快了!”
“真香啊!”
“必須香啊,這可是我小春烤的!”
下人們聞著肉香找到了躲在假山堆裏正在大塊朵頤的春夏秋冬……
“你們……吃的什麽?”
“雞啊!”冬護法好心答道。
“雞?哪……哪來的雞?”
“抓的啊!”春護法理所當然的回道,然後又對其他三人道,“我剛才抓雞的時候瞅見那家的隔壁養了隻羊,咱明兒中午去卸一條腿子回來烤著吃,怎樣?”
“一條?一條哪夠,兩條!”
“好,兩條!”
“……”問話的下人已淩亂……
於是,當天下午,商陌還沒見著春夏秋冬,卻又等來了一位上門要賠償的……
夜晚,春夏秋冬野夠了,高興歸來,一進院子就看見商陌冷著臉站在那兒,嘻皮笑臉的打招呼。
“夫人好啊?”
“夫人晚上好啊!”
“預祝夫人明早好!”
“明兒中午好!”
商陌冷眼看著他們,不說話,四人又嬉皮笑臉了一會兒,覺得沒意思,站在那兒與商陌幹瞪眼,等四人安分的靜下來了,商陌才走向他們,在娃娃臉的春護法麵前停下。
“春蘭?”
“……嗯?”
商陌不理,往右走了兩步,看著夏護法,“夏荷?”
“……”
又往右走兩,“秋菊?”
“呃……”
“冬梅?”
“……”好久遠的記憶……
商陌後退兩步,站定,“我沒弄混吧?你們的舊主子走前告訴過我,該怎麽辨認你們……”
四人眨眼,賣得還真徹底!
商陌撫了撫袖子,淡然看著他們,又道,“我隻是一個商人,不比你們的舊主子有本事,你們不服我,但是,我現在就是你們的主子,你們不服也沒辦法!”
“……”四人沉默,望著商陌,又聽到他接著道,“無論你們現在做什麽都是在做無用功,改變不了什麽,如果你們還認不清事實,惹惱了我……”眼神陡地變淩利,“後果自負!”